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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时武微笑着给他倒酒:你可以不相信科学,但可以永远相信老板。
  老板,你下次能不能在我下注之前就预言,我也想抄答案
  江野十分淡定:看心情,喝吧,明天上午放假。
  啊啊啊老板万岁!!!
  但是,在绝对的玄学面前,没法赌大小了,换一个换一个。
  打牌吧打牌吧,茶几上有扑克!
  陶知越看得饶有兴致,感叹道:我们好久没去电玩城了,有点想念推币机。
  霍燃认真地点点头:下次去,我已经研究过投币的诀窍了,一定能行。
  不愧是你。
  有了数次前车之鉴后,陶知越今天晚上没有喝酒,很老实地喝着奶茶。
  霍燃也没有喝,在周围浓厚的骗酒喝气氛里,陶知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从来没见过喝醉的霍燃。
  你为什么不喝酒?他小声问道。
  霍燃面色如常道:因为不好喝。
  真的吗?那你的酒量怎么样?
  霍燃僵了一下,果断道:当然很好!
  我明白了。陶知越露出和善的微笑。
  大家七嘴八舌地商量完毕,决定转移战场到沙发茶几上,玩简单刺激的梭哈,用瓜子作为筹码,自愿参加,最后一轮输的人罚酒,啤酒果酒都可以,输光瓜子出局。
  于是陶知越伸手把霍燃拽起来,走,我们也去玩。
  今天的霍燃坐得格外稳,他郑重道:我打牌非常强。
  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决一胜负。陶知越嘴角上扬,我打牌也很强。
  每人领取了一百枚瓜子后,牌局正式开始。
  第一轮参赛选手:二位程序员,一位美术,一位策划,还有一位下午茶。
  没赶上趟的官宇冬无能狂怒:小黄你争气点,赶紧输光瓜子换我来!
  方时武以外的另一个策划妹子好奇道:梭哈怎么玩啊?我只玩过斗地主。
  不喝酒的小宋坚定地占据裁判席,一边给在茶几旁围坐成一圈的五位选手发牌,一边解释规则。
  初始每人发两张牌,一明一暗,然后每轮各发一张明牌,发满五张为止,每轮牌面最大的人叫注,不跟注就算弃牌。
  同花顺最大,往后依次有四张、三带二、散同花、顺子、三条、两对和一对,散牌最小。最后一轮跟注结束后,会翻出那张暗牌比大小,最大的人通吃筹码。
  小宋行云流水地发牌,唰唰唰地飞到每个人面前。
  梭哈就是在最后一轮押上所有筹码的意思。因为有一张牌始终看不到,所以大家会互相诈来诈去,不光看牌的大小,还要玩心理战,很有趣。
  宋宋好帅!策划妹子当机立断道,小黄你争气点,我也要玩!
  小黄:
  千杯不倒的小黄强颜欢笑:扑克的本质就是数学游戏,我将向你们证明科学的力量。
  五分钟后,小黄在第一局里就输光了一百枚瓜子,光速出局。
  陶哥你居然诈我!!被官宇冬无情拖走的小黄一脸不可置信,你是我最相信的同事!!!
  这一局里,陶知越发到的一直是整齐的红心散牌,一路叫注下来完全不眨眼,其他人的牌面已经奇形怪状,溃不成军,所以在他的气势碾压下纷纷弃牌不跟。
  牌面同样不成形的霍燃坚强地跟到了倒数第二轮,贡献了一波狗粮味瓜子。
  唯独小黄手握两对,暗中一对,明面一对,于是自信满满地一把把往外推瓜子。
  第一把,怎么可能出同花这么大的牌,散同花也不可能!小黄如是道,这一定是诈我们的,你们别这么早弃牌啊,向下午茶学习,多押点瓜子。
  然而一轮轮下来,由于陶知越的表情太过镇定,小黄不禁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
  最后一张红心牌落地后,围观群众不由得感慨起来。
  陶陶运气真好啊,第一把就这么大。
  黄程序,你明面上只有一对,别挣扎了吧,难道藏了个三条?
  小黄还是不甘心,紧张地盯着对面的陶知越:你牌面大,你叫,要不要梭哈?还是直接开?
