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墨成初对君喜的处境一无所知,出了君武学院之后,墨成初没有直接回魔域。
这地方有多少人盯着她,墨成初不想都知道。
“小姐,还没甩掉。”水檩有些头疼,自从她们出了君武学院,身后就有几个尾巴不远不近的跟着,墨成初始终没有动作,水檩也不好动手。
“没关系,等僻静了,再处理。”墨成初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脚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她向来沉得住气。
“方才传来的消息,宁家那边有动作了。”有迹说着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墨成初的脸色,见墨成初面上无异,才继续说道,“当初宁古蔺确实是和君喜接洽过,据说开出了不错的条件,具体说了什么已经无处可查,不过这几天宁家在抽调各处的人马。”
虽然动静不大,但是魂楼每日里盯着这几个家族,自然能发现端倪。
如今看来,宁家确实给君喜开出了价码,可是有迹觉得,宁家是否真的放弃了平遥,却还犹未可知!
橹密山的搜寻一直没有停过,秘宝一日没有认主的消息,这些人就不会消停。
包括君喜。
如果当初的君喜对秘宝的态度确实是可有可无,那么眼下就必然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打压平遥的滋味大概是太过美好,美好到一朝得势,就真的放不下了!
君喜当日去过橹密山,而且跟着墨成初在橹密山逗留了许久,怕是除了墨成初和贺家人,也就只有君喜对当时的情况最是了解,宁家收买君喜,抽调人马,态度已然昭然若揭!
可一旦这件事了了,君喜对他们来说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墨成初不由得笑了一声。
咎由自取罢了,但尽人事,剩下的也就只能凭她自己了。
“那这件事......要知会君武学院那边一声吗?”有迹言辞晦涩,通知了君武学院,多半也就是传到了君喜耳朵里。
更何况,如果宁家真的在抽调人马,那潜入君武学院暗杀墨成初的那两个人,也就是不是无迹可寻了!
“不用了。”墨成初眼睑低垂,沉吟了几秒,“你以为君武学院没有盯着橹密山?颜司奕已经很久不见踪迹了,你觉得澹立院长会让他去做什么?”
墨成初眼下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没有将契约秘宝的消息告诉君喜,那时是觉得她知道了,可能会在刭离那边为难,眼下这一步阴差阳错,倒是成了神来之笔。
把神域各大家族的水搅浑了,她做事可就方便多了!
有迹恍然大悟,颜司奕行事隐秘,这段时间又因为刺杀出了不少事,所以很少会有人关注颜司奕,更何况颜司奕为澹立处理君武学院的大小事务,不在院内也是常事。
“盯紧了宁家,君喜那边没什么好注意的。”墨成初语气闲适,不紧不慢的抿着茶,胳膊撑在窗棂上,逆着光看着窗外的光景。
现世安稳。
墨成初偏爱这些有烟火气的地方,虽然海面下汹涌不断,可终究是有凡人的不知所愁。
君喜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脾气心性她一清二楚,有几分心思和家仇,可却远远不足以支撑她的野心。
有迹和水檩对视了一眼,算是稍微放心。
最怕墨成初心软,若是常人也就算了,可墨成初不一样。
天下苍生的性命系于一身,担子太重,容不得丝毫差错。
墨成初行事乖张,可一路走来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
君喜对于墨成初来说,无疑是个尴尬的负担。
若是听话几分也就算了,可看眼下的情况,虽然算不得生了二心,可君喜自谋出路,在某些点上终究是个墨成初背道而驰。
墨成初步子不能停,任何阻碍都该毫不犹豫的踏平,包括君喜!
“这几天君喜和君武学院接触频繁,看样子是想争取刭离的支持。”有迹实话实说,他虽然没有多言,但是也清楚,以刭离在神域的地位,一旦公开表态支持君喜,君喜的处境必然会轻松很多。
宁家到底是头狼,就算是眼下好言好语的乖哄着,开出诱人的价码,可君喜若是毫无倚仗,毫无利用价值,到底也只能是弃子。
一眼看到底的结局,也只有君喜身处其中而不自知罢了!
有迹也不由得唏嘘,他虽然跟在墨成初身边不算久,可是也清楚,墨成初给君喜铺了一条康庄大道,一路设计她拜入刭离门下,后来君喜能得各家的支持和平遥想抗衡,也全凭墨成初的造势。
或许在君喜眼里,墨成初即然被赏到了她宫里,这些就是墨成初分内之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此心思,算不上歹毒,但总归是有几分不知好歹了。
“刭离不会的。”墨成初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早在进入君武学院之前,魂楼就已经把整个君武学院有头有脸的人都调查了一遍,其中就包括了刭离。
刭离当初也算是年少成名,只是出身寒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真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对于世家大族里的这些蝇营狗苟,刭离见的少,也见不惯。
君喜的作为虽然算不上犯了刭离的忌讳,可说到底背信弃义也是刭离不喜的,更何况墨成初清楚,当初之所以能布局让刭离收了君喜,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打了感情牌。
说到底在君喜这件事上,她和刭离石一样的!
刭离或许会庇护君喜,但是约莫着也只限于保她性命,或许也会规劝,但助纣为虐,是绝对不可能的。
“属下知道里。”有迹恭敬的应下,对墨成初的态度大致也有了个推测。
“另外,夜家也派里人去橹密山,带队的是夜扶柳。”有迹不紧不慢的回报着这段时间的消息。
“夜扶柳托人带了话,她说孰轻孰重她拎得清,错会认,但人不会让!”有迹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复述,对于夜扶柳的心思是真的琢磨不透。
墨成初低头笑了一声,似乎对于这样的结局毫不意外,或者说毫不在乎。
“我知道了。”墨成初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情绪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