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陈剑平眉角露出一丝笑容,武大通不解的挠挠头,问道:“好事?怎么是好事了,我可看不出来!”
纳兰月也问道:“是呀,如何是好事了?”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携带伏龙令回到中原,此刻定然是天下皆知了,咱们几个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整个药山派的一举一动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纳兰也点点头,说道:“不错!”
陈剑平接着说道:“也就是说,慧明法师、还有大师兄及师伯师叔来药山派他们也是知道的,而此刻十几个门派聚集在一起来咱们药山派,唯一的目的,应该就是来跟我们商量对策!”
纳兰月微微想了想,问道:“会吗?你想的太过理想了吧?”
陈剑平轻轻一笑,说道:“我觉得会,自从紫阳真人倒下的那一刻起,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之前从未察觉到的东西在人群中蔓延!”
纳兰月笑着问陈剑平:“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人性中可以依靠的那点东西?”
陈剑平点点头,说道:“我想是的,人们开始不那么的自私,开始不再只为自己考量,浩劫之下,人们开始审视自己的周围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天下巨变在即,这些门派能聚起来先过来商量对策,就是最好的证明!”
纳兰月摇了摇手中的马鞭,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剑平,说道:“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咱们拭目以待吧!对了,若真像你说的,这些门派是来商量对策的,你心中可有主意了?”
陈剑平长舒一口气,说道:“这几天我反复思量,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不过还要看事态的发展了!”
纳兰月嫣然一笑,说道:“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我总觉得现在的你,跟之前我刚刚认识的你已经大不相同了!”
陈剑平微微一笑,说道:“人总是会变得嘛,走吧!咱们去看看这些门派到底是什么目的!”说着,一打马,当先朝悬蝠洞而去。
此时此刻北疆之地,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大战后的残垣断壁还触目惊心的摆在那里,使得本就荒芜的北疆,显得更加的萧条。
而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玉阳派,此刻却是另外一番杀气腾腾的景象,北疆超过半数的门派都聚集在了这里,东一簇西一群的各派弟子安静有序的待在自己的营帐里。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那么的冷峻,一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气势弥漫在人群中,人们不是静坐发愣便是细细的擦拭这自己手中的兵刃,气氛紧张压抑到了极点。
玉阳派的正屋大殿中,一个身着华服的人站在略微阴暗的大殿中,只见这人的穿着极为讲究,华服彩饰应有尽有。
这人的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这面具并不是遮住他的脸,而是只从脑后伸出薄薄的两条,遮住了这人从嘴角到两边耳根的部分。
不知是这阴暗大殿的原因,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仿佛天下所有的心事统统都塞进了这人的心中一般。
这人,正是聚贤堂纳兰明。
而此时此刻,出卖聚贤堂,将聚贤堂推入深渊的蒋无遗,正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
蒋无遗:“少主,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纳兰明微微一声冷笑,说道:“你我二人这样相安无事的站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可笑?”
蒋无遗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可笑的事情还少吗?”
纳兰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说可笑,我竟然与罗生门联合,才真的是最最可笑的!”
蒋无遗微微一笑,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之前你如羔羊一般任人宰割,而此刻你却站在屠夫面前与之讨价还价,这不可笑,反而令人尊敬!”
纳兰明嘶哑的冷笑着,毫不掩饰的说道:“我真的太想将你碎尸万段了,而且我一定会这样做的!不过我有时却又觉得这种想法很无聊,很幼稚,这点真是让我倍感折磨!”
说着,纳兰明缓缓的朝大殿门口走去,蒋无遗在他身后跟着,微微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因仇恨引起的一股原始的杀戮冲动而已,你要学会控制他!就如同我一样,将它埋起来,藏好!”
纳兰明边朝大殿门口走,边嘲讽的说道:“你可知,你是在教一个早晚要以最残忍手段杀死你的人,如何耐心的计划这这一目标的方法?”
蒋无遗轻轻一笑,说道:“少主还是做好眼前事吧!”
纳兰明不再说话,一丝寒光从他的眼中闪过,下一刻,他来到了大殿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一只延伸到山脚下的无数营帐。
而就在他出现在大殿门口的那一刻,所有看到他的人猛然站起身来,热切的对着他欢呼着,而这欢呼声慢慢的传开,传到山门再传到山脚,一股蠢蠢欲动的势力开始躁动着。
纳兰明猛地振臂一呼,大声道:“北疆!再也没有门派之别,再也没有派阀之别,把你们各自泾渭分明的营帐都给我毁了,所有人都要像打碎的泥土一般,挼搓在一起,再用水混合成一体,形成一个北疆大地上统一的力量!”
“轰”的一声,人群中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可以撕裂天空的呐喊声。
接着“轰隆隆”几声,无数的营帐瞬间被拆毁、扯烂,撕成一片一片的帐篷被无数人抛向天空,地面上五颜六色穿着不同服饰的人犹如小溪汇入大江一般迅速的揉合在了一起。
看着场中热血沸腾的众人,蒋无遗在纳兰明身后挥了挥手,大声道:“大伙安静些,我们的少主纳兰明公子有话要说!”
场中沸腾的人群听了蒋无遗的话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慢慢的向前靠拢,慢慢走到巨大的台阶下,仰着头,眼神炽热的看着纳兰明。
纳兰明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双肩一抖,披在身上的华丽披风掉落在地,只见他慢慢抬起手,轻轻将护住自己嘴角到耳根铁片拿开。
顿时,两道从嘴角直至耳根的可怕伤痕露了出来,这条伤痕是那么的突兀,蚯蚓一般的疤痕,微微外露的后牙,他的脸好似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而这两部分似乎是极不合适的,潦草的简单扣在了一起,这道伤痕,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纳兰明又向前走了两步,微微扬起自己的脸,左右偏转着,他好似再给场中所有人展示他的伤口。
场中无数人神情怪异的看着他的脸,嗡嗡的细小议论声慢慢响起。
突然,纳兰明夸张的咧嘴笑了笑,给他脸上那道本就怪异到无以复加的伤疤,又增添了一丝可怕的色彩,有些人甚至低下头或者移开了目光,因为这道伤疤实在是太难看了!
纳兰明厉声道:“怎么样?脸上有这样一道伤疤,是不是难看之极,甚至令人觉得恶心!”
场下无数人都在沉默,纳兰明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大声道:“但我觉得没什么,这道伤疤是中原那帮所谓的正道之士所留下的!”
蒋无遗在旁边神情怪异的看着纳兰明,他自然知道这道伤疤的来历,因为当日,血无常在纳兰明脸上划开这两道伤疤的时候,他是在场的。
纳兰明的话音刚落,场中有传来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