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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现言 > 沙暖睡鸳鸯 > 539 是要证明给霍衍看么?
  隋玉拿起那盆多肉就走了。
  之后,拎包进了一家茶餐厅。
  多肉放在桌面上,双眸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抱歉,晚了点儿时间。”她说着,低头看了眼手表。不是太晚,刚好踩在时间点上。
  连舟扫了一眼那只行李包,微微蹙眉看她。“我听你的秘书说,你去了南城?”
  隋玉住院只有几个人知道,没把消息扩散出去,即使是连舟,也仅仅知道她十天前火急火燎的去了南城,连工作都是在电话里交代的。
  隋玉“嗯”了一声。
  连舟拿起水杯喝茶,垂下的眼睫遮住他微动的瞳仁。
  他在南城的朋友告诉他说,喜乐城出了一起事故,霍衍也受了点儿轻伤。浦隋玉连夜过去就是去探望他的。
  他在霍衍面前说的那些话,站在男人的角度,不可能毫无芥蒂。
  浦隋玉一回北城,就约他出来谈那件事,是要证明给霍衍看么?
  她竟然爱他那么深刻?
  连舟心里不是滋味,喝下的水,好像化作了岩浆,烧得他心疼。
  而男人心里的愤怒直接反应在动作上,便是他握紧杯子的手背上,鼓起了青筋。
  连舟兀自压着心中的怒火,面上一派平静。他将水杯放下,看向隋玉道:“出售公司股份,你想清楚了?”
  隋玉住院时一直保持清淡饮食,看着马路对面的流动车小贩在卖鱼丸,不由有点儿嘴馋。
  她叫来服务员,给了点儿小费,请人去帮她买一份鱼丸过来。
  连舟静静的看她,隋玉一回头,正对上他清淡的眼眸。
  她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捏起杯子喝了口酸梅汁,平静说道:“连舟,我们两个要说谁欠了谁的,已经算不清了。”
  是他先设计她回到浦氏,还是他坚持守护的她那十个月,还有之后与周维朗浦金悦周旋斗争的日子,亦或者她在做修复师时,两人搭配起来在古玩界混的风生水起,她的成名,都与他有关。
  他们有过互相扶持,亲密无间的日子,走到现在的疏离,她却也无法轻易的说放下,或者满腹怨气的说要报复他的欺骗。
  “你了解我,我不可能还能继续与你相安无事下去,更不可能与你对付齐家或是连家。”
  “所以我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办法。要么,你收购我手上所有浦氏的股权,我退出,浦氏完完全全属于你;要么,你把股权都给我,你退出。”
  说完,她定定的看着连舟,心平气和。
  连舟也在同样的看她,忽的,笑了起来。
  “呵呵……”
  他垂眸,从来笑得都阳光如纯粹少年的男人,此时的笑容里满是苦涩。
  “浦隋玉,你还是你……”
  在她知道他的所有之后,他以为她会愤怒的报复他,可是她却沉寂了下来。他便以为,浦氏经历过大风波之后,为了维稳,她不会轻举妄动,只能与他在同一条船上。
  这两年时间里,她默默的将公司培育成为集团公司,甚至主动出击收购楚家的公司,他便以为,她是想做出点成绩给霍家看,证明自己配得上霍衍的身份,争一个门当户对。
  却是,她忍耐了两年,给他一个“大惊喜”!
  浦氏不再是当初的浦氏,市值翻了几倍,如果他个人出资的话,很难吃下她手上的股权。
  但浦隋玉不一样,她身后可以是霍衍,可以是年仲礼。这些人与她交往从密,都可以轻易买下他手头上的股权。
  连舟噙着淡淡的笑,端看着浦隋玉。
  隋玉面不改色,迎着他的注视。
  这时,服务员买了鱼丸过来,小小的一个圆形纸盒,里头盛着几个丸子,放了酸醋与辣椒,闻着一股醋酸味儿。
  隋玉对服务员道了声谢,兀自吃起鱼丸,对于连舟的视线视而不见。
  辣椒放得有点多,隋玉吃了第一口咳了声,勉强吞下,再吃了第二口。
  她这是在与连舟摊牌,也是她默默筹谋了两年,走的最后一步。
  这是她设计的,与连舟的“你死我活”,对谁都公平。
  她抬起头,擦了擦嘴唇上的酱汁,看着连舟道:“如果你决定要买下我的股权,我可以给你时间筹措资金。”
  “如果我不要,但也不会出售我的股权呢?”
  “我已经联系了其他人,你不是唯一的买家。如果你不要,我会卖给别人。”隋玉已经联系过年仲礼,那是她准备的第二方案。如果连舟不要她手上的股权,那么连舟的新合伙人就是年仲礼。至于年仲礼会怎样经营浦氏,就与她不再有关了。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缓缓的握了起来。
  他是了解浦隋玉的,知道她做决定时,基本都已经铺好了路,下一步要怎么走。就像她设计修复方案时,先动哪一刀,之后的成品如何,她都心中有数。
  连舟深深吸了口气:“浦隋玉,浦氏是你多年经营的心血,你舍得?”
  隋玉扯了抹笑,眼底的笑意凉淡:“你一直都知道,浦氏对我而言,只是我的血泪史。我为什么要对它有感情?”
  如果一定要手握公司,她可以自己再创办一家。
  她手上有秘药药方,这些年闯荡商场也已经积累了不少人脉,出售股权之后就有大笔金钱,只要有地,有设备,有人,她就可以创建一家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公司。
  那时,就不带有任何不愤,不满,不甘,只有真心实意了。
  连舟哑口无言,他怎么忘记了,浦隋玉是被他绑上那家公司的……
  隋玉看着他无奈,又试图说服她回心转意的纠结表情,淡淡道:“连舟,你总说,我们都是被家族流放的边缘人,是同一类人,所以在你看来,我们都自己的家族都有无尽的恨意。”
  “是,我对浦家有恨,从来没想过原谅,如今也没放下过。”
  “可我与你不同。我对浦家有恨,我就远离,两不相干。如果不是嫌弃改名麻烦,我连‘浦’这个姓氏都不要。”
  “但对你来说,你恨,就要摧毁给你痛苦的秦、连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