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伤痕累累的女人被绑在刑架上,除了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会闷哼一声外,其余的一声不吭。
“说,谁让你行刺的?”迟无惑站在一旁看执刑人拷打刺客,他一直都是皇帝养的一条疯狗,他敢对高官贵族动手,无论对错,杀一儆百。
“迟统领,你对女人太粗鲁了。”褚裟穿着黑色的素服缓慢的走进来,身边的侍女阿苑扶着他的小臂,他看了一眼其他行刑人。
“你们先出去吧。”迟无惑挥挥手,其他人离开了,只剩他、刺客和褚裟主仆四人。
阿苑迅速走到门口望风,回头对褚裟摇了摇头。
“刺客应该交给我们千机阁,迟统领,你管的太宽了吧?”
“这是在宫城内发生的事,那就是我们御林军的事,八公主才是管太宽的那个吧?”
褚裟走到刺客跟前,摸了摸她微弱的脉搏,掏出帕子仔细擦了擦她的脸,眉眼温柔的安慰她,“别怕,我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都愿意帮助给你,人世很痛苦,但没有人愿意死,如果有办法,谁不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呢?”
“呸!太子的走狗!”女人冲褚裟吐了一口唾沫。
“还嘴硬?找死!”迟无惑拿起鞭子就要抽女刺客。
“别动手。”褚裟掏出一条新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唾沫,“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只要你说出来,我还是有些办法的,让你跟你的家人团聚,让你富贵一生,我们不要委屈自己好不好?”
“我的家里人都让你们千机阁抓了,我还怎么团聚?”女人愤怒的抬起头看着褚裟,一时间,两人无话。
“放,立马放,你的家人关在哪儿?”
“我不知道。”
“阿苑,快去查查,一定要把这位姑娘的家人带过来,还有两箱金银。你告诉我谁让你来杀我的,我就放了你的家人和你,让你们团聚,两箱金银足够你们富贵一生了。”
“只要我说,你真的能放过我们吗?”
“为什么不放过你们呢?我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在心中也向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只要你说了,我亲自送你们离开,好不好?”
“好,我说。”
褚裟退了两步,拍了拍迟无惑的肩膀,“我不跟迟统领抢功。”
“八公主客气了。”
刺客说出来的话把三皇子褚洵牵扯进来了,皇帝大怒,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嫌自己活的太久了。而三皇子跟太子褚徵一向走的很近,皇帝怀疑幕后指使应该是太子,但他没有证据,只能把太子和三皇子软禁起来。
正阳宫
“长乐,你快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办?你皇兄忠孝两全,他就不可能对你父皇有不臣之心,御林军怎么会查到了他头上呢?是不是老三故意的?他在装疯卖傻!”皇后现在急得坐立不安,她去找过皇帝了,但她被皇帝训斥了一顿,皇帝年纪大了以后越来越疑神疑鬼,根本不信她的话。
太子没这个胆子,三皇子没那个脑子,褚裟躲着皇后丢的花瓶,一边感慨他低估了大皇兄,“四国使臣走了,这事没有证据,父皇又没有其他选择,应该不会废太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皇帝的疑心足以害死一个人了!”
“那就……”褚裟在桌子上摆了三个茶杯,他蘸着水画了个圈,两个在圈里,一个在圈外,他把圈外的杯子放进圈里,“把置身事外的人拉进来,事情推到他头上。”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严肃的看着褚裟的眼睛,“你去查查褚宸那个残废,我怀疑他是装的,给他下点药,不管他是不是真残废,本宫都不允许他再站起来。”
褚裟离开了,他现在真没那么多实力跟这俩人斗,先让他们狗咬狗,总比一个一个对付要强。
驸马邬少锦在宫门口等着褚裟,他和大皇子都在疑惑为什么偏偏他们三个中了毒,他们更怕自己被有心人盯上。
“驸马。”褚裟提着衣摆奔向邬少锦,他仰着脸问对方,“我想去看看大皇兄,但是我怕他不愿意见我,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为什么要去看他?”邬少锦脸上的笑容不自然了,八公主不会是在怀疑大皇子吧?
“皇兄跟我们一起中了毒,又因为身体弱,中毒比我们两个都深,我自然担心他,所以为什么不去看他?”
“是我问错了。”邬少锦愣了一下,立马打圆场把事圆过去,他差点忘了对方是千机阁阁主,在一个暗探首领跟前,他太掉以轻心了。
大皇子原本是要开府的,可皇帝心疼他双腿残疾还要离开东宫,便破例单独给了他一间宫殿,要他住在宫里。
“陛下最会心疼人了。”褚裟小嘴巴巴的说着,反正他知道的也许还没邬少锦多,说些没用的废话也无关系。
“八公主来了。”太监小齐子连滚带爬的跑进宫里去通报。
“末将觉得一个奴才而已,没见过大阵仗,绝不是看见八公主吓得。”
“那就是被我吓得。”褚裟靠在邬少锦肩膀上,“我是不是很吓人?”
