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有三年多了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过了。
一次是在八年前哥哥遇害;一次在五年前监管总局大火,流火死亡。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如此难以忍受的剧痛感.
从心脏深处蔓延到五脏六腑。
一寸一寸地侵蚀。
那种尖锐地好似要啃噬掉她心脏的刺痛感,让她呼吸困难。
时魅在林朔的边上。
见她唇瓣发白,忍不住道:“林少爷,你没事吧……”
林朔捂着心口,艰难地大口喘气,“没事。”
“定位追踪到了吗?”她的眸光又冷又戾。
“定位到了,在B市海河街的东南郊外。”
时魅的话音刚落。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他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清楚。
车子的尾巴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忙联系天干地支那边的人员。
“全体成员,火速赶往B市海河街东南郊区营救小少爷!”
……
此时的B市。
“大哥,现在怎么办啊?!”
面包车的周围,围着好几个中年模样的男人。
满地的烟头,到处都是。
被唤作大哥的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丢掷在了地上,踩灭。
“先别管了,雇主要是打电话来,就说人质还在我们手上!”
“可是人明明不在了啊!老大我们还是快逃命吧!这个雇主的身份我们也惹不起的!”
“帝都六大家族之一的沈家,一个手指头就能把我们捏死了,现在我们把她交代好的人质给弄丢了!我们真的会死的!”
“是啊老大……”
四周响起了一片应和的声音。
老大也很难做。
现在人质丢了,可是雇佣金他们已经收了。
难不成现在把钱退回去?
那可是五百万!
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找帝都沈家就是了!
“所有兄弟,听我号令,现在把你们……”
砰!
为首的老大话都还没说完。
突然,面包车上从天而降一具人尸!
沉重的闷响惊的一大片的人全部脸色一白。
“谁!?是谁!?”
所有人立马掏出了武器!
谨慎地看着四周。
可哪里有人?
黑乎乎的郊区,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可这面包车顶上死了的兄弟!确实是他们的人!
刚才这尸体是从哪里抛出来的!?
“老、老大……该不是撞邪了吧……”
“老大,我们、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老大……啊!”
咔嚓一声,那名男子的脖子直接闻声而断!
所有人都变成了惊弓之鸟!
怎么、怎么回事!?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他!
可环顾一圈四周,还是什么人都看不见!
直到——
那名拿着手枪的为首男子,突然被人从背后一脚踹翻在地!
紧跟着。
为首男子的背后,冒出来一道修长纤瘦的身影。
夜晚冷风吹过少年的脸。
拂起她额前的长发,露出一双冷厉的异色瞳眸。
少年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在这沉沉的黑夜,突兀又骇人。
“那个小孩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小孩!”被踩的男人慌张道。
林朔又是一个用力,男人痛呼出声!
“我给你们三秒钟时间,把你们掳走的,小孩完好无损地送还给我。”
“不然……”她说着,再次用力往下踩去!
嘎吱嘎吱的骨头碎裂声响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我会让这里血流成河。”
以林朔为中心。
四周忙逃散开来一群人。
大家伙的手里都拿着武器,可一个个的,全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是谁!”
“别、别以为,我们怕你!我、我们也不过、不过是受人雇、雇佣!”
黑压压的一群人哆嗦着身子。
晚风呼呼而作,吹起来她的刘海。
不知道是哪一个尖叫着喊出声——
“她、她是、异、异瞳、她、她是刺……唔。”
那人话音未落。
只见他直挺挺地倒下,大动脉直接被人割断,血溅当场!
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甚至连这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少年是怎么出刀的都没看清楚!
甚至连她往哪个方向杀人的都不清楚!
眼前只略过一道道虚影!
跟着倒下一个个作案团伙成员!
他们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在这一片荒废的郊区土地上!
少年隐忍着,手腕上的青筋爆起。
“我再问一遍,那小孩呢?!”
她的心在一寸寸地下坠。
有个男人直接吓到原地跪下,“不、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负责掳走他,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劫走了啊……”
他们只是按照雇主的意思。
把那小孩子迷晕了带走。
护送到B市这边,雇主说会有人来接。
可他们还没到目的地。
中途,那个小孩子就被几个穿着清一色黑衣男人劫走了!
他们身上都带着长刀,有的带着枪。
明显就是有规律有组织的团队人员。
他们哪里敢正面刚?
只能任由他们把小孩子带走了!
现在看来,他们接的这一个任务,显然就是个死亡任务!
人没保住。
还葬送了兄弟好几条人命!
“这位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几个吧……我、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仅剩的几个混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额头都磕破了。
求生欲使他们恐惧。
可——
“抱歉。”林朔扬起手,锋利的刀片在她的手掌间反射出冰冷的光。
“可是你们看到我的眼睛了。”
言罢。
长夜当空,又是三道飞溅的鲜血。
鲜血不住,凄鸣不止。
……
时魅带着人赶到目的地力的时候。
只看见了满地血流成河。
哪里还有小少爷和林少爷的身影?
……
连接着M省和江城的跨海大桥。
此刻,桥上来往车辆不多。
沿着右车道开的,是一辆红黑色的吉普车。
吉普车的前后,各有两辆重型机车跟随。
每一位的腰间,都别着一个枪袋。
车内。
络腮胡的男人,咧着唇,泛滥着阴险的笑意。
“江四爷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去华国,我们会来江城吧……”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难得江四爷自己人那出了内鬼。
不然的话……
他们黑狐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劫走小太子爷。
这可是绝对的王牌。
能劫持到江四爷心尖尖上的小太子爷。
络腮胡男人打的一手好算盘。
然而——
他万万没想到。
他连回去领赏的命,都丢在了这跨海大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