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军师领着三百多亡命之徒浩浩荡荡的向穆晨府邸赶去,奇怪的是,在他们前进的时候,竟然沿途没有遇见一个前来阻拦的蔡军士兵。
一直到穆晨府邸,这三百多人前进的都很顺利,狗头军师一路上总感到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一次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但又说不出到底会出什么事。
到了侯府大门前,狗头军师抬起脚,猛的朝那朱红大门上踹了过去,原本他是想要凭着踹门营造些气势,哪想到,他一脚刚踹出,门竟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他一个没站稳,一头栽了进去。
开门的是两个守卫侯府的亲兵,打开门后,一见门口站着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恶汉,连忙掉头朝府内跑。
那些恶汉见狗头军师摔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吵嚷着簇拥他冲进侯府内院。
“站住!”在侯府内院的门楼上,张彤手中握着长弓,瞄向蜂拥着冲进来的那一群恶汉。
五十名蔡军士兵也在张彤一声暴喝后,冲了出来,拦在那群人面前,个个剑拔弩张,一副一言不和就要开打的架势。
“就凭你们这点人,也想拦住我们?”狗头军师先是被冲出来的蔡军士兵吓了一跳,等到看清对方人数后,得意的笑起来,说道:“识相的快点闪开,否则将你们全都砍成肉泥。”
“哼哼,既然你们不愿退,那也由不得我了!”张彤将弓弦拉开,冷冷的对狗头军师说道:“第一箭我要射你的左耳!”
他话音刚落,只听弓弦发出“嘣”的一声响,一支箭“嗖”的一下,夹着劲风向狗头军师飞了过去。
狗头军师连忙弯腰想躲,但他的速度哪里有疾飞的箭矢快,只听“哎呦”一声惨叫,他捂着耳朵痛苦的倒在地上打着滚,从他捂着耳朵的指缝里,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
“下一箭,我要射你的眉心!”还没等狗头军师带来的那三百个恶汉回过神来,张彤再次拉开了弓箭,又是“嗖”的一声响,另一支箭向正在地上翻滚着的狗头军师飞了过去。
“噗!”一声利器刺入皮骨的声音之后,原先在地上翻滚着的狗头军师身体一展,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在他的眉心笔直的插着一支箭,狗头军师大张着嘴、两眼翻白,已经死去,插在他眉心的箭矢仍旧在颤动着。
要射中眉心并不难,难的是在狗头军师翻滚时还能射中眉心,三百多名恶汉哪里见过箭法如此精湛的人,一个个吓的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阵喊杀声,一群蔡军冲了进来,当先十员勇将各自手握着兵器,圆睁双眼瞪着这群恶汉。
恶汉们原本还仗着人多,有着几分胆气,却没想到,只是片刻功夫,便被对方给围堵了个瓷实,顿时一个个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几个胆小些的,甚至已经握不住兵器,瘫软在地上。
穆晨面带微笑,跟高歌一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被蔡军团团围住的三百多恶汉时,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起来:“各位到我府上做客,来就来吧,知道我现在这边缺兵器,还都带着剑啊、斧啊的过来,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一些恶汉见穆晨笑的灿烂,已经如同死灰一般的心顿时又燃烧起生存下去的希望,有几个人双手捧着剑和斧子托在头顶上,半跪着对穆晨说道:“小民确是听闻侯爷军中缺乏兵器,特来送兵器的。”
穆晨用一种怪好笑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些满脸横肉,却非要装成驯服小猫一样的恶汉。
“侯爷,我们把黄五爷请来了!”梁云和胡成这时押着黄五郎走了进来,走到穆晨面前后,俩人给穆晨行了个礼,梁云向穆晨禀告道。
穆晨还是满脸的笑容,他看着黄五郎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想要杀他的人,而是看着一个至亲好友那般亲热:“黄五爷,有些日子没见了,过的还舒坦吧?”
黄五郎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唯唯诺诺的点头不停的应着:“托侯爷的福,还好,还好!”
“还好?”穆晨陡然变了脸,对黄五郎大喝一声:“黄五郎,你好大的胆子!”
黄五郎正抹着额头上的汗,穆晨一声暴喝顿时将他吓的两腿一软“噗嗵”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竟敢为了垄断下蔡货物,而不惜诛杀父母官,如今本侯刚到此处,居然又想对本侯下毒手,而且在我蔡国建立之时,暗中胁迫百姓不得围观建国典礼,这还不算,你还强制百姓不许加入我大蔡军队,你可知罪?”
