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澜宸无声的叹息，好似在思考怎么回答宁妍菲的问题。
“你回答我。”宁妍菲深呼吸，严肃的问着厉澜宸。
厉澜宸捏了捏有些泛疼的脑门，再看着进进出出的icu的工作人员，其实厉澜宸也没想到，最终竟然会是现在这样。
所以，他才一时哑口，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宁妍菲解释现在的情况。
更多的是担心宁妍菲无法接受。
宁妍菲没说话，这样的安静就好似空气都跟着停滞了一样。
很久，厉澜宸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压抑的说着：“那天晚上，外婆的情况还算安稳，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外婆的情况忽然发生了变化，让人措手不及，我想到第一时间转院到养和。”
宁妍菲在厉澜宸开口后，她的心始终紧紧的绷着。
“但是，外婆的情况忽好忽坏的，并不适合转院。转院的路上只有救护车，并不可能像icu里面有这么齐全的设施。就算是平县的医院，也好过救护车这样简陋的装备，所以陈医生综合后，不让外婆转院。”
厉澜宸说的很快，把当时的情况完整的和宁妍菲述说了一遍：“我明白陈医生的决定，他担心外婆在去南城的路上出现意外，毕竟平县到南城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而在那段时间里，外婆的情况随时都在发生变化。”
“……”
“所以，外婆留在了平县的医院里面继续接受治疗。”厉澜宸无声的叹息，“只是外婆的年级大了，加上去年的手术，和这一次意外的中风，并不能像年纪轻的人很好的挺过去。陈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不可能。”宁妍菲拒绝相信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外婆的身体很好的。那一次手术都挺过来了，医生说最少十年没有问题的。”
这些话，宁妍菲记得很清楚的。
怎么可能才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里，蔡芳就出现了这样的病故。
宁妍菲怎么能接受。
虽然宁妍菲想过无数次蔡芳离开自己的情况，但是真的这样的一天到来的时候，宁妍菲是下意识的抗拒的。
再多的心理建设，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并没任何实际的意义。
厉澜宸怎么会不清楚宁妍菲的想法，他很安静的安抚着宁妍菲：“你现在也别担心，因为现在的情况也并没那么坏。那你知道的，医生都会说最坏的结果，并不代表结果就是这样，外婆去手术的时候，医生也不可能和你说的那么肯定，是不是？”
宁妍菲在摇头，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起来。
“菲菲，现在外婆的情况起码是稳定，你别胡思乱想。只是暂时不能离开icu。”厉澜宸在安抚宁妍菲的情绪。
“不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只是摔了一跤，不可能的……”宁妍菲怎么都不愿意接受。
“你先冷静下来。”厉澜宸倒是不急不躁的，“你在的时候，是我不让医生告诉你实话的，就是害怕你担心。因为外婆之前受凉，一直都又感冒的症状，时间长了，老人家容易侵入肺部，才导致这次的问题变得这棘手。”
这也是另外一个原因。
因为这样，才让蔡芳的情况变得严重起来，甚至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不然的话，只是单纯的中风，并不存在转院的困难。
多重的并发症，才是不适宜挪动的原因。
宁妍菲的脸色变了又变，更多的是一种对自责和愧疚，她在平县的时候，竟然都没发现蔡芳的异常，偶尔有听见咳嗽，蔡芳解释自己入冬嗓子痒，这也是蔡芳的老毛病了。
所以宁妍菲才没多想。
结果，现在却是现在这样。
宁妍菲怎么都不能接受，她摇着头，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回去，我现在就回去。”
“你在南城呆着。”厉澜宸的声音带着坚定，“这里有我，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和你说，外婆现在在icu里，并不是昏迷不醒的，我一会进去看外婆，外婆也可以适当的说会话，我让外婆和你说话，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他的声音也有一丝的无奈。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厉澜宸不可能让宁妍菲来平县，只要宁妍菲出现，那些记者可以在瞬间就把宁妍菲拆吃入腹。
而盛家的人更不会放过宁妍菲。
这也是这段时间来，为什么厉澜宸没到必要，不会主动和宁妍菲联系的原因，也是不想给宁妍菲带来任何的麻烦。
“好。”很久，宁妍菲才深呼吸，轻吐了一个字眼。
厉澜宸嗯了声。
陈主任也已经走了过来，厉澜宸站起身，和陈主任交代了几句：“妍菲想和外婆说几句话，外婆身体情况允许的话，可以吗？”
陈主任最终也没忍心拒绝：“可以，但是只能几句话。”
“谢谢。”厉澜宸轻声道谢。
宁妍菲听见了，心跳的很快，而厉澜宸没再说话，手机也不曾挂断，就这么拿在手中，再做了消毒，手机套上了套子，穿了防护服以后，才安静的朝着icu里面走了进去。
很快，厉澜宸站在了蔡芳的面前。
蔡芳的精神状况看起来还不错。
但是厉澜宸和陈医生都很清楚，这样的还不错，只是回光返照，在这之前，蔡芳的状态几乎都是陷入昏迷的。
蔡芳冲着厉澜宸笑。
厉澜宸说的大声：“外婆，是菲菲电话，你和菲菲说两句好不好？”
手机也已经调成了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