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礼数,慢慢退掉人的鞋袜,白皙玉如的小脚映入眼帘,裕泰不自然的顿了顿手。
脚上一凉,楚辞不好意思的就要抽回脚,却被人抓的更紧。
从腰间摸出一瓶红花油,在他们做过武行的人眼里,它就是万能的。
不管是练功弄得淤青,还是师傅打伤的手板,都能派上用场,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随身携带。
“肿得太厉害了,可能会很疼,姑娘忍着点。”他闻声嘱咐。
说罢,曲起一只腿,将脚放在上面,同时红花油倒在手心搓热,墨色的双眸抬头看一眼楚辞,双手覆上脚踝。
“唔...”楚辞疼得闷哼一声,脚踝断裂似的疼痛难忍,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手里的脚踝痛得颤抖,急欲挣扎着抽动。
裕泰知道她疼得厉害,但是脚踝的淤青太大,如果不一次揉开,受罪在后头。
几次抽回都没有成功,楚辞这厢哭的是梨花带雨,手紧攥着裕泰的肩膀,米牙紧咬。
过了一会,剧烈的痛才渐渐好转,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楚辞望着裕泰的头顶,一股不知名的委屈袭上心头,眼泪又哗哗的流出来。
感觉差不多了,裕泰才敢抬头与她对视,不然他一定下不去手。
不忍看她含泪的眼睛,慢条斯理地把袜子穿好,动作比春天的风还轻柔许多。
“这瓶红花油姑娘带着,每日早晚一次,还好姑娘弹琵琶不必久站,过几日应该就能好...”
正一字一句的嘱咐,怀里忽然就扑进来一个温香暖玉。
柔软的身子就这么紧抱着他的脖子,裕泰刹那间愣神在原地,抬着的手臂都忘记了落下。
楚辞手臂圈住人的脖子,脑袋深埋在裕泰的肩窝里,娇弱的身子不断抽噎,哭得更加汹涌。
脸上还因为人的投怀送抱烧热,后又听人哭的委屈极了,闹得裕泰心里也是酸楚一片。
手臂不轻不重的落在楚辞背上,只是拍了两下,就停住了手,心情复杂。
半响,楚辞微微好转,裕泰的手臂才慢慢将人推开,自卑地低下头,狠心不去看她。
“别同我这个下贱的奴才这么着,以后出宫是要嫁人的,传出去,对姑娘不好。”
语调透着不可忽视的卑微,楚辞听了,心里比自己受委屈还难受。
负气的握紧拳头砸向蹲在地上的人,可裕泰不躲也不闪地默默承受,又让她下不去手了。
见人不打了,裕泰才从地上起来,手拿起灯笼,重新点燃“我送姑娘回去。”
楚辞闹脾气地坐着不动,裕泰就耐心地站着,仿佛就等她好了才走,想想气就消了不少。
她愣愣地望着裕泰,忽觉得自己有些娇蛮过头了。
可也就是在他面前,她才敢这样。
回去的路上,俩人都沉默不语,裕泰表面低头望着地,实际上余光从未离开过女子的脚踝,生怕人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刚上了桥,就见一人跑来,竟是沉华之。
人跑到楚辞面前,气喘吁吁道“姐,找着慎之了,现在被关在掌监院,八月姐让我过来告诉您一声,别找了。”
听言,楚辞脚下着急忙慌的迈步,刚一使劲,就疼得小脸惨白。
裕泰眼疾手快,立马捞住楚辞的胳膊,这慎之就应该是楚辞要找的人,似乎是挺重要的。
掌监院都是犯错宫人受刑的地方,看来这个慎之是逃跑被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