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宝珠乖巧地笑道:“臣妾也沐浴过了。”想了想,神情里又加了些羞涩,“臣妾侍候皇上宽衣。”说话的时候,向康熙靠近,手放到了他的腰间。
不可能在这里宽衣的。
她这是表达她迫不及待的心思,以及想同他亲昵。做正事之前,先酝酿感情,接下来就可以行云流水般地进入主题。
东次间里的两名宫女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门外。
康熙顺势把贵妃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低笑道:“听说在白塔寺前,贵妃吓得花容失色,是吗?”
佟宝珠屏着气闷闷地“嗯”了一声。
康熙把她搂紧了一些,亲了亲她了脸颊,凑在她耳边,语带双关道:“贵妃不要怕,朕提前安排好的,不会有事。”
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温热的气息扑着她的耳朵,佟宝珠疑心,他的口水沾到自己耳朵上了,瞬间觉得整个耳朵都是黏乎乎。
她知道这是自己心里的魔鬼在作祟,可就是战胜不了。
只好轻推着康熙道:“臣妾帮皇上宽衣。”
“不用,我自己来。”还想安慰她一番再上床呢。算了,还是先上床,什么话不能在床上说。坦诚相见,彼此之间没有阻隔的时候,说话更亲切。
两人携手进了卧室。其间,佟宝珠还不时的歪头去看他。红扑扑的脸蛋,娇羞的神情。康熙直后悔,以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宿承乾宫。
贵妃掌着后宫之权,金银珠宝她不稀罕。对她最大的恩赏,就是他自己。他应该大方一些,多宠爱她几回。
至于这样那样的原因,都是可以用别的办法解决掉的。
卧室内只在梳妆台前安置了一支蜡烛。蜡烛周围,特意罩了粉色的窗纸,整个房间呈昏暗的粉色。
这种颜色,让置身其中的人,感受到温馨、放松、舒缓,还有……爱情。
康熙没感受到这些,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搂着人狠狠地翻滚。等翻滚过后,再说暖心话,还有温言软语地安慰她今日的受惊。
他得到的消息是她没惊。他说她受惊,她就是受惊,就是需要他的安慰。
佟宝珠解下外衣的时候,康熙已经躺在床上了。
作者有话说:
猜猜能搞成事吗?
第50章 康熙
有这样一个人, 看不见她的时候想她;看到她就想摸摸,想同她亲近,想抱抱,想同她合为一体。
她懂很多道理。外表看着矜持, 其实内心奔放热烈。别人羞于启口的事, 她说的十分坦然。还知道怎样说话, 会拉近彼此的距离;知道什么样的举动, 会让人更舒服。
康熙曾多次想过, 和贵妃行开枝散叶之事, 一定是十分的美妙。
岂料,真到行的时候, 却是万分……煎熬……
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他哄她。
“别怕,我会轻点。”
“我有经验。”
“没有那么复杂, 我们做过。你忘了?至少做过一次。”
“怎么越说,你越紧张了?别紧张,放轻松。”
“你要接受我。”
“这样不行。”
“你对我太抗拒了。”
“我轻点,不会疼。”
“你就当是第一次。你也说了,第一次会疼。坚持一下,坚持过去, 以后就好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位绝世好男人,忍着极度的不适,和一个紧绷的哑巴木桩子行亲密之事。
原本是放松纾解的,把他折磨得浑身疲累,一身的汗。因为担心伤着她, 他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冲动。不但要同她搏斗, 同时还和自己搏斗, 消耗的体力, 不亚于骑烈马一口气跑百十里。
全凭着他对贵妃发自肺腑的尊重,才坚持到了最后。
还翻滚呢,能原地完成此事就不容易了,差点没把他搞废。这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就一脚踹下床,打入冷宫,这辈子都不再看见。省得以后做恶梦,梦到自己被断了根。
终于完事,康熙躺回床,长松了一口气。浑身酸疼,不想再折腾着去清洗,就想这样睡。想到她说的,事后要搂着说些恩恩爱爱一辈子,天长地久的暖心话。又转回身搂着了她。
她跟自己也差不多,浑身湿漉漉,滑腻腻,像是一条从水里捞出来的鱼。
“宝宝和珠珠都不好听,朕给你起个名字吧。”他趴在她的湿滑的颈窝里闷笑,道:“叫小鱼儿。朕听说大海里住着一种人面鱼身的鱼,叫美人鱼。在水里的时候下身是鱼,上了岸,鱼尾就变成了两条腿。”
“美人鱼上了岸,遇到了一位强大又英俊的王,两个成了亲,恩恩爱爱了一辈子,天长地久的一起。”
随着他絮絮叨叨的话语,佟宝珠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条从深海里强行拖上岸的美人鱼。
鱼尾被一柄钝刀插进去劈成了两半,一半是腿,另一半还是腿。中间的地方,钝刀进去的时候撕裂般的疼,出来之后是火辣辣地疼。
屠夫趴在她耳边说:你是一条鱼,命中注定是条被捅被杀的鱼,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天长地久的做着一条鱼。
她这是什么命嘛。
由众星捧月的公主,优秀的妇科大夫,朋友成群的人,穿越到了这深宫里,变成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她不甘心,总想扑腾扑腾。扑腾了大半年了,也没赢得谁全心全意的认同。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
她不但是条任人宰割的鱼,还是一条没有同伴的鱼。
佟宝珠越想越难过,身上疼,心口也疼,忍不住哽哽咽咽地哭起来。哭这种事,不能开头,一开头就不好刹住车。
由低哭到大哭,越哄哭得越厉害。
哭得康熙头大。
起初他以为是她感动自己说的暖心话呢。瞧瞧他多会说话,把暖心话融进了故事里,说的动听又自然。
后来,他发现好像不是。因为他越说跟她恩恩爱爱在一起,她哭得越厉害。
哭得他实在没折了,只好直问:“你哭什么?”
