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算不上真正的豪门,褚时简原本只是个有点钱的小商人,他先是在欧阳家附近买了一处宅子,和欧阳家打好了关系也就有了门路。
他在这之前就买了一所学校,安排了最好的设施,又把周围的土地买了,把学校名字改了,然后把这所学校宣传成贵族才能上的学校,这就花了他全部的身家。
他在赌一个机会,一个能踏进上流社会的机会。
后来,他成功了,没有像很多人预料的那样灰溜溜的滚蛋,而是站在了这里。
这样的老狐狸绝不是乔锦锦能对付的,她偷偷流进办公楼最顶层,还以为自己说的秘密会让褚裟立马失去现有的一切。
但,褚时简很镇定,他喝了一口茶,对眼前的女生下了逐客令,“这里是校长办公室,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褚裟真的不是您儿子啊!”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褚时简露出一个微笑,“再见。”
等乔锦锦离开后,褚时简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他拿起电话按了两个键后停了下来。
嘟嘟嘟……
没有缘由的事,他怎么就信了?
虽然这个电话没有打出去,但乔锦锦的话像钉子一样扎进了褚时简的心里。
他拿起桌子上的照片,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合照,儿子长得确实不像他们夫妻俩。但这么多年来,儿子一直很优秀,他也培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听了这话心里不舒服,这才……”
“你是说我偷人了吗?褚时简,你到底是怀疑儿子还是怀疑我啊?你就因为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片子说了几句狗屁不通的话就来怀疑老娘?”张月香抱着胳膊,空气中的火药味儿十足,“你是不是攀上欧阳家以后能耐了,想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褚时简虽然贪图名利,但作为丈夫还算是不错,一步步踏进上流社会后也没在外面拈花惹草。
他信任妻子,觉得把心思放在外面的女人身上是在浪费时间跟金钱,向来很会打算盘的他自然绝了花花肠子。
“好了,你别生气了,我肯定不信一个外人的话……”
此时,门被人打开了,空气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练完高尔夫球回来的褚裟背着书包走进来,他没有回房间,而是拿了放在桌子上的几本复习资料装进书包里,“我来拿点东西,今天老师调课了,我可能学的很晚,就不回来了。”
“儿子……”张月香犹豫了一下才叫住转身就走的儿子,她怕儿子听到自己跟老公刚才说的那些话,但也怕不打自招,“你明天回来吗?”
“嗯,妈,我想吃饺子。”
“行,我给你煮。”
褚裟点了点头,把门关好离开了,天还没有黑,明天是周末。
也许,他可以休息一下。
高尔夫球起源于15世纪的苏格兰,早期多在王公贵族中进行,后来,它就成了富豪必备的。
有些人很会来事,褚时简就是这样的人,他做生意的才能一般,但心机却很重。
很早前他就送儿子去学打高尔夫球了,为的就是提前做好和富豪接触的准备。
而恰好欧阳君豪的父亲很爱打高尔夫,在看见一个还没球杆高的孩子居然会打高尔夫球后很高兴,就让儿子多跟对方来往。
就这样,褚时简先是做了欧阳家的邻居,又成了欧阳家的朋友,搭上了一辆顺风车。
天快黑了,门铃响了。
南钟国关上煤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一甩,小跑着去开门,门外是个没见过的男孩,个子高高的,看上去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家附近没有这样的。
“您好,我是南忡生的班长,他的作业落下了,我就给送来了,他在吗?”
“哦,是忡生的班长啊!他正在屋里写作业呢!你等等,我叫他……”
“别打扰他了,介意我进去吗?”
“不介意,屋里坐,这还是第一次有忡生的同学来家里呢!也没收拾屋子,去里头找忡生吧!”
“谢谢。”褚裟微微鞠了一躬。
南钟国连忙躲开,他憨厚的笑着给对方指方向,房子不大,走几步就到,等儿子的同学一进房间,他才松了口气,“怎么跟我们领导一样?”
房门一响,正在写作业的南忡生没有回头,头也不回的说,“爸,我不饿,你先吃,给我留点儿就行,等我写完作业再吃。”
“现在对我这么客气吗?”
南忡生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一顿,慌了神,钢笔划开了纸,墨水把一个字晕染脏了,他回头看向褚裟,“你怎么来了?”
“称呼错了。”褚裟靠着门,反手把门给锁了,“你忘记该叫我什么了吗?”
“主人……”
褚裟把书包丢到床上,走到一动不敢动的南忡生跟前,“你怕我?”