  陶知越微微掀起底牌,看了一眼,面上飞快闪过一丝犹豫,然后他提高声音道:梭哈,你跟吗?
  随后,他缓缓地推出了面前的全部瓜子。
  小黄觉得自己捕捉到了那丝犹豫背后的真相,马上大手一推:跟了!
  他翻开自己的牌,亮出藏了很久的两对,自信道:我两对,你翻吧。
  两对啊,也不错了,怪不得你这么猛,小陶反而看起来有点虚,可能真是诈的。
  第一把就玩得这么大,都梭了,总有一个人要出局,陶陶快开牌!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陶知越的动作。
  陶知越笑了一下,轻巧地抽出那张暗牌,翻开。
  红心K。
  望着五张清一色的红心牌,围观群众们倒抽一口冷气,小黄瞳孔地震。
  方时武总结陈词,惜别小黄:是真的散同花,科学背叛了你,再见。
  小黄的声音含泪远去,淹没在啤酒泡沫里:你牌那么好,干嘛犹豫那一下!!
  不犹豫你就不会跟了。陶知越将所有瓜子拢到面前,沉稳道,幸好你上钩了。
  厉害。霍燃啧啧称奇,侧目看他,果然很强。
  陶知越推了一点瓜子到他面前,笑道:谢谢赞助,你的分红。
  裁判!快禁止这种行为,我们已经够撑的了!
  可惜裁判对这种洒狗粮行为乐见其成,转移话题道:为了避免再出现小黄这样的一轮游,我觉得最后一轮的梭哈应该设个上限,叫住的人可以自由选择梭多少,比如梭一半。
  !!为什么我淘汰了就改!我申请再来一次!
  别想了,老实排队,没事做可以出去烤点串,我又饿了。
  在陶知越的优秀示范下,这一晚的梭哈玩得比电视剧还精彩,每个人都使出了看家的演戏本领。
  其他选手换了又换,陶知越和霍燃巍然不动,中途也罚过几次酒,基本都由霍燃主动代喝。
  陶知越一度以为霍燃的酒量真的很好,脸不红,看起来也没有异样,玩牌的时候思路清晰,时常能看穿其他人的小伎俩。
  直到江野上场之后,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江野的个人风格实在是过于明显,他无论拿到什么牌,都是同样的无所谓表情,看起来完全是看心情在跟牌,诈牌诈得毫无痕迹,有时候牌好也不梭,行为模式相当随机。
  屡屡受挫的霍燃肉眼可见地苦恼起来,再加上越喝越多,开始不断露出破绽。
  在他又一次被罚酒之后,陶知越凑过去低声问他: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霍燃斩钉截铁,是运气不好,牌不行,我有预感,下把一定行!
  如他所言,下一把果然是好牌,明面上就是一对K加一对J。
  然而,江野的牌面是一对A加一对9。
  好牌都集中在他们俩手里,其他人几乎全是散牌,陆续放弃。
  最后一轮,只剩下霍燃和江野对峙。
  好家伙,我愿称之为巅峰之战,燃起来了!
  因为玄学,我合理怀疑他们都是三带二,如果老板是三个A,就赢了,其他的三条都是下午茶赢。
  我记得刚才呱呱发到过一张A吧,四个A都出尽,会这么巧吗?
  啊啊啊老板快叫注!一把全梭!我已经热血沸腾了!
  江野的表情毫无波动:哦,那就全梭吧。
  他随手把面前的瓜子推了出去,在茶几中央高高地垒成一堆。
  标准结局,老板又随机梭了!
  接下来下午茶会作何反应呢!
  在大家吵吵闹闹的声音里,霍燃皱眉盯着对面的江野,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些什么。
  你现在很像第一把的小黄。陶知越好笑道,慎重考虑,这把是全梭,输了你就出局了。
  我不可能出局。霍燃语气笃定,让我仔细分析一下。
  由于他的神情非常深邃,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眼巴巴地望着不动如山的两个人,恨不得能当场掀开暗牌看个究竟。
  霍燃沉思了几秒钟,开口就是十万八千里外:你觉得今天的火锅、烤肉和烧烤,哪个最好吃?
