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玺顺势就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又宽又大,把她整个手掌包拢。
“怎么有点凉?”闻玺语气很自然地瞥她一眼,手没有松开。
阮棠脸上不受控制地发烫,这股热度不知道是不是传到手上,她有点慌,有点乱,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愧疚。就是这一点杂念,让她恍惚过后,挣扎着要缩回手。
闻玺察觉到,不动声色地放松一点,但又没完全放开。他问,“刚才做什么去了?我看钱佑曼已经提前走了。”
阮棠含糊地说:“有点事晚了点。”
闻玺没说什么,很快到达地下停车场。久城的电梯出来,还要通过一道玻璃门,才能到停车的地方。阮棠走出电梯的时候,外面的灯忽然暗了,她微微一惊,想到身边还有个闻玺,心又很快安定下来。
黑暗中,后背忽然有温暖的胸膛贴过来。阮棠心狂跳着,感觉有手臂从背后揽住她。
闻玺的身上是一股男人味道和淡淡的烟草味,他的呼吸贴着她的耳廓,“你不记得了,我就再说一次,他和你不适合。”
阮棠觉得心脏此时真是万马奔腾一样,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灯忽然又全亮起来,阮棠正对着玻璃,看见玻璃上折射出他们靠的很近的身体,闻玺几乎已经把她环在怀里。
阮棠呼吸都有些颤抖,猛地向前转身,脱离闻玺的手臂。
面对面,更能看清对方的神情和眼睛。
阮棠深呼吸一口,稳住心跳,“你怎么知道不适合。”
闻玺低低笑了声,嘴角微勾,深沉而英俊的脸可以说上的是诱人,俯下身,对准她的唇啄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一更 第二更可以明早来看
第445章
阮棠猝不及防,被偷袭了个正着,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轻易让他顶过牙关。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冲击地她脑子昏沉沉的。
闻玺攻城略地,在她嘴里席卷。
阮棠完全懵了,哪想到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吻的,还是那么深层次的。从脊背深处爬上一股战栗的感觉,阮棠忽然就明白莫尼说的那种处于食物链下层的害怕,她本能的挣扎反抗。闻玺动作更快,手臂强硬地楼主她,身体紧紧压住她的,她才退了半步,他却进了一步,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阮棠的力气很快就耗地一干二净,身体发软,被他圈在怀里才不至于腿软。
闻玺的吻技真是霸道又高超,勾颤着她的舌根不放,阮棠头皮发麻,耳边能清晰地听见他们口舌交缠的暧昧声音,空气都仿佛要胶凝起来。
阮棠脸皮涨得通红,差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闻玺才放过她。
“你……”她此时脑子都不灵光了,脑子被捣成浆糊,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说些什么。
闻玺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又飞快亲了一下她嫣红的唇。
“你累了,都没什么力气,先送你回家。”
阮棠被他牵着手上车,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没什么力气是什么意思,脸红地简直要滴血,差点原地爆炸去世。
回到家,莫尼绕着她的腿转了一圈又一圈,圆不溜丢的眼睛盯着她瞧。
阮棠扑到沙发上,想把自己埋起来,刚才怎么就那么呆,完全就被牵着鼻子跑,明明闻玺什么都没有回答,怎么就让他蒙混过去,还是用这种方式。阮棠心想自己还什么都没答应。
身体深处甚至被他唤醒了某种感觉,手脚软绵绵的。阮棠有些无措,刚才那个吻的细节,她连回想都不敢,只是懊恼地锤抱枕。
手背上搭到一个毛茸茸的爪子,阮棠抬起头,莫尼的眼睛同情地看着她,叽叽地说:
糖糖,别锤了,那是千年的老狐狸,你哪是对手啊。
阮棠更气闷了,可到底气什么,闷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一晚她睡得不是很安稳,乱七八糟的念头让梦里也杂乱无比,深夜,她无意识地感觉到肩膀上有些痒,伸手挠了一下,翻了个身。
……
第二天公司所有人齐聚,陆一苇和方子珩也来了。陆一苇和张诚清早就到了公司,一直在制符的办公室里没出来,方子珩则捧着咖啡到处转悠,他相貌儒雅出众,有着一股岁月增添的成熟味道,在公司上下年轻女孩中十分瞩目。
阮棠去茶水间倒茶的时候和他迎面碰上。方子珩对她微笑颔首示意。阮棠发现他的左眼颜色又淡了些,琥珀琉璃似的,多了些异域感。
方子珩说:“你看出来了?”
