“我去看一下医生。”宫亦年将黎果果的轮椅卡住,不放心的调试了两下,临走前揉着她的头发。
反手,黎果果低头擦拭着宫亦年碰触的地方。
程韵儿鬼迷心窍跟着宫亦年一同走了出来。头顶的灯光照射在银亮蹭亮的刀尖上,宫亦年威严的看向程韵儿手中的苹果。
“小心点。”宫亦年提醒道。
眸子落下,程韵儿偷偷观察着宫亦年担心的目光。蠕动着唇瓣,她点了点脑袋,“你要吃吗?”
刀上插着苹果,贸然的横放在面前。宫亦年往后倒退一步,疑惑的看向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程韵儿,“刀子!”
再一次开口提醒。
程韵儿手臂往回勾,刀尖对向她。阴厉的眸光一晃而过,刺上去,会怎么样?
宫亦年等了程韵儿半天,等不到她的话,着急前往医生办公室。
“啊……”
一声尖叫夹杂着清脆的咣当声,宫亦年抬起的脚转动一圈,目光从地板上的鲜血看向跌落在地上痛不欲生的程韵儿。
控制不住的血顺着掌纹往下掉落,鲜红的液体流淌在白色的砖块上。
“亦年哥~”程韵儿畏惧的呼喊着,她在血泊中伸着带血的手掌。
路过的护士扑上去,双膝跪在地上拿出托盘里的纱布,“别紧张,我现在带你去包扎。”
程韵儿哪料到半路会被护士抢先关心,她心烦意乱的挣脱着,眼睁睁看着宫亦年放心的离开了。
“松开我。”程韵儿叫嚷着,狂躁的将纱布胡乱搅在一起,推到护士,“多管闲事!”
怨恨的咒骂着,程韵儿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流出的血都沾染在了衣服上,插着锋利水果刀的苹果安然躺在地上。
“你的手需要包扎的。”护士说着,慌不择机的伸手抓住程韵儿摆落地臂膀。
身体被控制,程韵儿回望了一眼,无情的拖着跪地的护士。双膝在地上摩擦着,护士双手按着地板,纤细的臂膀拖着身体。
“哎,你干什么呢?”
“太过分了,她招你惹你了?”
路过的病人,不悦的为护士打抱不平。
程韵儿停下,藐然的盯着泪眼汪汪的护士。厌恶的翘起兰花指,两指松开,丢开护士的手臂。双掌放在一起拍打着,像是沾染了多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一声不吭,无事的推搡着众人,光明正大的走出大家的视野中。
人群的背后,黎果果透过双腿的缝隙看着渐远的程韵儿。
掌心包裹成鸡腿似的,程韵儿胳膊给帮着绷带,挂在脖子上。血也流了,竟然连宫依暖的身体都未碰到。越想,越气,恨不得将那位多管闲事的护士暴打一顿以来解除愤怒。
“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碰水。”医生叮嘱道,拿着一旁的涂抹药膏,“定期取下绷带消毒。”
程韵儿接过,刚起身看着门口路过的宫亦年。慌慌张张,她挥舞着臂膀,脖子上的绷带,扭曲缠绕在一起。
“亦年哥。”
宫亦年停下,注视着程韵儿慌张跑来的样子。
“刚刚是不是吓着你了?”程韵儿问道。
那点血,还不至于。宫亦年看着她艰难的提着塑料袋,想到她用心照顾宫母的样子。伸手,挑眉指着她的掌心。
愣了一下,程韵儿呆愣的回望着她。
“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宫亦年接过后,温柔的诉说道。
一切来的太突然,程韵儿眨着星星眼,不敢相信的追问道:“为什么?”
“你不回去?”宫亦年说道。
程韵儿犹豫,他不离开,她怎么能离开。牙齿撕咬着唇瓣,血腥味充斥着口腔里。
“你想离开随时告诉我,我让司机送你。”提着塑料袋,宫亦年走回到病房里。
宫母喝了一些白粥,已经躺下休息了。黎果果专注的坐在床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累了?”
宫亦年的声音拉回黎果果的思绪,她摇头,看着身后紧跟着走过来的程韵儿,“我今晚留在这陪妈,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你们有事可以去忙。”
黎果果像是在开玩笑,她的脚无法触地,伤残病号去照顾另一个病人。宫亦年拉开她的轮椅,将她包裹石膏的脚露出来,“说话过脑子点,一会儿送你回去。”
“你呢?”黎果果几乎与程韵儿同时开口。互相看着对方,程韵儿解释道,“我是想亦年哥这么忙,要不你陪着果果姐一起回去,我留下来照看伯母。”
“不需要。”黎果果回绝掉,“我们怎么能让你来照顾呢。”
按亲戚排行,几百号外也排不上她。
程韵儿急迫的看向宫亦年,着急辩解,“我可以的,就皮外伤,不妨碍我照顾伯母的。”
是皮外伤,要不也没那么大力气拖着护士前行。黎果果心说,她娇滴滴的拉住宫亦年的掌心。软绵的手指穿梭在掌缝中,宫亦年低头深情注视着她。
“我想在这里陪妈,你不放心的话,我们一起。”
“好。”
鬼迷心窍,宫亦年点头答应。
黎果果满意宫亦年回答的速度,扭头挑衅的看向程韵儿,“你看,这里有我们照看就已经够了。你既然受伤了就回去休息几天。我替宫亦年给你放几天假,算你工伤。”
她的手,为何要算上工伤?程韵儿笑着,打趣道:“果果姐,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我照顾伯母,不也是因为帮你分担。”
“是吗?”黎果果冰冷的蠕动着唇瓣,“那我岂不是要好好感谢你?”
“不用。”程韵儿回绝道。
这话音刚落下,旁边的宫亦年开口了,“我会让陈特助联系人事部,这个月会给你上调工资。”
明明是真心来照顾人,再黎果果的三两句话下,变成了为了金钱。实诚定局,程韵儿更是无法再否决。
“谢谢亦年哥。”程韵儿口是心非的答谢。
黎果果很是满意,反手摇晃着宫亦年的手臂,催促道:“你找人送送她回去。”
“嗯。”点头,宫亦年拿出手机。
没一会儿,司机来了。程韵儿看着面前恩爱的两人,独自拿着药离开了病房。
下楼,谭子墨站在医院门口,背对着电梯,低头看着脚尖。
“谭总,好巧。”
“不巧,我在等你。”
程韵儿心虚的看向身后,指着门外,“咖啡厅坐坐?”
“我请客。”谭子墨点头,绅士的伸出手臂。
大门外,宫亦年的贴身司机已经打开车门,站在一旁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