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子的人在这陪喝酒?你们也配?”
声音不大,却格外冷沉,贺时鸣环顾四周,一一扫过桌上的所有人。
众人胆战心惊。
不是说贺时鸣和乔曦闹掰了吗?
这他妈哪来的谣言!
这看上去明明好得很啊!
刘导跟石雕一样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贺时鸣略微暴躁地掐住乔曦的后颈,将人提了起来。乔曦没站稳,尖叫一声,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贺时鸣!你做什么?”她扬高声线,顾不得在场十来号人。
他攥住她细细的腕,硬生生的把人往外拽,手背上隐隐凸出几根青筋,“乔曦,你他妈放肆也要有个度。你爱作践你自己,我还看不下去!”
他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来找她索命。
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
他拖着她,跟拖犯人没两样。
出了包厢门,贺时鸣对着齐厉吩咐:“让人把这围死了,一只蚂蚁都别给我放出来。”
“是,七爷。”齐厉点头。
“你、你疯了?”乔曦声音弱了许多,她是真的怕了。
“现在怕了?”贺时鸣斜乜她,冷冷道,“我解决完你,再来解决这些找死的。”
解决?
乔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凌空横抱起来,双脚离地,不知所措的扑腾着。
“贺时鸣!放我下来!”
见她不老实,他直接把人扛在了肩上。乔曦低低尖叫,被他这么一折腾,胃里更是翻涌,说出来的软音毫无威胁度。
贺时鸣不耐烦的掐上她身后,话里痞气十足,“怎么?从前七哥七哥的唤我,现在就直呼全名了?乔曦,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无情无义?把我抛弃了来这陪人喝酒?你要喝酒你找我,我陪你喝啊。”
“我、我.....”她真是被他气的没话说了。
被他滚烫的掌心覆盖,身后好似着火。
她很少见他对谁发过火,每一次见他发火都是冲她。
是的。
他就喜欢冲她发火。
被他扛着一路,不知道去了哪。进了电梯他也不放,乔曦戳他的背脊,他纹丝不动,又去拧他的胳膊,被他一巴掌掴下去。
“老实点。”他咬牙切齿。
乔曦忙去捂着身后,骂他不要脸。
出了电梯,进了会所给客人休息用的套间。
砰地一响,门关紧,自动锁上。乔曦被扔在了床上。
房间很大,很暗,没有开灯。唯有霓虹和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借着黯淡的光,依稀能把他瞧清楚。
他站着,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仿若某种蓄势待发的兽。
乔曦慌乱的往后退,缩到床角,哆嗦地警告他别乱来。贺时鸣挑眉,嗤道:“我还没有强-上的怪癖,不过你这倒是提醒了我.....”
“用在你身上,说不定蛮有趣…”
“你、你真是有病!”乔曦胡乱摸到一个抱枕就朝他扔去。
贺时鸣轻巧躲过这软弱的攻击,三两步走近,乔曦瑟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他。见他只是拧开床头灯,这才松一口气。
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室内有了光,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他隐隐凸起的手臂青筋,她浑身酒气的狼狈,细节在灯光下得以昭彰。
“乔曦,陪酒有意思吗?”他不再失了理智,迫使自己冷静。
“不关你的事。”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音里的颤抖。
“为了个破剧本,你陪人喝酒?既然陪酒,又何必舍近求远,你陪我喝,我给你更好的。”
贺时鸣的眼神透着一股阴鸷,看着她,让她觉得下一秒就会被生吞活剥。
他说完,觉得不够,转身去一旁的酒柜拿了瓶酒,拧开瓶盖倒了满满一杯,橙褐色的液体在灯下流光四溢。
岩石杯重重磕在床头柜上。杯中酒晃荡,洒了一大半。乔曦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杯酒,有几滴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迅速晕成污点。
“嗯?怎么不喝?”贺时鸣轻挑下眉,看着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的可怜模样,心中嘲弄与心疼交织,天平在剧烈的晃荡。
朝左,劝慰着他放下吧,既然喜欢她就别欺负她。
朝右,叫嚣着既然不甘心就狠狠报复她,总归她作践自己,又何必怜惜?