阮棠说:“眼睛?”
“好像撑不了多久。”方子珩语气很平淡地说,好像对这只眼是否能看到并不十分在乎。
闻玺通知开会。众人来到会议室,连林志远也出席了。他面无血色,眉宇间有股厌倦的神色。
这还是头一次会议室里坐这么多人。
闻玺开门见山地告知大家,要找到人头光靠久城还不够,他已经和万源联系,让他们擅长追踪术法的人一起帮忙。张诚和陆一苇脸色很平常,丝毫没有意外的表现。久城和万源荣达是风水界一南一北两大代表,有竞争关系,但并不强烈,有时候也有合作,以往也有过这样的先例。
其他人也没什么表示,就是林志远本人皱了一下眉头,也很快松开。
随后闻玺问林志远有没有控制住。
他点一下头,“已经感觉不到那边的召唤,不知道是符纸的作用,还是人头主动断了联系。”
闻玺说:“两者都有可能,你体内这个魂很虚弱,只要没有人头影响,它现在无法伤到你。”
林志远抬起眼皮,笔直地看向他,“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可以把魂分为两办,还都保有神志清醒。”
“方士之术源自昆仑,他是不死族活的最长的,懂得什么秘术也有可能,现在的方士传承已经失传了大半,很多远古的术法都已经无从考究了。”
林志远不置可否,又问:“你呢?”
众人讶然,他问的这句的意思,似乎在问闻玺是否懂得那些失传秘术,但又好像别有深意。
闻玺淡淡地说:“比你们略多一点。”
林志远不说话,又半垂着眼皮,不知道对答案是否满意。他现在的样子,比总是疲倦脸的陆一苇看起来更累。
林志远现在的问题太过复杂,身体里藏着的魂是郑炎的一半,一时半会无法解决,只能用符纸压制。
而江伊凝的问题也不简单,虽然没有林志远那么凶险,但同样没有解决方法。
郑炎留下的印记,用任何符纸都探测不出,这说明印记并不涉及灵力,而是直接印在魂魄上。这方面目前谁都没有办法解决,包括闻玺。
郑炎人首分离,被困数百年,身体不死,魂魄不消,他又有清醒的神志和深厚的术法支撑,足以他在魂魄上深入研究。
在没有找到人头踪迹的情况下,林志远和江伊凝都不算安全。林志远不想留在久城,江伊凝也觉得住在公司很不方便。闻玺把方子珩叫来,也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钱佑曼已经挑选了两个房子,距离公司不远,给他们两个居住。方子珩要做的,是给房子布置复诊符阵保护他们。
“当初把我叫来久城,就是为了把我变成打工人是吧。”方子珩往椅背一靠说道。
这一句缓和了会议室里略显沉闷的气氛。众人都笑起来。
唯独林志远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我们碰到的是刚脱困的郑炎,给他时间恢复实力,还有谁能对付他?”林志远问。
严昱泽、张诚两个是直面过郑炎人头的,闻言脸色都沉了下来。
闻玺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响起,语气平淡,却极具力量,“能让他身首分家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第446章
把林志远和江伊凝做好安顿后,方子珩用了一周时间给两个房子设了符阵,隔了几天阮棠再看见他,发现他的眼珠颜色又淡了,几乎已经变成了琉璃体。他面带疲色地和闻玺说:”这两个可以算是我毕生所学了,要是再防不住我也没办法。“
闻玺看了一下符阵的布置,说:“足够拖延到其他人来就行,郑炎现在的状态也称不上好。”
方子珩说:“怎么感觉你好像见过郑炎全盛状态是什么样。”
闻玺没回答。
方子珩识趣的没有再谈这些,他转头看到阮棠,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对闻玺说:“我的眼睛可能连半年都撑不到,你该想想办法了。”
闻玺朝他左眼看过去,眉头飞快地蹙了一下。
特意从苗寨求来的蛊虫,最初打算是用三年,没想到满打满算只有一年时间,这还是后面几个月不过度消耗才能达到。
