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不语的老科林，约翰雷只能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那是他们兄弟的事情，先让他们解决。”
老科林闭上了眼睛，他确实累了，他想起那个猎魔人说的话，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猎魔人盯着老科林问道：“你想保下他？”
老科林寸步不让：“不行吗？”
“他被污染了，”猎魔人飞快的说，“洞穴萎缩者的唾液进入了他的血液，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老科林挡在昏迷的莱曼身前：“只要没死，总会有办法的。”
“我听很多人说过这句话，”猎魔人笑的很诡异，“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他将头扭向一边：“你说是吗？”
莱曼从树后转了出来，抽出了自己的双刀：“我会保护弟弟的。”
猎魔人表情庄重，他收起长剑：“鉴于你们都是魔力使用者，来发誓吧，如果他变异了，你们负责亲手解决他。”
“好。”老科林和莱曼异口同声的说道。
听完两人的誓言，猎魔人叹息：“你们会后悔的，给你们个忠告，不要让他吃肉，尤其是生肉，这样他会多活几年吧。”
他见两人听得认真，又说道：“去找个女巫封印他的魔力，在弄些强效麻醉剂，让他保持平静的精神状态，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莱曼期待的问道：“有什么办法根治吗？”
“怪异要真那么好对付，用我们摆出这么大阵仗吗？要不是它们做的事太恶劣了，我们根本没有决心讨伐它们。”
老科林犹豫一下，还是问道：“改变种族也不行吗？”
猎魔人厌恶的看了老科林一眼：“你从哪里知道的？真是令人作呕的想法。”
他不再理会老科林，身影渐渐消失，不过他的话语还是传入两人耳中：“怪异通过血肉污染灵魂，心中的魔鬼已经疯狂，不要进行这种尝试，他一定会放出魔鬼，变成恶魔。”
“他活着，就是对所有人的一种折磨，我要是你，现在就帮他解脱。”
老科林想到这里，真的后悔了，或许那时让猎魔人给莱曼一个解脱，就到不了如今这种田地。
他们兄弟解决不了，我们就上，是这个意思吧？约翰雷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将感知开到最大，坚硬的岩石可挡不住他的‘视线’。
“叮，叮叮。”
漆黑的洞穴中，两把一模一样的刀碰撞在一起，又飞快的分开，再碰撞。
“大哥，让小弟去吧。”莱曼哀求着。
莱曼举起了手中的双刀：“你要问问它。”
“我们不出手，就要交给别人。”
“只要我在这，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弟弟。”
“你忘了说过的誓言了吗？”
“我们兄弟同生共死。”
“是你对猎魔人的誓言。”
“......”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过，要是弟弟变异了，就亲手解决他。”
“我弟弟没变异，你看。”莱曼指着还在进食的生物。
莱曼趁着这个机会，爆发魔力瞬间来到这只生物身边，不顾血污抓住它的皮毛。
那只生物发出惊恐的犬吠，猛的窜了出去。场中一片静默。
莱曼低头看着手中的皮毛：“他还算是人吗？”
诡异的冷场中，莱曼咧嘴：“算。”
约翰雷睁开眼睛，看向老科林：“莱曼兄弟到底是几个人？”
“三人。”
“可洞里只有一个人啊？”
老科林一脸阴沉：“我也是才发现的。”
“没救了？”
“给他点时间。”
“这没有任何意义，让我解决它吧。”约翰雷强调着，他察觉到了老科林和莱曼的关系，心中有些不忍。
老科林的手死死捏着约翰雷的肩膀，从胸腔中喷出两个单词：“我来。”
约翰雷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尊重别人的坚持。
“莱曼，我一直都把你们三兄弟当成我的儿子。”老科林低声说着，脚步异常坚定。
莱曼察觉到了危险，他扭过头来，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跳到洞顶向老科林爬去，那只无毛狗也跟着他冲了过去。
蓝色的光芒将整个猎枪点亮，使漆黑的洞穴变得梦幻。
“砰，砰！”
老科林从硝烟中走出，靠近莱曼问：“你两个弟弟呢？”
此时的莱曼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张开嘴巴，一大口暗红色的番茄汁夹杂着烂番茄喷出。
他用颤抖的手摸到衣兜，眼睛渐渐变得浑浊，周身散发出淡淡寒气，他仰着头，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老科林。
老科林默默抬起了猎枪，顶在他的头上。
“砰！”
约翰雷收回感知，使劲抽出匕首砍起树枝，没一会儿就收集了不少柴火。
老科林从约翰雷手里默默报过树枝。
“这是清泉。”约翰雷说着，将酒壶塞入他手中。
“谢谢。”老科林的声音在颤抖。
莱曼抱着他的狗，躺在树枝上睡得很安详。
“起码你是以人类身份死的。”老科林洒了一圈酒，一边说着，一边将其点燃。
“回去了。”他对约翰雷喊道，手中紧紧握着一枚铜牌，指尖发白。
火光映红了山洞，阴冷的魔力从洞口爬了出来，化作空洞的人脸。
约翰雷收回视线：“我们就这么回去？”
“有人来收尾的。”
约翰雷顺着老科林的目光望去，几道人影僵硬的站在山坡上，他们的眼上有一层薄膜，里面似有小虫游动。
原来这里有专门的收尸队啊，靠不怕污染的死人来收尸，就算被污染也可以处理掉，不会造成太大的危险，是谁想出来的招数？真是佩服佩服。
重新回到黑石村，已是接近天亮，雪花还在顽强的飘着，似乎能一直保持下去。
老科林对约翰雷说道：“你跟我来。”
另外三名猎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分开。
还真有相好啊，约翰雷扭头瞟到这一幕，心中嘀咕着，他还以为这些人只是协助老科林的呢。
推开低矮的木门，老科林低声说：“进来坐。”
约翰雷习惯性的打量起小屋的情况，挂在外面的木牌上画着一只装满液体的瓶子。
药剂师的家么？他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跟老科林走了进去，一只黑猫坐在板凳上，黑暗中亮起两道绿光。
“喵，回来了？”黑猫问道。
老科林“嗯”了一声，对着黑猫说：“这位是我的客人，帮我把密室的蜡烛点亮，我们要研究些东西。”
黑猫仔细打量了约翰雷一番，才喵叫一声跳入了黑暗。
约翰雷的嘴角抽动着问：“她是这家的主人。”
“哦，不，当然不，”老科林摇头，“是这家主人的魔宠。”
你倒是承认的挺快，之前我做了那么多试探，你都没提魔力相关的事情。
约翰雷想到老爹一再强调在普通人面前，最好不使用魔力，他有所明悟，或许这就是魔力使用者约定俗成的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