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什么事？”
“机密。”
“说谎！”柳瑞风来到了颜白的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颜白很讶异。
一个文弱书生居然能有这样的压迫力？
“你的王已经放弃你了，现在的你就是个孤家寡人，你无处可去。”
“你怎么会知道？”
“这里是九台山，我也是天瑞山庄的少主。虽然我很少过问武林事，但我们家的消息并不闭塞。”
颜白沉默。
这一点确实是她欠考虑了。
倒也不是她没想到，而是她压根没想这么多。只想着把那些话说完，就完成了尚倾城的一桩心愿。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去办。”
“你想要办的不是我吗？”
“……啊？啊！”颜白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对方眼里难以言说的暧~昧后，整个人都傻了。
是她理解错了吧，一定是她理解错了！
还不等颜白做出判断，柳瑞风就抱住了颜白的腰，两个旋转之后将她压到了桌子上，脸已经倾了过来。
“嘭！”
就在对方快吻住自己的嘴唇时，颜白动作快于意识，一掌将对方拍开了。
还从来没什么人能从她这里吃到豆腐，今天差一点，欸！要是说出去绝对脸面丢尽，都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是大神了。
“咳噗——”
听到这声音，颜白就觉得完了。
对个病秧子下这么重的手，她真的是昏了头了！
但也不怪她啊，她哪里知道这个完全没什么攻击性、也不能威胁到她的柳瑞风，忽然来这么一出。
那一瞬间，她真的感觉到了紧张。
有一种不反击就要被对方吃定了的那种直觉。
可现在柳瑞风病弱地倒在那里，连一口气都快要提不上来，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模样？
颜白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又为他输送了一些真气。
“抱歉啊，刚才我出手太重了。”
柳瑞风总算是缓和了一点儿，虚弱地摇摇头。
“是我该说对不起，刚才我……怕你离开，也怕你这次一走我就再也没机会和你再见，一心只想留住你。你别生气，我和你道歉。”
“那扯平了？”
“好。”柳瑞风牵起嘴角冲她笑了笑。
那笑容如雪后的朝阳，有一种特别的皎洁和暖意。
“你刚才说你曾想要和我在一起，那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柳瑞风问。
“怎么想的？”都这样了，颜白也只能坐下来继续和他聊。
如果是尚倾城，她肯定也想知道这个男人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在你第一次来九台山时，我就留意到你了。”
“？”
“你英姿飒爽，精神勃发。哪怕是一个女子，却拥有着最健康的体魄、最好的身手，能冲锋陷阵、上阵杀敌，也能保家卫国。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么羡慕你，羡慕到有些嫉妒。”
颜白在听着，面容平静。
“后来我就发现，这个我羡慕着的女孩子，似乎有点喜欢我。她总是特别关注我在做什么，还会站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我，看着我的目光也和其他人不一样，要温柔明亮许多。”
柳瑞风抬起头，望向窗外那棵树，眼中流露出追忆和憧憬，仿佛他已经回到了那年春天。
“我渐渐有些心动了，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身为一个男人，却注定要别人照顾。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得在她面前展露最不堪最脆弱得一面。而你会是一只雄鹰，展翅高飞、翱翔万里。而我，要早早埋入黄土……既然如此，又何必徒增伤感呢。”
颜白神情仍然平静，只是有些感慨。
两个人明明相互喜欢，却因为有各自的顾虑，以至于谁都不敢迈出那一步。
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难抓住。即便为之后悔顿足，也没什么用了。
“你离开后，我无数次后悔，想着我也许该试一下。我甚至想过去找你，告诉你我要娶你。哪怕和你在一起只有一年、两年的时光，也比我日日坐在这里思念你强。”
柳瑞风握住了颜白的手，后者想抽开，看对方那诚挚的模样便又忍住了。
“你现在应该也无处可去了吧？那留在我身边怎么样？”
“你……”
“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你看我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只要你愿意，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把我当成你的家人。”
“我、我其实……”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在人生最后一程能有你陪着我。”
“……”
颜白太为难了。
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也告诉自己帮尚倾城到这里也算是够意思了。
只是她实在没法拒绝一个将死之人最后这点请求。
更何况还是她先找上门来，对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表述心声，心中也正充满着期待，结果她扭头就走。
这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臭不要脸的，她做不出来。
“好，我答应你暂时留下来。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只能像个朋友一样与你相处，这样可以吗？”
颜白怕他动不动就来刚才那一出了，有些话还是说在前面的好。
“当然可以。”柳瑞风高兴地点头。
只要她愿意留下来，还愁找不到机会增进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吗？
安顿好颜白的柳瑞风，走出了小院。
一名身穿红黑色的家仆来到了柳瑞风的面前。
“少庄主。”
“吩咐下去，即日起，山庄闭不见客。若有强行闯山者，杀！”
那家仆愣了愣，忙恭敬点头：“是，少庄主！”
而这时候的柳瑞风，哪里有半点病弱的模样？
颜白还在想着柳瑞风之前突兀地转变，哪怕对方掩饰得挺好，那股违和感还是很难让她忽略。
虽然后来那种奇怪的感觉好些了，颜白还是没法掉以轻心。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颜白往床铺上一倒，赶了几天的路，确实有些累了。
与其想那么多，不如先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