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尉迟林墨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见到众人都在,他登时愣住。
“你丫……”张一鸣一见到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徐清润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了墙角。
尉迟林墨没去看他,只低低地对着尉迟威叫了一声,“哥。”
“恩。”尉迟威淡淡地应着,表情漠然。
尉迟林墨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不计较大家对他的态度,只低头朝顾若溪的病床走了过去。
“若溪,你是不是被我气住院了?”尉迟林墨低声道。他并不知道阮棠已经落水失踪,也就不知道顾若溪住院是因为下水救阮棠的缘故。
不能告知对方原因,顾若溪无声叹气,将语气放柔,“别胡说,只是怀孕了,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和你没有关系。”
尉迟林墨闻声抬头,眼神在触及到顾若溪和善的目光时,他的胆子忽然大起来,“若溪,阮阮她还是不肯见我吗?”
“唔!唔……”张一鸣听到阮棠的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情绪更控制不住了。徐清润无奈之下,只好将拳头塞进了张一鸣的嘴里。
顾若溪摇头道:“阮阮她……她受了不小的刺激,你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只会让她情绪更崩溃,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彼此都冷静冷静吧。”
“她还愿意嫁给我吗?!”尉迟林墨语气焦急,顾若溪被他忽然大吼吓了一跳,尉迟林墨心生愧疚,低声道:“对不起,我太急了。”
“没事。”顾若溪拍抚了下胸口,缓解了刚才的惊吓,并没有回答尉迟林墨的问题,岔开话题道:“林墨,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和乔安妮发生关系吗?”
“没有。”他肯定道。
“可她说自己怀孕了。”顾若溪顿了顿,看向他又道:“而且,她说是被你强*的。”
“什么?!”尉迟林墨惊得站起来,“不可能!怎么会?我……”
“林墨,你别激动,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失去了记忆。我们想了一个办法,能够帮你找回那晚的记忆,你想了解真相吗?”
尉迟林墨犹豫了,他转头看了看尉迟威,对方道:“由你自己决定。”
朱明明说过,在施展催眠术时,必须要被施术者配合才可以,如果对方有一点逆反心理,催眠都无法进行下去。由此,顾若溪才会有此一问。
隔了半晌,尉迟林墨语气笃定道:“我想。我要了解真相。”
“朱小姐,可以了。”顾若溪转头看着朱明明。
朱明明点头,指着沙发座位道:“尉迟二少爷,请坐吧。”
尉迟林墨走过去坐下,朱明明拿出白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字,交给尉迟林墨,“请你反复去念这几个字。”尉迟林墨二话没说,接过白纸,念了起来。
在尉迟林墨念了几遍之后,朱明明开始说话,“现在,你的腿部开始放松……你的腰部开始放松。”
话落,尉迟林墨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沙发上,朱明明朝徐清润递了个眼神,徐清润会意,走到角落里搬来一个塑料凳子,放在尉迟林墨脚边。
“现在,把你的双脚放到凳子上。”朱明明道。
尉迟林墨听话地将双脚放上去,像个听话的布偶。他嘴里仍念念有词地反复描述那几个字。
顾若溪暗暗称奇,几人专心致志地看着,谁也没敢打断这神奇的一刻。
“现在,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告诉我,你感受到了什么?”朱明明的声音仿佛像魔咒一般,催人想要阖眼。
尉迟林墨也听话地闭上眼睛,开口道:“冷,非常的冷。”
“你现在在哪里?”朱明明道。
“在街上,人很少。”尉迟林墨道。
“还记得9月21日那天晚上吗?那天晚上你从家中出来,约了你的朋友们,然后,你走到了西海澜湾的酒吧。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朱明明引导着尉迟林墨进入状态。
“很多人,很吵。”
“这其中有没有你要找的人?”朱明明问道。
“没有,我没有看到他们。我在给他们打电话,可是酒吧里完全没有信号。”说完,尉迟林墨的眉头不期然地皱了一下。
朱明明察觉到这一变化,立刻追问,“你看到了什么人吗?”
“恩。”尉迟林墨回答的简短,似乎很不想提及这个人。
“是谁?你认识她吗?”朱明明再次问道。
“我从前经纪公司老板的女儿,也是我的同事。乔安妮,我不喜欢她。”尉迟林墨此刻的表情很明显地论证了这一点。
“然后呢?她看见你了吗?”朱明明道。
“看到了,她朝我打招呼,然后朝我这边走过来了。”
“她手上有拿什么东西吗?譬如,奇怪的饮料,或者浓度很高的酒?”朱明明道。
“没有,她只拿了一个手提包。”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朱明明道。
“我要离开,她把我拦住,说要恭喜我结婚了,并叫来了服务生要了两杯酒。”
“什么样的酒?”
“很普通的香槟。”
“你喝了吗?”
“喝了。”
听到这里,顾若溪朝尉迟威看了一眼,尉迟威抿唇,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顾若溪朝朱明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继续催眠下去。朱明明继续道:“喝完酒之后,你们做了什么?”
“我和她道了别,然后离开了。”
“离开之后呢?你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
“……”尉迟林墨忽然沉默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朱明明轻声道:“你只要清楚地把看到的画面描述出来就好了。”
“……”
“不要急,慢慢来,时间很充足。”朱明明道。
“恩。”尉迟林墨终于有了回应。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朱明明再次诱导。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在对一个女人实施强*。”
朱明明皱眉,“你在做什么?”
“我上前阻止,那个男人打了我肚子一拳,我倒在地上,头忽然很沉。”尉迟林墨捂住头,表情十分痛苦,他忽然低吼一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