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继续握着那根相当好使的铁棍,许天晴拿左手摸了把脸上的血。再拿同样被血液弄脏的衣裙擦了擦。
虽然不愿承认,但初次亲手杀人的她一点都不害怕,也压根儿没感到后悔,只在亢奋之余略微觉得疲惫。当发现不知何时苏醒的段守铮正看着自己,她甚至还努力挤出了个并不好看的微笑,尽量柔和地温声言道:“段将军,好久不见。”
被束缚口鼻的段守铮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同样布满血丝的双眸将她望着,眼神中交杂着些颇为复杂的情绪,包括且不限于重逢的欣喜与见血的震惊。
在这段日夜颠倒的糟糕时光里,他并非没想象过会和她再遇。但无论如何,他的脑海或梦境中的她都不会是这番模样。
他还记得她独自站在深夜的寝宫外,身着轻薄细腻的夏衣转了圈,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天,再略显诧异地望向他躲藏的这边。
事到如今,她却苦笑着站在他身前,脸上身上都沾足了血,与从前那个便敢羞辱调戏他的女子相比,显然还多了些别样的气质。
但许天晴可没空管他在想些什么,很快便将舍不得丢掉的铁棍夹在了腋下,企图单打独斗地拆解他身上的所有束缚:“没事了,我现在放你下来,很快就……艹?!”
自己的话音未落,她便听见外方传来了阵极大的动静,以致她被惊得突然爆了粗口,也再度变得忐忑不已。她听到了苏满惹古的怒吼声与尖叫声,甚至还有重物撞击落地的声音,于是马上转过身做出防卫姿势,随时准备将重新握在手中的铁棍尽情挥舞。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护卫从阶梯上冲了下来,手中皆持有锋利无比的刀剑。与此同时,她也在这群相当陌生的男人中发现了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以及一张让她这辈子都无法遗忘的脸。
贺元恺就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不发一言。但他的发型着实有些凌乱,身上所着的也是寝衣加外衫的随意打扮,摆明了就是在得知消息后匆忙赶来。
而他冷冷地盯着许天晴,自个儿也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满意和段将军的再会吗?”
“很满意……哈,非常满意。”她则顾不得现场有些会誓死追随皇命的人,直接给出了言语威胁,又或说是不知有多少可信度的死亡预警:“满意得让我想杀了你。”
“就这么迷恋他?”
“……我只是想杀了你,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是吗?那你就不好奇朕为何要这么做?”
“不好奇,我对你的想法没有一点兴趣。”随着她举起铁棍直指贺元恺所在的位置,那些原本按兵不动的侍卫也全都将武器对准她这方,“你应该把你那些恶心的秘密都带到坟墓里。”
“说得好,看来你确实至始至终都对朕毫无真心。”
“您也说得好,有自知之明可不是坏事。”
“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他轻笑一声,还就着这淡淡的笑意转变了话题,“罢了,段守铮和外头那个天阉,你选一个,朕可以为你留其中一人一命。”
“真好笑啊,别想着拿这种手段来折腾我,我是不会选的。”
“朕就知道你不会选,所以朕刚才已经替你做了选择。”他一脸淡漠,“那太监已经没剩几口气了。”
“艹,你这个……!”
“你若是要出去看他,朕会让段守铮也很快没命。”
“贺元恺,你可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贱人!”不知不觉之间,许天晴又被气得浑身发抖,瞪大了眼咬牙切齿,“我绝对要杀了你!”
相比已经气得有了标准女主大嗓门的她,对方还是显得莫名冷静,英俊的脸上略微带上些笑意,显得分外诡异。他甚至还让随时准备出手的护卫们往后退,自己再慢慢地向她走来,步伐与身体都异常稳健。
她不知道他想干嘛,于是一边紧紧握住滴血的铁棍对准他,一边咬着牙往后退,最终将自个儿的后背抵到了墙壁上。
或许是因为受了太多的刺激,她也越来越觉得头疼,胃中与喉下似乎还有什么在预备腾涌。
“不是说要杀了朕吗?”贺元恺朝她步步逼近,又向她伸出了双手,像是要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来吧。”
而在下一秒,她便情不自禁地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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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达成成就:当众殴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