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稀罕他。
小姑娘乖乖地道了别:“哥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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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燕丞挂完电话,疑惑地挑挑眉,周泽晏从身后过来,勾着他肩头,“给小不点儿打电话啊?小朋友考得怎样?”
提到这个,宋燕丞颇为得意,“我家的小孩儿必须优秀。”
“哟,你当初被保送都没这么嘚瑟。”
“那能一样?你没养过小孩儿懂什么。”
“打算给小不点儿送礼物?送什么?”
“手链吧。”
周泽晏一脸懵地瞪他,“送啥?手链??”
宋燕丞浓眉轻蹙,答得理所当然:“小姑娘不都喜欢这玩意儿?还别说,前几天我刚从裴三那儿赢了颗粉钻,找工匠切割了做成手链刚刚好。”
周泽晏奇了,“你竟然能从内大魔王手里赢东西?还特么是颗价值连城的粉钻?”
宋燕丞黑眸微眯:“你什么意思?我不能赢他?”
周泽晏:“……”
能不能赢你心里没点儿数?
“行吧,我也觉得他可能放了水。”宋燕丞满不在乎地笑笑。
不期然的就想起跟裴时瑾打牌时,赢了后,这人直接丢过来一颗前段时间拍的那颗粉钻。
宋燕丞承认,他当初真就惊呆了。
“裴三,你没开玩笑吧?玩这么大?”
斯文矜贵的男人不紧不慢地抿着红酒,抬眼看他,似笑非笑:“不行?”
知道这人赚钱能力逆天,这些小玩意儿对于巨无霸的安和集团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但也明□□钻的稀缺性,尤其这种纯度。
他掂了掂手里那颗粉钻,嗤笑:“我要这玩意儿做什么?我又不是女人。”
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慢条斯理道:“小朋友们不都喜欢这东西?”
没说小姑娘们,也没提女人,单单就说了个“小朋友们”。
要不是那个“们”指的是复数,他都以为这人有特指。
说到底,还真就是。
这么珍贵的玩意儿,当然要送给最珍贵的小姑娘。
没谁比他家小姑娘更珍贵。
他仔细打量着这颗粉钻,品相,纯度都是上乘。
只是这玩意儿做成什么比较好呢?
正苦恼着,优雅喝着红酒的男人轻飘飘提议:“做条手链不错。”
宋燕丞猛然醒悟,刚想夸他。
就又听他轻轻地笑着,漆黑深邃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妖孽一样。
“雕刻一朵小玫瑰,需要我出设计图纸给你么?”
宋燕丞:“……”
……
这人几百年都不再动画笔,源于他那个天才画家母亲的疯批性子。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回想到这里,宋燕丞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索性也就没往深处里想。
周泽晏:“说到裴三,他最近都忙什么?”
“还能干什么?应酬,版图扩张,顺带天天去‘拜访’我家老爷子。”
周泽晏:“他天天去?老爷子肯见?”
“你觉得呢?”
宋燕丞都有点心疼某人了,那么骄傲的男人不厌其烦地去“拜访”老头子,是块铁都融化了。偏偏老爷子那颗心压根儿就是颗金刚石。
周泽晏调笑:“我以前一直以为裴三会勾引小不点儿。”
“???”
“老爷子那么疼小不点儿,又分开这么多年,疼爱之余叠加愧疚。只要小不点儿开口了,老爷子绝对不忍心拒绝吧。”
周泽晏非常专业地分析,“你想,以裴三那个不择手段的性子,他是那种放着现成方案不做,而选择一条荆棘之路的男人?”
宋燕丞于我心有戚戚焉。
这倒是。
这么看,那人多少还是有点良知的,没随便碰小姑娘。
宋燕丞对裴时瑾虽说带了点莫名的崇拜,却从没想过这人跟他家妹妹有什么关系。
且不说安和集团那种大集团,家里事事儿的,极不好处理。
裴安和三任太太,无一善终。
裴时瑾的母亲苏辞更是以满级开局,悲惨收场地丢失了所有。
一个天才画家,少年成名,曲终人散之际,落得什么下场。
小姑娘性子单纯,那种大家族还是少碰为妙。
更别提裴三这人对感情根本不上心,所谓的“温柔的残忍”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小姑娘跟他在一块,简直就是新手误入满级村,妥妥地要被吃的一口不剩。
裴三若是刻意勾引谁,还真没人能抵挡。
幸而目前来看,他似乎没这个意思。
宋燕丞心里烦躁,语气不由得重了,“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这人心思太难猜了。”
周泽晏点头,表示认同,甚至发出唏嘘的喟叹:“咱们得庆幸跟这人不是商业对手,不然真就被他整的妈都不认。”
“你指的是兰科集团的方董?”
周泽晏:“是啊。以前我一直以为,兰科方家那个大小姐一口一个‘学长’的,多少跟裴三有点交情,谁知道这人二话不说就给人家里的半数股权吞的一口不剩。”
宋燕丞对于这种结果一点不意外,他意味深长地笑笑,“她可能不知道,裴三这人最讨厌‘自作多情’,不管是男人或者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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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颜苏如约收到了清大美院的通知书。
她专业课早早达标,文化课一直是短板。
原想着会很危险,事实上确实危险,今年题简单,大家都考得不错。
分数线较往年高了不少。
颜苏的581分只跟分数线相差一分。
这还是在其中一个考生因某个事故滑档,她幸运地跃居一格。
通知书到手时,颜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回落,开心之余,对待女儿的管束也放松不少。
能入读国内顶级美院,颜苏心里自然高兴,随之而来的就是从小到大都没能逃脱的苦恼。
学校离家太近是什么体验?
大概就是你放学后,想要说个谎出去玩儿也是一种奢侈。
从小学到高中,颜眉秉承着“让孩子”多睡十分钟,赢在起跑线的理念。
早早就安排好了各种学区房。
小学在清大附小,自不必说。
子弟学校,出门就是清大与清大附小及附中。
终于上了中学,颜苏去了z大附中西分校区。
想着终于能逃脱母亲的掌控住校,不曾想母亲二话不说搬了家。
新家就在西分门口,隔路相望。
眼下苦恼的是,考入清大意味着,大学四年又要在妈妈的掌控下。
想想就窒息。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颜眉的下一个决定。
重新搬家。
回到老房子。
清大就与她家的老房子一路之隔。
小时候父母没离婚,父亲宋和平任教清大生物系,她跟着哥哥宋燕丞没少去清大。
那会儿院里的老教授基本都熟知学术界上的泰山北斗、不苟言笑的宋教授,有个小女儿,宠在心尖儿上的那种。
后来她们搬了家。
可能怕触景生情,颜苏一直没敢再来老房子。
她以为以妈妈的性子,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住。
哪知道,录取通知书到手,颜眉就张罗着搬家事宜。
搬家那天,遇到了楼下的江奶奶。
清大家属院瞧着老破小,里头住着的大都是清大德高望重的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