乔曦倔强的抿着唇,不说话。
在他面前,她已经没有尊严了。从他进包厢,看见她被那几个男人围着,那一瞬间,她彻底失去了尊严。
“那么多女人愿意陪贺公子喝酒,何必来找我。”
贺时鸣被她气笑了。
他从不自诩是个好风度的男人,但至少不会被什么事弄得失了理智,人间太多纷扰,都不值当他放心上。
唯独在她身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
“之前我问你,你离开我,是不是得到你想要的了。现在我弄明白了,你离开我就是为了作践自己。你要作践自己,你要去给人陪酒,怎么?靠陪酒换来的资源特硬气对不对?”
说完,贺时鸣蹙眉,为自己不受控制的话语。
他没想羞辱她,教训她不自重的成分居多。
乔曦抬眸,在他的表情里只看到了嘲讽。
他以为她想给人陪酒?
她满眼通红,忍着泪,一字一顿的冲他咬字:“反正我都脏了,还怕什么呢?能陪你,就不能陪别人?都是作践,又有什么区别!”
贺时鸣太阳穴一跳,踉跄了几步,有些站不稳。
她说她脏了。
被他弄脏了。
和他在一起是作践。
好没良心的小姑娘。好狠心的小姑娘。
贺时鸣觉得血液逆涌,搅得他头皮发胀。这半年来每夜都被她折磨的不能安睡。每到深夜,就想到她的笑,她的香气,她娇怯的水眸。
他喜欢她怯生生的望着他,被他逗的敢怒不敢言;她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明明纯真,却全是诱惑,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一次又一次用天真勾他,弄得他措手不及;
他回想了无数次他们之间甜蜜的过往。
在她心里就只是脏?
贺时鸣深吸气,也不知是不是盛怒到极点,反而看上去平静了好多,眸色沉静得如夜晚的海,无风无浪。
整个人却比刚刚更危险。惊心动魄的危险。
他自床沿坐下,乔曦警觉地看着他,像一只遇到危险的羚羊。
“你、你别发神经.....”红唇微张,娉艳的眸色,水光潋滟。
贺时鸣笑了一下,耐心告罄了。
阴冷的嗓压的低,带着点yu,他拢着她的腰,手掌辗转到她的颈部,倏然狠狠掐在了她的下颌。
乔曦吃痛,低低闷哼,费力挣脱无果。
男女之间的力气本就悬殊。
更别说他这人生的高大,又常年泡在健身房,户外运动也是不断,力气惊人,掐住她,就跟掐只小兔子一样。
“曦曦,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脏。”
男人的浑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廓,如火星子,寥落在荒原。
引燃一场火。
轻懒的眸自她身体掠过,带着蛊惑的意味,话却如刀子,“.....不知道没关系,我今儿心情好,就带你看看这人间里什么是真正的脏。”
乔曦听得心惊肉跳,就连脚趾都攥成一团。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这样太陌生了。
未等她缓过气息,贺时鸣把她抱在怀里,出了套间。套间外,齐厉几个人守在门口,随时待命。
贺时鸣说了几句让乔曦摸不着头脑的话。
齐厉听后,愣住了。
“还不快去!”
“噢!噢!好的!”
贺时鸣抱着她,走到电梯口,乔曦慌乱,不知道又要被带去哪,说出来的话带着讨好求饶的意思。
“....贺时鸣,你别这样....”她快哭出来。
“现在示弱,晚了。”他连眼神都不给她。
电梯往地下负四层而去。
电梯门开,是一条寂静的走道,往前走是厚厚的铁门,铁门前站着两个保镖。贺时鸣身后的下属出示了一块红色的小铁牌。
保镖看后,恭敬一鞠,随即摁下密码,铁门打开。
“你带我去哪....”乔曦害怕的浑身颤抖。
门后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