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让她去杀杜蔷?不怕她把这事告诉二公子?”游溪望着颜白远去的背影,走到司徒非身边问。
“我就是要让她去告诉二哥,我想看看一条狗的命,和要杀我的决心比起来哪个更重。”
游溪懂了。
二公子如果要启用毒火刺杀五公子,那么先帮助她赢取五公子的信任则是至关重要。
经过上次刺杀失败后,二公子也知道五公子身怀绝世武功,又有了防备,那要得手将更加困难。
所以毒火的存在就更加重要。
为此牺牲一个杜蔷,以二公子的性格还真的做得出来。
“公子就不担心她弄个假的来糊弄你?她可是精通易容术。”
“二哥不会允许她在我面前耍这种拙劣的把戏。”
“公子方才还说再等等,为何突然间就决定行动?”这可不像是五公子的风格。
五公子善于忍耐和隐藏,有着常人所不能比拟的雄心与决心。
今日这件事,虽然能占得一时上风,却也暴露了自身情况。
只怕以后二公子对五公子,忌惮就更深了。
“游溪,你真的觉得忍耐有用吗?”
“属下……”
“呵呵都说扮猪吃虎,但猪扮久了,习惯了压抑和忍耐,不但斗不过真正的猛虎,还会真的变成一头猪!让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将你冷不丁地给宰了。”
游溪震住。
“这些年无论大哥二哥做多过分的事情,只要没被抓到铁证,父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我呢,每每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一直在失去。你说如果我也像大哥和二哥那样,父王会不会容我?”
游溪无法回答。
五公子能有今日的地位和恩宠,确实都是他一点一点搏过来的。
他做的事比谁都多,在其他公子在朝中享乐的时候,他深入灾区,安抚灾民。蛀虫误国,也是他顶着压力将他们查办。辛苦的是他,但功劳却总是被大公子和二公子抢走。
只因为告诉自己要忍耐,所以哪怕心中不甘,也只能认了。
好在当今大王也并非全然昏庸,这些年五公子做的事他多少还是看到一些的。再加上朝中缺少实干的人才,尤其是公子中就数五公子最能吃苦耐劳。
长此以往,五公子总算是慢慢熬出了头。
但这也让他遭受到了大公子二公子的猜忌,这些年一直没停止打压他。
“公子,如今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属下知道公子心中有恨。但值此关键时刻,公子还需小心筹谋,以免功亏一篑。”
“我知道。”要不是还有理智在,他下的那个命令就不是冲着杜蔷,直接让颜白把二哥的人头给拿回来了。就这样摊牌也不错,他实在没多少耐心和杀心婉的仇人虚与委蛇。
“在白莲山庄,杜蔷曾经奚落过心婉,让她在人前难堪。这件事二哥不会不记得,我让颜白去取杜蔷性命,他只认为我是悲伤过度,想让这个女人给心婉陪葬,暂时还不会联系上其他的事情。”
“对啊,这件事我还记得。心婉那次回来哭了好久,公子还想找杜蔷算账,但杜蔷隐身江湖,一时寻她不得。后来朝中有事急召公子回京,这件事就暂时放下了。”
“那这次就先拿杜蔷开刀,等到时机成熟,本公子必亲手取颜白首级,来告慰心婉在天之灵。”
四日后,白莲山庄。
一紫衣妖娆的美妇,刚从一家丁床上下来,右手握着从他胸腔里掏出的东西,慢慢把玩欣赏着、然后再狠狠捏碎。
“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虚情假意。嘴上说着愿意为我去死,要把整颗心都给我。等我真的动手去拿,却惊得像是见到了鬼——”
将那颗碎得稀烂的心扔掉,舌头美艳地舔了一下嘴唇上残留的鲜血,享受地嘤咛一声。
打算离开时,窗外竹叶晃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谁!”
杜蔷破门而出,追到了竹林。
“哪个不长眼的宵小,也敢偷窥老娘的好事?识相的,就自己出来!”
颜白抱着刀,背对着她站在十几米开外。
“是你?”
杜蔷一看到是颜白,脸上的警惕倒是放下了一些,但眼里却多了赤果果的嫉妒和恶意。
“哟,这不是我们毒火大人吗?在宫里办差,怎么有闲心到这小小的白莲山庄来了?”
颜白没有答话。
杜蔷似乎早已习惯五号的沉默寡言,冷哼一声。
“你应该知道从以前我就讨厌你,你和我是同时拜入二公子麾下的,但他却更加器重你。”
何止是讨厌。
在五号遗留下的记忆中,杜蔷曾不只一次要干掉五号。
但五号也绝非善茬,对杜蔷也是毫不留情。
这些事颜白并不在意,她只是为了执行五公子的命令而来。
“你过来,是二公子有什么事要交代给我吗?”见颜白不搭理她这些话,杜蔷又转而问道。
游戏江湖、视男人真心如粪土的杜蔷,其实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二公子司徒瑾。
杜蔷从被二公子收到门下就一直爱慕他,为了他再脏的事情都愿意去做。
五号只负责杀人和卧底,而杜蔷却因为美艳的相貌,常常被二公子作为礼物送给各种各样的男人。
这一点,怕是杜蔷最恨五号的地方。
因为同样都是杀手,她们两个命运却并不相同。
即便如此,杜蔷仍然发自心底崇拜着二公子,对他的命令无不听从。
只是二公子那个人,是永远不可能喜欢一名死士的。
久而久之,杜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江湖上就更无顾及,不停糟践着自己。
她以为这样那个男人至少会疼惜她一分,但那个男人只是冷冷告诉她:别误了我的事,其他的随你。
这之后,便有了江湖上人人唾弃的千人~枕蛇蝎杜蔷了。
“我来,是因为五公子的命令,他要你的项上人头。”
颜白终于转过了身。
素净冷淡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五公子?哦~~~我知道了,他要给他身边那个小美人儿报仇。真是个小气的男人,我只是说那女人白莲花,也在玩弄男人真心,比我好不了多少。她就哭着说我欺负她侮辱她,笑话,只允许她说我不知羞耻,就不允许我回击了?小狐狸媚子,在老娘面前装什么纯洁~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要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