黄五郎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以往哪里有人敢如此跟他说话,如今猛然被穆晨一阵喝问,顿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来人!将这些谋逆的逆贼全给我捆了!”穆晨一指被蔡军包围的三百多恶汉,对左右亲兵喝道。
左右亲兵应了一声,连忙协同包围恶汉的蔡军将那三百多人全都如同屠夫宰猪时,捆猪的那样,将三百多人攒起四肢捆做一团。
“在城中支起一口大锅,烧满开水,我今天要烹了这恶贯满盈的黄五郎!”等到士兵将那些恶汉全都捆好之后,穆晨瞪着黄五郎,咬牙切齿的说道。
起初,他也没想到该如何处置黄五郎,只是突然想起项羽烹杀韩姓儒生的事来,才灵机一动,要在下蔡城内烹杀黄五郎。
几名士兵扛着杀猪般哭嚎着的黄五郎向城中心走去。
在他们身后,跟着数百名押着那些恶汉的蔡军士兵,穆晨则和高歌等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后。
当队伍经过的时候,沿路的百姓纷纷将家门打开一条缝,偷看着这个怪异的队伍和往日耀武扬威,现在却好似丧家之犬的黄五郎。
“去,告诉百姓,黄五郎即将伏法,我邀请他们前来观瞻这长久以来诛杀父母官、欺压百姓的蛀虫。”穆晨俯下身,对走在一旁的一名蔡军军官说了一句话,继续抬起头骑在马背上跟着队伍向前走。
得了穆晨命令的军官对他手下的士兵一招手,一群士兵纷纷向各条街道跑去。
“大嫂,去看看吧,侯爷今天要烹杀黄五郎,给你们大家伙出口恶气!”一个士兵敲开一家百姓的门,对战战兢兢前来开门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不看,不看!”那妇女满脸的惊恐。“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士兵愕然的站在门外,挠着脑袋,好半天没想明白那女人为什么不愿意去看烹杀黄五郎。
“大哥,我们侯爷要在城中央烹杀黄五郎,若是他也欺负过你,你是不是该看看?”又一名士兵敲开了另一家百姓的门,对一个颤抖着双手打开门的中年男人说道。
那男人身体如同筛糠般的颤抖着,疑惑的将士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用发抖的声音说道:“这不会是……侯爷和……黄五爷布的局吧?谁看……就杀谁!”
“哪能呢,大哥!”那士兵笑着拉起那中年男人的手说道:“黄五郎今天带人冲击侯府,惹怒了我们侯爷,正好侯爷这些日子也想要将他铲掉,他这下可是正正的自己撞到了矛尖上,快跟我去看吧,他的命可就只有这一条,今天不看,以后再想看,可就没得看了。”
士兵拽着那中年男人往外拉,中年男人犹豫不决的跟在后面,出了门后又想往回跑,却被士兵紧紧的拖着。
“大哥,信兄弟这一次,你看我像是坏人吗?”那士兵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对中年男人说道:“这次,如果不是烹杀黄五郎,你就把我的脑袋割下来当夜香壶。”
中年男人还是疑惑的看着那名蔡军士兵,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向城中央走去。
见已经有人走出了家门,一些百姓也都忐忑着壮着胆子出了门,等到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的时候,先前拒绝出门的大嫂也探出脑袋向外看了看,偷偷摸摸的跟在人群后面向城中央走去。
穆晨手按着腰间悬挂的长剑,当他看到全城的百姓几乎都围拢在周围的时候,脸上不禁闪过一抹得意。
“百姓们,我知道你们以前受过黄五郎的欺压,甚至有些人还和他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穆晨看着围在周围的百姓,煽动般的做起了讲演:“今天,我不是要你们将过去的仇恨全都倾诉出来,我只是想让你们看一场戏,一场或许你们已经等了许久的好戏!”
“来人!将那黄五郎给我丢进锅里烹了!”穆晨见下面虽然站着数万百姓,却静悄悄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撇嘴笑了笑对左后亲兵喝道。
亲兵应了一声,抬着黄五郎向大锅走去。
“穆晨,我草你八辈祖……啊!”黄五郎一句话还没骂完,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他整个人已经落进了满锅的沸水里,寂静的下蔡城上空只余下他最后的那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