“等把最近这些事解决,再去一次苗寨。”闻玺说。
“我是没所谓,”方子珩说,“老去苗寨求蛊,你答应人家还不乐意。不过看现在情况,你应该比我还着急一些。”他意有所指地朝阮棠瞄了一眼。
闻玺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久城和万源在找一个会动的人头已经在风水界内传开了,有人认为是无稽之谈,而有人又觉得兹事体大,一时间各种消息满天飞。现今是网络时代,到处都有视频照片,异常的景象很难逃脱大众视线。在有心人的搜索下,果然发现有人拍到了异常的景象,半夜里半空有类似人脸的东西飞过,被人捕捉到画面放到网上。奈何这年头视频特效造假的拍的太精彩,他这个真实的反而因为画面太糊,根本没人关注。
在业内各方反馈来的信息中,钱佑曼筛选出可能真实的,再一一联系过去,确定时间地点。就这样大范围筛选下来,依然有四个地点需要久城的人去现场确认。最近的是距离尚海一百多公里的小城,最远的在藏青交界的地方。
久城项目组的人就那么几个,人头又是会动的,今天在这里,明天可能就去了别的地方。所以大家只好分头行事。其中有一处离万源很近,他们主动说可以帮忙去查一下,其余三个地方就需要久城的人自己去。
开会分工下来,陆一苇去距离最近的小城,严昱泽和张诚去湘西视频拍到的地方,闻玺和阮棠去藏青交界。
时间不等人,为了早日找到郑炎,会议结束众人马上就要出发。阮棠要先回去拿衣服,安顿莫尼,然后马上去机场。到公司楼下的时候,严昱泽叫住她,“我送你。”
阮棠有些犹豫,严昱泽说:“你不是赶着回家还要去机场,就是普通朋友顺路送一下也应该吧。”
再拒绝就有点不近人情,阮棠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严昱泽没怎么说话。阮棠低头刷手机,之前她说分手做朋友,好像还是太天真了,就算理智上答应,感情上的扭住还是需要时间。也不知道这种尴尬扭捏的情况什么时候可以改变。
严昱泽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实际上眼角余光全在打量阮棠。
路口等红灯的大半分钟里,他有些出神。这一个多礼拜,每天晚上都有兄弟喊着攒局,他都没有去,去了也没意思,看着热闹他却更觉得烦躁。昨天晚上他还把手机翻了翻。以前因为找上门来联系的人太多,他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有些人只是打了个招呼,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联系。但是幸好,和阮棠的聊天从认识开始,他就一条都没删过。
从刚认识到后来熟悉,聊天也从客气变得随意,甚至是唇枪舌剑地拌过嘴,还有各种表情包互相攻击。严昱泽看得又欢快又难受。
最近的聊天变成了他单方面地热络,阮棠就算回复,也是很简单的语句——她是真的要分手,以后做普通朋友。
严昱泽认识到这一点后,心里又闷又难受,躺在床上半宿没睡着。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好像就是从进入那个小空间开始改变的。严昱泽有些懊悔。如果吵架的那几天他就意识到,马上表明态度,事情也可能不会糟到这个地步。严昱泽是太自信,他和阮棠之间的感情主导一向都是他,而且阮棠容易心软,他以为她是小女生发脾气。以往也有女孩子和他这样闹过。他被娱乐圈惯坏了,下意识总觉得,闹过这一场女孩也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但阮棠不是他过去认识的那些女孩。
此时就空余后悔了。
严昱泽懊恼地不行,偷偷瞥着阮棠,胸口那股闷气又堵地他胸口发疼。
车停到阮棠楼下,阮棠把手机放进包里,解开安全带,到了一声谢,然后下车。
态度礼貌又客气,严昱泽更加胸闷了,忽然喊住她,“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