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街头,热闹繁华,茶楼酒肆林立,此刻正赶上早市,只见男女老少,人来人往,行脚贩夫穿插其间,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完全上演了一副市井百态图。
刘协一行八人,找了家客栈,将马车寄下,便往人群中拥去。
只见街道两侧,地摊无数,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琳琅满目,倒比21世纪的节假日还要热闹上三分,刘协不禁心情舒畅,带着伏皇后和蔡琰在路上逛着。
伏皇后自幼便进了宫,人说一进宫门深似海,诚然不假,除了儿时随爹爹,兄长逛过几次早市,十余年来从未出过宫门,更别说如今日一般,在大街上自由闲逛。
而蔡琰也是一样除了小时候跟着蔡邕出来几次之后,就在家里做起了大家闺秀,几乎很少出门,在嫁入卫家不久就回到了蔡家,更是不能出门。
所以两女,一时间恍若回到自己的童年时光,她们看见大串的糖葫芦,肚子里的馋虫便疯狂的开始作怪,死死地盯着那个卖糖葫芦的。
刘协见街道的尽头正拥着一大群人,叫好声更是此起彼伏,拉着他们的就要往前奔,想一探究竟,却突然怎么也拉不动身后的两女。
刘协回头一看,只见两女一脸馋意,盯着糖葫芦,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刘协会意,一把从卖糖葫芦的手中夺过那颗葫芦树,递给两人一人一支,头也不回,扛着葫芦树便跑。
那卖糖葫芦的一看急了,一边撸袖子,一边喝骂,便要追赶刘协。
却在这时,王德从后面跟上来,抓了一把铜钱递过去,那卖糖葫芦方才罢休。
刘协带着两女,终于挤进了街道尽头的人群,只听叫好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好不容易钻到最前面,原来竟是有一对兄妹在街头卖艺。
男的紫堂脸,大高个,也就而立之年,女的十六七岁,长得小巧玲珑,乌黑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颇为好看。
一身劲装紧紧绷住那正在发育的身体,倒将曲线的凹凸一览无遗展现在眼前。
刘协四周一打量,好家伙,里边一圈青一色的男人,各个满嘴流延,这哪里是来看表演的啊?这是来看美女的啊,都特么猥琐。
刘协原本以为最起码也表演个喷火啊,顶缸什么的,在他那个时代杂技表演可不就演这些吗?
可场中两人竟是在对打,男的使一杆铁枪,女的则是一把双股剑,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极为顺畅。
刘协不禁摇头,这些动作可不就是排练好的嘛,想到这里,顿时兴趣索然。
此时徐晃也挤到最前头,见场中打得厉害,徐晃喃道:“枪似长龙,如行云流水,似银河倾泻,当地好枪法!”
“还有这剑法,剑如灵蛇,宛若流星飞逝,又比落雁轻盈,绝非寻常!”
徐晃一番赞扬,倒被刘协听的清清楚楚,难道这就是隐世的人才,若是如此倒当真应了那一句大隐隐隐于市了。
不禁心思一转,大有招揽之意,只是得想个法子接近他们。
然后,又翻然醒悟,自己如今可是皇帝,不是历史上一样的傀儡,回头只要一道圣旨,召他们入宫表演,便是顺理成章。
想到此,心头得意,便拉着两女走出人群。
一行八人便沿着街道四处闲逛,刘协忽然发现两女竟是一个购物狂。
见什么要什么,搞得几个跟着的侍卫脚乱,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女人只要上街就要买东西,难道古代不让女的出来,怕她们买东西啊。
王德和马九只负责给钱,看着渐渐露出蓝色底布的钱袋,不禁犯了嘀咕。
马九看现在还不到中午,看这架势,准得找个地方吃饭,弄不好下午也得继续,可这钱实在不够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对刘协道:“陛下.....不不...公子,咱们带的钱只怕不够了!”
刘协一愣,这皇帝微服出巡,何时会带不够钱,可偏偏这事倒让自己遇上了,转头问道:“咱们一共带了多少钱出来!”
马九见刘协问起,心头一凉,喃喃道:“加上奴婢和王公公,一共两百钱!”
“两百钱?”刘协一惊,虽说并不太清楚这两百钱能买多少东西,但他还是直觉到这个数字实在有点少。
马九见状忙道:“陛下息怒,国库实在空虚,将士们的军饷要发,朝廷官员的俸禄要拿,加之新迁都成,宫殿,宗庙要建,国库实在拿不出太多的钱!”
刘协恍然大悟,曹操是众多诸侯中最穷的一个,连只有一个郡的张鲁都比他有钱,历史上曹操为了军费问题,都去盗墓了,还专门组建了盗墓团队,摸金校尉。
于是想了想,看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个小坠子,这是从段煨那里淘来的,当时拿的时候纯粹觉的好看。
于是有了主意,对马九问道:“附近有没有当铺?”
“当铺?”马九一脸疑惑,问道:“公子说的可是典当行。”
“没错。”刘协说道,他恍然大悟当铺这个词可不是现在用上的。
马九心道,你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要去典当随身事物,心里一阵怪怪的感觉,忙道:“前面不远便有一家!”
刘协往前面走了不远就看到了典当行,于是进了典当行,隔着柜台,刘协递过手中的玉佩,那老掌柜瞧了半天,伸出五个手指:“五千钱!”
“五千?”刘协当先叫了起来,就连王德,马九,徐晃等人也微微觉得少了些。
刘协心道,就这皇帝的贴身事物,再不值钱,也值个十几万钱,忙摇头道:“十万!”
那掌柜一听刘协的报价,大吼道:“你穷疯了吧你!最多八千钱!”
刘协也不生气,摇头道:“老头儿,莫要后悔!”
说完就要拿回坠子,正在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中年人,长得倒也白净,头戴员外帽,身着青锦袍,留一撮八字胡,微微有些不悦道:“老李,你吼什么?对客人要有礼貌!”
说完踱至刘协跟前拱手道:“下人不懂礼数,还请这位公子原谅!”
刘协也不搭理,拿回玉坠子便要离开,却被那中年人一把拦住:“公子要当的可是这块坠子?”
刘协心中暗思,这定是个能做得了主的。
他原本也不知道这玉坠值多少钱,只是瞎蒙一把,看看那老掌柜的反映,谁知那老掌柜先说五千,见他不依,又一下子加到八千,心中便有了数。
这坠子的价钱一定不一般,于是点头道:“不错,正是这块玉坠子!”说完递给那中年人。
那中年举起坠子,对着阳光细细一看,只见此玉温润圆滑,颜色清亮,阳光一照,竟隐隐看到玉中有一块血斑,脸色一变,失声道:“当真是一块好玉!”
刘协听他出声赞美,不禁对那老掌柜一笑,讥讽道:“可惜你们这位掌柜看不上眼,我们还是拿走算了!”
那中年一皱眉,问道:“这位公子要价多少?”
那老掌柜把嘴一撇,道:“十万钱!”
“十万钱?”
那中年人笑道:“不为过,不为过啊!”老掌柜一惊,这东家也是鉴赏行家,虽说这块玉确是上等的玉材,极可能是西域流传过来的血玉。
但在市场上叫价也绝不过十万钱,可眼前这少年却要价十万。
况且凡来当物者,皆是手头拮据,正应该趁此机会压住价钱,当铺就是赚的这个钱,可现在自己的这位东家不但不压价,还往上涨价,真是将这老掌柜气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