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妇人一把捂住孩子的嘴,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生气的低声吼道:“小声点,不要提你爸爸,不要提,永远也不要提,我们去找你外公外婆,他们一定会疼你的。”年轻妇人想了下再次叮嘱道“你要记住,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你爸爸已经死了,知道吗?”
小孩子被吼的一愣,还想再问,为什么要说爸爸死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但看到妈妈哭得通红的眼睛和威协的眼神,只得闭上了嘴。
年轻妇人此时也没心情安抚小孩的心情,因为她自己心里也乱得很。
她并不是这个小镇的人,也是被骗来的,跟后来的所有人一样,刚开始都经历过洗脑和皮肉之苦,她实在熬不住,就同意留在了小镇。现在孩子的父亲也是小镇给她安排的,就这样开始她就在小镇住了下来,过起了日子,然后又生了孩子。
小镇里的人会定期举行大会,测试镇民的忠城度,而她也因为洗脑彻底‘心甘情愿’的留在小镇,甚至这七八年来她都没怎么想起过父母。小镇里时常拐、骗、抓一些年轻人来她都知道,她那个丈夫就是给那些人工作的,但她却从来没有提醒过任何一个人,只是看着一个个来到小镇的人从鲜活变得麻木或者死去。
昨天晚上那场恶梦,她一直和孩子躲在房间里,那些‘人’没有来找她,整个小镇的混乱让她知道原来小镇已经死了这么多人。
而她也清醒了,所以她要带着孩子离开,她绝不允许她的孩子在这变态畸形的环境中长大,然后变得跟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坏人。
像年轻妇人这样的情况小镇里还有很多,都领着孩子想人离开。
不过也有的人家正在打架,比如说,老婆老公要带着孩子走,另一方不同意,然后打起来的,骂声哭声一片,到也热闹。
只是让人失望的是天亮后的小镇仍然走不出去,手机、电话也都没有信号,事实上昨天晚上好多人都已经试过了。
“会不会是因为有他们跟着,‘那些人’才不放我们出小镇?”突然有人大声说道,并指向跟着身后的一队人,那些人个个脸青黑白,一看就是被什么折磨了一晚上的,此时仍惊魂未定。
“小海,你怎么在这里?你爸爸吗?”
小海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此时看起来却憔悴得像三十岁。从小在小镇长大,对小镇私下的勾当再清楚不过。他爸爸是小镇的镇长,专管那些事,他也跟着他爸做事,昨天晚上好几个鬼重点照顾他们父子。他爸还从被追得从二楼上跳了下来,腿都摔折了,不过快天亮时,有一只鬼提着他爸就不见了。
“是啊,镇长呢?”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小海抿着嘴茫然的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众人好奇问了几句也不再问了,又不是真的关心,当务之急是出镇。
有的人想把昨天晚上被鬼追过的人、做那些事的人通通都赶走,这样也许就能出镇了。
那些人平时都高高在上的,当然不愿意听一群女人命令,但不走又出不去,最后还是妥协了。
事实证明,所有人都离不开。经过一阵慌乱,慢慢也平静下来,现在走不了,总有一天能走的。
“那些鬼还会再来吗?”有人问道。
“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我也是受害者,鬼不会来找我的。”有人小声的说道,引起一片咐合声。
即然昨天晚上鬼没有找她们,说明她们就是安全的,她们手上都是没有沾过血的。
“那些死了的人要办后事吗?”又有人问。
“办什么后事,一群畜生早就该死了。”有人气愤的说道。
“可是怎么也是孩子他爹......”也有人小声反驳首道。
“要不要去请示一下上面?”
“哼,还有什么好请示的,原来好好的小镇,都是那些人来搞三搞四,搞成现在这样,再说,人还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人之所以被害,还不是那几个下的令,那东西能不去报仇吗?”一个年纪较大的大妈没好气的说道,听语气应该是原住居民。
这话显然得到了好些人的认同,连镇长都死了,还请示什么,最好还是保持距离得好,免得被那东西误会他们是一伙的,误伤了怎么办?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后事也不办了,一切从简,由死者家属们把尸体都拖到一个地方,然后集体焚烧,毕竟尸体这东西放久了是会发臭的。
焚烧现场,一片安静,至于消失的人,有的人是不知道在哪,有的人是知道也不敢去找。
小海纠结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不敢踏进他家社区,因为那个男鬼抓走他爸时对他说,‘我和你爸在地下密室等你,乖儿子,要来哦。’
那男鬼他认识,是一年前来的男人,这个男人据说是来旅游的,在小镇,不仅长得美的女人受欢迎,长得帅的男人也照样受欢迎,就这样,男人被强制留了下来。
不过男人骨头很硬,无论怎么洗脑或折磨都不屈服,而且不时有警察来小镇调查,听说男人家里是当官的,还是大官,为了不暴露小镇,上面的人就下令直接把人杀了烧成灰,抹除一切痕迹。
再后来那些警察找不到线索慢慢也就不来了。
这种事小镇时常处理,已经很熟的。
随便找个身材相仿的人穿着那男人的衣服去外地逛一逛就把警察的视线引开了,再或者,在警察走防调查时安排几个目击者说人往哪个方向走了,只要安排得周密一些,忽悠几个警察完全不成问题。
警察会怀疑一个村民说慌,但不会怀疑相隔十几里没有任何关系的村民都说谎。
更重要的是,小海知道,本地的警察即使来查也不用怕,因为他们来都时常都是和他爸喝顿酒吃顿饭就回去了。
小海曾问过他爸和那些警察是怎么关系?
他爸说,‘他们小时候我还抱过呢。’
再不愿意回家,小海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打开了家门,心里安慰自己是白天,那些东西不敢出来。
小海妈妈也在家正在吃饭,桌上还摆着一瓶酒,不过一夜未睡脸色很憔悴,只看了一眼小海就不再理会。
“妈,我爸他——”
“死了?遭报应了!”小海妈妈语气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