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大泽山。
“启禀侠魁,发现神农鼎了!”
田光闻讯,目露喜色,可转而一僵。
“据消息称,是四岳堂的弟子发现的。”
见侠魁阴郁铁青的脸色,负责报信的弟子战战兢兢,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里直打鼓。
神农鼎落入了四岳堂之中,消息很快就在农家各堂口传开了,或明或暗的也起了一些针对侠魁的非议。
“司徒堂主仁厚,这些年带领农家弟子开垦荒地,施肥播种,收获的粮食是以往的好几倍,这一定是神农先祖的授意,我们应该拥戴他来当侠魁!”
“是啊,我也赞成。”
“此事不可妄谈,还要请六位长老出来做主才行。”
议论之声抑制不住,渐渐有形成大势的征兆,迫于压力,田光不得不选择妥协,同意暂解侠魁之位,由兵主,历师,药王,谷神,禹徒,弦宗长老来裁定是否要选择新任侠魁。
“神农鼎乃我农家历代圣物,无论有任何理由,身为侠魁的你弄丢了,这就是不可推脱的责任。”
“的确,作为侠魁你已经不太合适了。”
“不过,我等六位长老已经隐退,按理说不该过多干涉农家之事。”
“选出新任侠魁一事,就交予六堂自己来商议吧,如有矛盾就采用“炎帝决”裁定。”
如此一流程就简单了,六堂主对视一眼,围绕成圈,举手宣誓;“地泽万物,神农不死,魁隗堂、蚩尤堂、烈山堂,四岳堂,共工堂,神农堂秉天地之意,主持此次炎帝诀,阪泉之野,以民为先,为公决议,不吝忠贤。”
一股围绕农家最高权力的风暴,就此在六堂主之间掀起,彼此目光闪烁,各有心思,但结果却并没有出人意料。
“我当然推举大哥。”
田虎一脸政治正确的表情,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也选择大当家。”
田林趋炎附势,也没得选择。
“我自然选义父。”
“我也赞同司徒老哥。”
司徒仲,朱家也不甘示弱,纷纷站队。
魁隗堂、蚩尤堂、烈山堂站统一阵营,在田光被废以后,理所当然的推举田猛来当侠魁,余下的四岳堂,共工堂,神农堂推举司徒万里上位。
“三对三,连“炎帝决”都不凑效,这该怎么办!”
田虎是个急性子,一见此僵持的局面,顿时发火怒视着朱家,蕴含着丝丝杀意。
在此之前,他就派人去游说朱家这个老狐狸,希望他在关键时刻反水,助力大哥夺得侠魁之位,可却无功而返。
至于共工堂的司徒仲,不提也罢,作为司徒万里的义子,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三言两语不可能说服他。
两方僵持,气氛沉重。
司徒万里隐晦使了个眼色,司徒仲心领神会,站出来,迎上一双双眼睛,正色道;“表面上看似三对三,可四岳堂找回了神农鼎,此乃大功一件,应该将这份功绩也算进去。”
“我想,在场的诸位农家弟子们,也都有类似的想法吧。”
周围见证这一幕的众弟子们,也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一些人面露赞同,觉得此话有理。
“放屁!”
田虎怒气冲冲,反驳道;“神农鼎的确是四岳堂找回来的没错,可若无其他几堂的合作,恐怕就不见得如此了,充其量就是运气好点而已,凭这点就选司徒万里来当侠魁,我蚩尤堂第一个不服气。”
田林冷笑,忙不迭附和道;“就是,魁隗堂也出了一份力,找回神农鼎的功劳,应该平均算在六堂头上,而不是被四岳堂独吞。”
“我看是你们厚着脸皮,想抢夺功劳。”
六堂双方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气氛严峻,大有剑拔弩张的风险。
“司徒堂主,继续吵下去未免损伤农家六堂的和睦,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一直冷静关注的田猛,终于开口。
“说来听听。”
司徒万里不置可否,心头暗想,自己拖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接近晌午才“找回”神农鼎,为的就是避免怀疑,落人口实,没想到却成了其余堂分享功劳的一个理由,这点略微有些失算。
“自古以来,侠魁的实力在农家至少排名前三,若不然何德何能来领导六堂十万弟子。”
“哦,烈山堂主的意思是?”
“正是,你我二人较量一场,胜者继任侠魁!”
田猛这头老虎的獠牙,终于露出来了,农家是江湖第一大派,崇拜,推举强者为领袖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好!”
司徒万里答应之爽快,出人意料,令田猛心生一丝警惕,正当他准备动手时候。
“慢着。”
司徒万里伸手道。
“怎么了,你是害怕了不成。”
田虎嘲讽,目光不屑,论计谋,经商,开赌场这些赚钱的勾当,司徒老贼的确厉害,可是比拼实力,他不信大哥会输,侠魁的位置稳的一匹。
“单对单,岂非逞匹夫之勇。”
司徒万里淡然一笑,目光不惧的迎上田猛,斩钉截铁,不容拒绝道;“就以“炎帝决”的结果划分阵营,六堂应各选出一人来参与,代表你我,最后还站着的人属于哪一方,谁就是侠魁。”
“也就是说,从你我之外,四堂各选一人,总计六人,刚好三对三。”
田猛皱眉,犹豫思索。
“大哥答应他,咱们怕什么!”
田虎气焰嚣张,浑然没当一回事。
“好!”
虽然隐隐感觉不妙,但侠魁之位触手可及,不得不拼,何况论及实力来,如弟弟所言,确实是他们这一方占优势。
“准备一二,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地点就位于炎帝六贤冢面前,让神农先祖来见证这场公平公正的比试,不论结果如何,双方都不得有怨言。”
两边火气暂熄,聚众的弟子们纷纷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