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茴攥紧床单,她看着白炽灯下傅靳廷忽明忽灭的俊脸,有些心悸。
除了年茴,没有别人。
除了年茴,没有别人。
没有别人……
年茴弯了弯唇角,有些洒脱释然。
如此,甚好。
却又不好。
傅靳廷啊,你这句话,我等了那么多年都没等到,现在听到了,却是物是人非。
老天给我们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不过,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的这句话,我就很满意了。
“哦……你,你还挺痴情的吗?以后,还是要尝试着放下,我会帮你找到好老婆的!”
年茴一本正经的说着。
“不用你帮。我的老婆,我自己找得到!”傅靳廷听着她的话,眉尖微蹙,淡淡说着。
“……”
年茴撇了撇唇,瞪了他一眼。
“我可以帮你把关的。”
“……”
年茴深吸一口气,打量着傅靳廷,她才不相信傅靳廷的话。
质量这么高的一颗大白菜,要是被邢茵拱了……
谁都可以,就邢茵不可能。
她死也不能对着情敌喊“嫂子”的。
“好啊,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劳烦妹妹替我把关,看看她适不适合做傅太太。”
傅靳廷扯了扯唇,唇角微扬,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讳莫如深。
年茴。
他默念着,心中欢喜。
“好。”
年茴重重的点头。
“那现在,回归正题,三年前……”年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她其实也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车祸的时候,我……等会儿,让我想想。”
年茴轻咳两声,背过身去。
傅靳廷静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她。
年茴微蹙眉尖。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她记得的是,婚礼那天,她原本在化妆室里等着的,只不过临开始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消息,说是傅靳廷不会出席婚礼,如果她不想丢人现眼最好也离开。
其实,虽然前一晚找过傅靳廷了,但她那天也很清楚,傅靳廷不会出席的。
所以她就准备离开。
然后,她记得那个时候四姐年姿萱找她说了一些事情,她就离开了……
可是,后来发生什么了。
她似乎记不得了。
直到她发现自己被人给绑了,浑身没有力气,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就听见绑架她的人莫名其妙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没命了。
至于她怎么被绑的,她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年茴紧蹙眉心,越去回想也回想不出来。
婚礼,酒店,化妆室……
“年姿萱!”
年茴手心蓦地一紧,脸色微变。
从离开婚礼现场到彻底清醒,发现自己被绑架杀害了,这中间她虽然不记得了,不知道接触过别的什么人,但是仔细想想,她记得那天年姿萱真的怪怪的。
“年姿萱?”傅靳廷皱了皱眉尖,双眸紧紧锁在她脸上,不愿意错过她任何情绪。
年姿萱……
看年茴的反应,想必那天事有蹊跷。
再加上年家的态度和现在国外的那个神龙不见尾的“继承人”……
二伯。
年茴秀眉紧蹙,抿紧唇瓣。
大伯对她还好,大姐二姐和五哥对她向来也是不错的,他们对继承权也从来没有什么异议的。
但是二伯就不一样了。
二伯一家人都不喜欢她,年姿萱和三哥年正清一直对继承人的位置虎视眈眈,都觉得很不满。
现在,年姿萱和年正清又都在国外。
“……”
年茴脸色微沉。
她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的。
而且单单是那一段时间。
凭她的身手,对付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那天她发现自己被抓的时候,自己还浑身无力。
在她离开酒店前,现在看来年姿萱对她做了什么吧?
而且,傅莫琛说……车祸现场,她和傅盂的车都在,她的车直接从公路上滚了下去……
她可以肯定,她“死”的时候,不是在车上,是在别的地方。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应该是别墅里,或者废弃无人的仓库。
因为不是消音枪。
枪响之前,她没有听到别人的声音,枪响以后,她也没有听到任何慌乱的声音。
如果真的是二伯家……
“傅盂。傅盂。”
傅靳廷声音淡淡的,他抬手轻轻扯着她的肩上的被子,面色凝重。
“你想起什么了吗?”
他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年茴,有些心疼。
“哦,没事,就是当时……我似乎看到年茴姐已经出事了,车祸到底怎么发生的,我好像也不太记得了。
我就恍惚中看到,当时,年茴姐已经……死了。就好像被人有预谋的杀害了,至于我为什么在场,我也不记得了。”
“……”
闻言,傅靳廷攥紧手心,青筋暴起,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车祸之前,就已经出事了?
“怎么……出事的?”
傅靳廷声音有些颤抖,眼底尽是阴霾暗沉。
如果他当时放下该死的自尊心,选择出席婚礼,年茴可能也不会出事了。
“枪杀!”
年茴轻咳两声,没有察觉到傅靳廷的不对劲。
“我看的清清楚楚,额头有一个大血洞!特别惨!”
这一句更是她乱编的。
血洞这个夸张了。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被枪杀了。
应该没有的吧?
可要是不这么说,傅靳廷肯定不相信在车祸之前她就死了。
“枪……杀?”
傅靳廷脸色阴沉铁青,死死看着年茴。
枪杀?
尸检报告上没有这一项检查结果。
“六哥。”
“傅盂,时间不早了,你继续睡吧,我还有点事。”
傅靳廷沉声道。
“啊?哦。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做什么?你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不懂得养生!你也回去睡吧,有什么事等睡醒再做。”
年茴知道傅靳廷肯定是听他说自己被枪杀要去调查什么,所以才急着要离开。
“年茴的事不急于一时的,更何况是以前的事。年家的人都没这么上心,你干嘛那么上心,就因为喜欢她?现在挺不值得的。身体最重要,你得好好休息!”
傅靳廷勾唇,蓦地上前,连带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我就是她的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