这里是他家,褚裟应该不能再为非作歹了,应该……
南忡生额头上冒出汗来,“没有。”
“上次的事不是你的错,是我冤枉你了。我查过监控了,游泳场的管理员问里面有没有人的时候,乔锦锦应该听到了问话,但她没有出声,后来,你们两个被关了一夜。”褚裟掏出手帕给南忡生擦干,“身为管理员,不认真核实场内还有没有同学就把大门给锁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南忡生不觉得褚裟是为自己出气,他觉得对方是想通过这话来告诫自己,只要自己不听话,下场就和那个被开除的管理员一样。
在之前,乔锦锦来找过南忡生,她说,“我们转学吧,在这里,我们两个会被他们欺负死的。”
南忡生想过离开圣英国高,但他父亲一个人养他,家里又没什么钱,学校给了他很高的奖学金,他怎么能给父亲添麻烦?
前面有人,他停了下来,躲在墙后。
“我说了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多,你非要这么费劲。”
“用钱不是在侮辱他们吗?”
“乔锦锦说我们这些富二代都是社会蛀虫,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欧阳君豪一下子就丧气了,他走到褚裟跟前坐下,“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啊?”
“用心。”
如果用心就能让一个人回心转意的话,那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而且,褚裟这样的人也知道用心吗?
“怎么不说话?”褚裟疑惑的歪了歪头,他理了理南忡生额头上的碎发,“我在跟你说话,你是在走神吗?”
“对不起,你能不能离开我家?”
“我来给你送东西。”褚裟探手拿到自己的书包,从里头掏出来几本复习资料,然后放在桌子上,“台灯太暗了,对眼睛不好,换一个吧。”
“这不是我的书。”
“我给你买的。”
“我不……”南忡生把书放进抽屉里,“谢谢你,那你什么走?”
褚裟掏出单筒望远镜,展开后把镜头对准了乔锦锦家,他看见乔锦锦在收晾晒在阳台上的衣服,“你们两家离得还挺近,我真羡慕这种青梅竹马的关系,她经常来找你吗?”
“没有。”
“说实话。”
“她偶尔会过来,很少。”
这时候通讯工具一般,远亲不如近邻,邻居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人们常常会给邻居送水果和可口的饭菜。
乔锦锦的妈不仅贪财,她还抠门,平时根本不舍得给邻居送东西,也只有在想让南钟国帮忙干杂活的时候才会让闺女送点东西来。
这些邻居里,也就憨厚的南钟国最好骗了。
“你干什么去?”
“我看你这蒜香茄子做多了,就想给南叔叔他们家送一点儿去。”乔锦锦站在门口,没好气的看着自己老妈,她端着盘子躲开母亲的手,“你干什么啊?”
“这我加猪肉了,干嘛送去他们家?”
“我们又吃不了。”
“留着明天吃呗。”
“快期中考试了,我想让南忡生辅导迪迪学习,你又不是不知道迪迪学习有多差,既然想让南忡生帮忙,我送点菜怎么了?”
“行吧,那你让我把肉挑一挑,你看这么大块肉,这留给迪迪吃……”
“你烦不烦啊?”
乔锦锦好不容易躲开了母亲,刚一进南忡生家门,就看见了坐在饭桌前吃饭的褚裟,她往后退了一步,勉强自己笑了笑,“叔叔,我妈让我给你们送点茄子吃。”
“我做豆角炒肉了,忡生,你去盛一碗让锦锦带回去。”
南忡生刚一站起来,就看见褚裟夹了一块肉放在自己碗里,他又坐了下来,“爸,你去盛吧,我……我有点饿。”
“你吃,我去盛,锦锦,坐下来吃。”
乔锦锦想跟上南钟国,但被对方劝着坐下来了,她旁边就是褚裟,对面是南忡生。
“让你坐就坐着吧。”褚裟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又给南忡生夹了一筷子,“饿就多吃点。”
“人前人后两幅嘴脸。”乔锦锦小声咕哝了一句。
“同学,你是在说……我吗?”
顶着巨大的压力,乔锦锦终于等到南钟国盛菜回来,她端着碗立马走了。
吃完饭,褚裟就告辞了,南忡生被迫出来送他。
“要反抗主人的话,拿出点勇气来,这样子可不行。”褚裟看着落日余晖,用还在燃着的香烟指着西山,“明天会再见吗?”
“我要在家学习。”
“球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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