“……太,太疼了……”
“……”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就不做到底了。”转话道,“疼你就说嘛,你又不吱声。”为了脱清自己的责任,又说:“你这么怕疼,以后生孩子怎么办?”
“……呜呜……臣妾不打算生孩子,皇上的孩子就是臣妾的孩子。”
康熙心里一个“咯噔”,她为什么说不生孩子的话?难道知道些什么?赶忙说:“胡思乱想什么,肯定要生孩子的。贵妃这么好看,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朕想要个跟贵妃长的像的孩子,贵妃到时候生个公主。”
佟宝珠想到原身在历史上就是生了个公主,好像是没长大。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历史上的路。心里更加荒凉,呜呜咽咽的哭声又大了。
康熙实在没法子,最后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再来一次吧。多做几次,你就会感觉到好。”
果然如他所想,贵妃立马止着了哭声。片刻后说:“臣妾叫人送水进来。”
两个清洗了一番,把床单被褥也换了。换的时候,佟宝珠特意往床单上瞄。这么疼,该不会流血了吧?除了汗渍污渍没别的东西。
次日,康熙起身的时候,她醒了。但装着没醒,翻了一个身面朝里睡。康熙走后,没让人再换被褥,她要慢慢适应他的味道。即使只是为了有能力照顾孩子们,她也要慢慢地适应他。
梳妆的时候,容嬷嬷说昨晚好像听到了她的哭声,问娘娘怎么了?
佟宝珠不在意地笑笑:“装哭呢,撒娇呢。”顿了片刻,又说:“很管用,皇上哄了本宫半夜。”
容嬷嬷笑道:“万岁爷厚爱娘娘。但娘娘要切记,以后千万莫要再用这个法子,宫里最忌哭声。”
佟宝珠笑:“不会了,泪哭完了。”
午膳的时候,一个叫魏珠的清秀小太监提着食盒送来了一道牛肉炖土豆。
“万岁爷说,这个菜味儿挺好,送来给娘娘食用。”
“麻烦魏公公帮本宫给皇上转话,臣妾谢皇上恩赏,臣妾会好好食用。”
“喳。奴才定把娘娘的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的转呈给万岁爷。娘娘以后管奴才叫小魏子就成。”
魏珠交差时,康熙问:“贵妃欢喜吗?”
“娘娘欢喜极了,还赏了奴才一颗金瓜子。”
“把金瓜子交上来。”
“喳。”
晚上轮到纳兰性德当值,他主动求见康熙,又提起施世纶的事,“臣昨晚跟他一起喝酒,才知道这人原来是施大人家的二公子。文武双全,为人豪爽,人称京城小孟尝。三教九流的人,都认得他。”
康熙道:“你想说什么,直说。”
纳兰性德笑道:“昨日施粥,多亏了他。臣想给他讨个赏。若皇上能召见,就更好了。”
康熙道:“那些乞丐怎么就刚好被他碰到?刚好被他带着一帮人截着?会有这么巧的事?朕不治他的罪,已属宽仁。”
纳兰性德道:“他几个朋友在南市住,他们约了一起到白塔寺讨粥吃,正好经过那个路口。这有什么不正常的?要是臣去讨粥吃,肯定也会约几位朋友一起,人多热闹嘛。”
康熙:“这是个居心叵测的,不赏。”
纳兰性德还想争:“这人很不错,不是皇上想的那种沽名钓誉之人。他是很聪明,但是那种很纯粹的人,不想做的事,有多大的好处都不会做。今年二十一岁了,还未成亲。”
“佟大人曾想把佟佳氏的一名姑娘给他说亲事,被他拒了。他一个汉人,能搭上佟佳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他说不想为了成亲而成亲,要找自己喜欢的姑娘才会成家。成了家,不会纳妾,就守着一个媳妇过安稳日子……”
康熙打断了他的话:“不赏。”
施世纶等了两三日,也没等到好消息。他娘的制衣铺子,生意倒是好了起来。
大阿哥施粥时,有人看到他袖口的“王氏制衣”四个字,就跑去问施夫人是否由她做的。
施夫人说近日给一位小夫人做过一件汉服,款式一描述,就是她做那件。
消息一下子散开了,客人纷纷上门。
施夫人问施世纶去讨粥吃时,是否看到贵妃娘娘。施世纶说没有,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施夫人说:“那日的姑娘,可能是贵妃娘娘。”
施世纶想要瞒着他娘认出贵妃这事,否定道:“贵妃娘娘不可能满大街找茅厕。或许是宫里人托她做的。”
施夫人想了想道:“也是,佟佳氏的姑娘多着呢。哎,老二你究竟是想找什么样儿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