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p孩子,镇定功夫还是太差了。”千岁老神哉哉,“这叫百忍可成金,懂?”
话刚说完,青苓城突然大门洞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呐喊着杀向褐军。
“……”喂,要不要这么拆台打脸?“喵了个咪!”
燕三郎嘴角扬起向上的弧度,又在千岁恶狠狠的瞪眼中消失于无形。他伸手掩口,轻咳一声:“看来,镇北侯也没忍住。”
“那这下子好玩了。”白猫兀自气结,两只耳朵往后竖起,“出来容易,回去难喽。”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支队伍不过是数百人之众,与想象中黑压压的大军出城不同。他们一冲出来就怒斩大放厥词的褐兵,后者忙不迭向后奔逃,这群廷军手起刀落,赶上去杀掉了好几个,又斩落褐军两支大旗。
“只有几百人。”燕三郎奇道,“韩昭派这些人出来送死么?”
白猫趴在他肩膀上看热闹看得正欢:“看来,镇北侯驭下不严哪。”
这支队伍刚出城如蛟龙探海,搅得风生水起,楼上的守戒兵也给他们加油鼓劲。不过底下的褐军等的就是出头鸟,一轮攒射之后就掏刀枪上了。
杨翎等人只有数百之众,本不能与黑压压十余万敌军抗衡。有两名百夫长模样的将领上来邀战,他几个回合就将他们斩落马下。但这个时候,褐军已如狼群一般死死缠上来。
杨翎与手下精锐骁勇善战,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几番冲突之后渐渐吃力。
两支队伍绞合太紧,城门守军放箭也不敢大开大阖,唯恐伤了自己人。这时褐军围到城下包抄,截断了杨翎的退路。
只要将他们与青苓城隔开,褐军自有办法蚕食之。
“韩昭总不会平白放这几百人出来送死,总还要把他们召回去。”白猫眯眼看着底下的战场,问燕三郎:“眼下是混入城中的好时机,去不?”这小子手里有一套廷军的衣甲呢,可以趁乱易装混入。
燕三郎原本眼露犹豫,听了她的话反而安定下来,很坚决地摇头:“不去。”
白猫奇道:“为什么?”
如果两军壁垒森严,要混进城里可不容易。眼下,是个机会。
“我们的目标养尊处优,不可能跟着韩昭抵达青苓城,这会儿八成还在路上,在镇北军里。”为免贻误军机,韩昭只用了几天时间就从东南前线赶到中部,中途不知跑死多少匹马。很少人能有这样铁打的身体、充沛的体力。
燕三郎显然思路清晰:“他还没来,我此时进城无用,反遇危险。再说——”他侧了侧头,猫毛就刷在他脸上,触感轻柔如云,“芊芊怎么办?”
他若是变装入城,一个小兵在军营里还随身带着白猫,是不是太显眼了?如果把猫儿放在城外,又怕它跑丢了——千岁只能跟着他走,他若要混入城中,她可没办法寄于猫身。
离了她,芊芊只是普通白猫,充其量还有一点点不成气候的道行,不能精准地听命行事。
“唔……”千岁一时也未想到太好的解决办法,“错过今回,你有办法混入么?”
“错过这一回,援军抵达时,韩昭必定还要再开城门。”燕三郎沉吟,“那时,才是我们的机会。”
“好吧。”白猫一个甩尾,轻轻敲在他后背上,“那再等等。”
她刚说完这句话,青苓城沉重的大门再次打开,石从翼率众冲了出来,支援杨翎!
他的目标很明确,只求能救人回城。
石从翼带出来的手下当中有异士,此时就以术法开路。尽管神通在战场上的效果不好,但这么一论不计成本地施放,短时间内还是将前面的敌人基本肃清。
两支队伍汇合,一齐往回冲。
褐军自然不会眼睁睁看他们脱险,从四面八方疯狂扑咬。
石从翼抖擞精神,朝城门上方大喝:“开门!”
大门缓缓洞开。
廷军一窝蜂往里挤。但他们人数过千,青苓城的城门不大,短时间内不能全部囊入。
站在城门上的守军往下看,底下乌泱泱人潮汹涌,就像煮开的滚水,越靠近城门越是沸腾。
青苓城闭门两天,好不容易张了嘴,褐军也想抢入!
城门危矣。
站在远处的燕三郎微微眯眼,看见城垛上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镇北侯韩昭。
他也不过是个人,可是往城门上这么一站,却有重逾大山之感,让己方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观顾底下战场,浓眉紧蹙,过了几息才挥手招来下属,吩咐几句。
这时城门前的廷军已经进去了大半,褐军见了,进攻更加疯狂。
廷军正自应接不暇,却见城门缓缓关闭!
大伙儿都是大吃一惊,拼了命地往前挤。
杨翎已经冲入城中,转头见状大惊,冲回去挑飞了两个使劲儿关门的城守兵:“干什么,快开门放人!”外头还有很多人未进,这就要关城门吗?
抗命随他出去冲杀的,都是多年养成的精锐,其中还有他的小舅子!
石从翼就跟在他身边,这时死命按住他肩膀:“住手,你想让所有人一起陪葬吗?”
杨翎气急攻心,不听,还要去掀城门。石从翼一手刀打在他后颈上,大吼道:“关门,快关门,这是侯爷下的命令!”
城门越关越窄,终于,在外头还剩下百余廷军时完全关闭!
听见门后落闩声,城外人都绝望了。
韩昭就站在城门上,看见褐军如潮水一般扑上来,不顾城头上放箭,把底下的对手给淹没了……
等这股褐潮退下,城门前只留下百多具尸体。
他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牙缝里只挤出两个字:
“蠢货!”
山坡上。
“哎,今日份的热闹看完了。”白猫不无惋惜地打了个呵欠,一对小尖牙就在燕三郎耳边晃动,“现在做什么去?”
“我们需要更多情报。”燕三郎已有腹案,“至少要知晓镇北军到底在哪,才知下一步怎走。”
千岁悠悠道:“我看韩昭都未必知道镇北军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