“公主待人真诚……”
“皇兄,你怎么还亲自来接我了呢?”褚裟走到褚宸跟前,推着他的轮椅往里走,“你这侍女不错,借我几天?”
“她笨手笨脚的,恐怕伺候不好你。”
“心疼她?”
“皇妹喜欢带走就是了。”
水冰卿听了褚宸的话,心里酸酸的,她在选秀最后的时候被人算计,落选了,成了一名宫女。
宫里是个人踩人的地方,她被曾经看不上眼的女人欺负。一日,她躲在御花园里哭,大皇子恰好经过,递给她一方帕子,让她去他身边伺候。
“八公主,奴婢不想离开大皇子,您身边伺候的人多,不缺奴婢一个,可大皇子身边伺候的人少。何况大皇子有恩于我,奴婢要是走了,就是不知感恩的人,这样的奴婢您留在身边也不会觉得安心。”
“是个嘴巴伶俐的。”褚裟点点头,看着邬少锦提了个建议,“驸马,你可喜欢?要是喜欢,给你做个侍妾也不错。”
“公主,少锦是做错什么让您不开心了吗?为什么要说这些?”
“八公主,奴婢生是大皇子的人,死是大皇子的鬼,而且奴婢绝不敢觊觎驸马,求您收回成命。”
“她是我的侍妾。”大皇子终于开口了,他明白八妹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更是想用水冰卿威胁他,到底是低估了这个从小就不显山漏水的八公主。
“是这样吗?”褚裟疑惑的看向水冰卿。
水冰卿原是新时代的女性,但她早在层层选秀中被裸'检那一关摧毁了傲气。
所以在大皇子说她是爱妾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承认了,总好过跟八公主走。
“人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褚裟又跟大皇子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天色已晚,他才告辞。
褚裟牵着邬少锦的手一起走在宫城里,夕阳西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一开始重合在一起,后来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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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人的大脑大概会在17岁左右健全,25岁后会完全成熟。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青少年发展专家德瓦旭希·杜塔表示,人类大脑中前额叶皮质负责理性思考的部分,这部分的发育程度会在17岁左右达到一个高峰,接下来的发育进入缓慢状态,直至25岁左右完全成熟,法律上所规定的18岁成年是有根据的。
作话:
针对为什么裟哥能融入每个世界这个总是出现的问题,我系统的解释一下,上面的注释是从人体医学的角度做的解释,下面是我的角度。
洋君觉得发育不成熟的大脑会影响一个人,所以,我在写裟哥幼年期的时候,更倾向于他是一个有宿慧的孩子,他比其他孩子聪明但他会有孩子的想法和单纯,他也会被大人哄骗了,因为他或多或少的被自己的大脑限制了,身体是孩子的,也会限制他。他后期被不同的环境影响后会产生不同的性格和人生目标,但我有保留他一部分性格。
试想一下,你保留记忆从一个新环境降生,有个母亲生下了你,她十月怀胎很辛苦,你对她多多少少会有对母爱的期待和感恩,有个奶妈喂你让你吃饱,仆人们伺候你,这个时候,你还有很多哥哥姐姐,他们年纪还不大,也许他们真的都很喜欢你,对你也很不错,从前的人生渐渐淡忘。后来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变了,人心变了,只有你因为有宿慧变得慢一些。
可能没什么代入感,因为我们都是看客,我们会觉得这没什么,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自己的感受。我们看的是故事,他经历的是人生,概念就不同,你我都是无法理解裟哥的。
再举几个例子,你打游戏,有个队友又菜话又多,你会生气吧?你看剧,有个渣男经常家暴,你看了会感觉不适吧?你看洋君码的文,以前一天更七八章现在一天快结束了才憋出两章,会有落差吧?父母絮叨一些你不想听的,会烦吧?恋人劈腿,你想抽他吧?你肚子疼,好友逃课去给你买胃药你会感动吧?
人不可能真正设身处地的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事情,尤其我们还是局外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比裟哥聪明,因为他是局内人,有他的局限性。
人几岁的时候,也许是无忧无虑的,弱小又单纯,十几岁开始觉得父母烦,二十几岁踏入社会的时候觉得不适应,三十几岁的时候知道家庭不易,四十几岁的时候为了孩子累死累活,五十几岁的时候孩子大了要离开自己了父母可能也要离开自己了,六十几岁的时候觉得孤独,七十几岁的时候身体不大好断断续续的住院,八十几岁的时候对自己的生命何时结束惶恐不安……
人处在一个社会环境里,他就不可能真正的超脱,真正的淡然,活的再久别人打你一巴掌你还是会想抽回去的。要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人为什么要活着?所以在我的文里,神佛也是有私心的。
洋君个人观点是这样的,不代表我是对的,也许我是在胡说八道,你们不要被我影响。可能是我没到看透事情本质的年纪,写文的时候总会去用人性的角度和医学合理性的角度去思考。
你们有疑惑一定要提出来,我的解释也许会迟到,但它一定会来。我还挺希望所有故事都是有逻辑的,在我们提出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这一过程中,会把故事的逻辑串起来,对这个故事的严谨性会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当然,我更希望你们能够轻松的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