  江野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裂缝:烧烤吧。
  哦,我也觉得。霍燃摁着牌,点点头,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开游戏公司?
  江野渐渐适应了他的跳脱:抓阄随机选的。
  经营过程顺利吗?
  顺利。
  打算再接触其他行业吗?
  看心情。
  你是三个A吗?
  江野及时地收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表情变幻了一下。
  最后他盯着面前高耸的瓜子堆,很难得地笑了起来。
  果然是巅峰之战,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神展开。
  仔细分析和抓阄开的公司,哈哈哈哈哈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先笑哪个。
  啊啊啊啊老板对着瓜子笑了!榕总危!不要啊不要喜欢向日葵!
  笑闹声在屋里汇成热浪,霍燃推出了手边的瓜子,便听见陶知越在耳边笑他:你肯定喝醉了。
  霍燃和江野几乎是同步翻开了牌。
  直到他看见对面的牌,才松了口气,转过头回应陶知越:嗯,我可能真的喝醉了。
  霍燃的面前是三张K,江野面前则是三张9。
  但是我没有出局,我赢了。
  聚会接近尾声,在周遭的喧闹里,他专注地看着身边的人,眸光炽热浮动,酒意醺然。
  今天要换成你陪我回家了。
  第64章
  捞月亮浅黄色的图案招牌缀着小灯, 在深夜的商场外墙上闪烁。
  头顶的夜空里也悬着一弯明月,如银似水,清辉幽幽。
  商场已经关门, 一层层明亮的灯光尽数熄灭,和周围的住宅区一起陷入静谧无声。
  今晚玩得很尽兴的同事们三两成群, 站在商场外的马路边上, 闲聊着等车。
  今天玩得好爽,明天要是周末就好了。
  我觉得过度伤心的黄程序明天中午肯定起不来,老板, 明天休息一整天好不好?你想想,你今天晚上都没有陪榕总,不合适吧!
  在喧嚣之外,霍燃抬头, 看看霓虹招牌, 又看看遥远夜空:有两个月亮。
  陶知越本来想扶着他,但是他走路看起来很稳,所以只是在旁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醉酒程度。
  嗯,哪个是真的?
  都是真的。霍燃笃定道,我喜欢天上有两个月亮。
  陶知越错愕了一下, 随即笑起来。
  看来啤酒的后劲来得比较慢,刚才在扑克博弈中还算清醒的霍燃,这会儿已经彻底醉了。
  霍燃怔怔地看着他笑:现在有三个月亮了。
  什么?
  你的眼睛也像月亮。
  清澈的月亮里映着他近在咫尺的倒影。
  在突如其来的情话里,陶知越的耳朵很快红了。
  他想了想, 镇定道:眼睛是一双,为什么不是四个月亮?
  三个比较好听。
  很有道理。
  陶知越一边陪很会说话的醉鬼聊天,一边跟上车离开的同事告别。
  官宇冬叫的车快到了,他在路边张望着, 顺便回头招呼陶知越:陶陶,我记得你说搬到附近了,要我送你一程吗?
  他一晃眼又看到了陶知越身边的霍燃:对不起,我一定是喝高了忘了还有下午茶,当我没问。
  咦,下午茶没有叫司机来接你们吗?
  霍燃立刻摇摇头:不能坐车,所以走回去。
  我住的小区离这里不远,走回去大概二三十分钟。陶知越补充道,我跟他一起回去,正好醒醒酒。
  今晚小官虽然被罚了很多酒,牌打得也不太聪明,但对自己吃过的狗粮印象深刻:陶陶,你不是自己租房住的吗?
  陶知越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霍燃率先开口。
  我在楼上买了一套。
  官宇冬含泪扭曲微笑,对不起,我又问了不该问的话。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车到了,遭受重击精神恍惚的官宇冬和大家挥手拜拜。
  等他走后,霍燃有点不满的声音在陶知越耳边响起。
  这个人为什么叫你陶陶?
  因为我姓陶啊。
  陶知越惊讶之余,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这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霍燃皱眉道,一个男人。
  所以不能让他送你回家。
  霍燃在平时的相处中,完全不干涉他的生活和交友,再加上陶知越自己也很注意分寸,所以他从来没有表现过吃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