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万妖王妖冶的双眸微眯,笑的玩世不恭道:“本王说过不会偷窥你,怎么,你还不放心?”
被猜个正着,天浴雪底气不足道:“殿下说过,女儿家在沐浴更衣时周围必须设结界。”
万妖王神色一顿,眼底莫名充满了艳羡的光,语气带着几分嫉妒问:“他连这些都嘱咐过你?”
天浴雪点了点头,“没错,殿下还说过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女儿家要时刻与男子保持距离。”
万妖王眉头紧皱,神色凝重,良久,眉目才舒展开来,语气从一贯的妖气狂傲变成满是羡慕,“从前关于你们天界那些不像话的天规本王倒是略有耳闻,那时我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天界太子第一神君本事非凡,却还不是照样被天规约束得死死的,还不如我们妖活的自由,可此时本王却有些羡慕他了。
他这师傅当得还真称职,把该教的不该教的都教了你。”
什麼该教的不该教的,天浴雪不想听万妖王胡诌,辩驳道:“你说的这是什麼意思?难道殿下所教我的这些不妥吗?”
万妖王转了个身,背对着她道:“他教你修炼是妥,可这些生活方面的细节则不是他这个做师辈的该教的。”
方才那个花妖还在说他们妖界没有太多规矩,那么殿下为不为我的师辈,该不该教我这些生活常识,跟他万妖王有何相干,他凭什么当我的面指说殿下的不是。
再说,殿下嘱咐我的这些细节,条条在理,万妖王这分明就是在嫉妒我跟殿下。
天浴雪本想当着万妖王的面把他的心思戳个了然,一想,自己居然跟万妖王挑吧挑吧说了这么多话,虽然算不上是真正的交流交心,可她跟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废这些话做甚!
她语气冷硬,开口道:“这结界你到底设不设?”
万妖王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没计较她的语气冷硬,不谦和,二没计较她把他当成一个仆人呼来喝去,反而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迁就道:“设,本王这就设。”
花妖女婢过来掺着她,她满意的提着裙摆,跛着脚欲进妖堡,万妖王一把捞起她的胳膊拽住。
他的举动来的分外突然,她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只见万妖王把自己手里的妖火种交到花妖女婢手中,腾出手来抱起了她。
她一直刻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原则,可如今这原则屡被万妖王打破,真是好可恶!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在万妖王怀里挣扎,而万妖王不动声色的把她抱进妖堡,任她再吵再闹都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抱着她穿过正殿,寝殿,来到浴池旁边了这才将她稳稳放下来。
她刚站稳脚跟,万妖王却蹲下身子要去掀她的裙摆,她慌张地后退了一步,却被万妖王握住另一只脚踝,无法逃避。
她心中大骂一声登徒子,骂万妖王真是个流氓混蛋,方才还说自己虽十恶不赦却好歹是一正人君子,可眼下他要掀她的裙摆,此举岂非君子所为?
她怒火一下子燃了满腔,心想此时此刻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正欲勉强使用灵力,能使出多少是多少,总而言之她一定要把万妖王这个登徒子打得滚得离她远远的。
哪怕是打得他离开她一寸是一寸。
她勉强催动灵力,可身体才刚刚复原丝毫承受不住她这种强行使用灵力的行为,使得全身脉都在突突突直跳,似要爆裂般。
所幸的是她这份勉强没白费,手心里总算凝聚出一团小小的灵力来。她估摸着这团小小的灵力力量虽然不足以把万妖王从她身边击退老远,但足能把他的那只手从她的脚踝上打下来。
她发力正预备着要把手中的这团小小灵力向万妖王的手臂直击而去,却听万妖王关心说道:“倘若不把你的脚治好,待会儿你洗澡时不慎跌倒在浴池里起不来,本王起好心闯进结界把你救了,到时你难免会骂本王趁虚而入,卑鄙小人,臭流氓。”
此刻他低着头,一心一意的去掀起她的裙摆,使用妖术去治她崴伤的脚的同时,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在旁侧的花妖女婢不禁捂嘴偷笑,很显然是被万妖王刚才的一番实话实说给惹笑了。
这回,天浴雪真真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手心里的小小灵力被她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与此同时,脑补了一下万妖王所描述的画面,一想,唔,那画面可真不得了!
万妖王抬头问她:“可还有疼处?”
不知怎的,此番天浴雪心中有些惭愧,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以作答复。
万妖王起身离开后,结界已将整个妖堡笼罩。
她站在浴池边晃了会儿神,甚是满意的预备自己宽衣解带沐浴,却发现旁边的花妖没离开,还凑过来说要近身服侍她。
在天界她是区区精灵,不比东海的慕惜慕湘那般身份尊贵,没有这种被人服侍的妥妥贴贴的待遇和习惯,自然不太喜欢这种被人伺候来伺候去的感觉。
她性子虽大大咧咧了些,但久居在寒月宫的时候,因寒昱与渝白都是男子就她一个是女子,她依着寒昱所教导过她“男女有别”的原则,渐渐地习惯与寒昱颇为相似,沐浴时不喜欢别人在旁边守着伺候。
她与这花妖虽同是女儿之身,身子无所不同,她沐浴她要守在身边伺候本应不该见怪,可她着实没有在别人面前把自己扒个精光的习惯,遂开口把花妖打发走,“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你在外面候着即可。”
“是。”花妖倒还蛮听话的,走出了结界。
天浴雪开始宽衣解带,很快,便赤着身子一步步踏入浴池内。
一百多年没洗澡了,此番她泡在这黑水池中尽情享受不愿出来。
莫约泡了半个时辰后,她开始搓肩洗发,洗了良久才出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