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世界被定格了,唯一移动的便是踏步而来的颜白。
她来到苏里的面前,对她伸出了手。
当她的手触碰到苏里的手时,被定住的苏里也恢复了活动。她错愕地望着面前的人,然后扭头,前一刻还凶狠地要暴揍她的人,如同见了鬼一般被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苏里没想过这样的神情有一日也会真实地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恨他们吗?”
颜白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悠远而又虚缈。
“嗯。”苏里听到自己应了一声。
“现在他们已完全任人宰割,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真的做什么都行吗?”那一瞬间,苏里的心里冒出了许多疯狂又可怕的念头。她曾经在心里暗暗想过,只要能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她愿意牺牲一切。
苏里弯下腰,捡起了那根铁棍。
她走到赖武面前,死死瞪着他。
就是这个人,无数次对她拳打脚踢。她恨他那贪婪狰狞的眼神,恨他那一口总喜欢对她吐口水的腥臭黄牙,恨他随地爆粗的脏嘴,恨这个人的全部。
她甚至希望这个人能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她缓缓转动着目光,移到毛苟的身上。
这个人让她联想到臭水沟里的老鼠,恶臭卑劣,狡猾残酷。只要被他给不小心沾到,就永远别想摆脱。
他们两个每次都冲在最前面,总是将刚看到一点生活希望的苏里强硬地又拖回地狱,像梦魇一样。
挥下去!狠狠挥下去!
曾经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也怎样还回去!
苏里!还犹豫什么!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你还在等什么!!
“啊——”苏里忽然大叫出声,高高扬起铁棍,朝着赖武的脑袋砸下去。
一股骚味传来,还隐隐有滴滴声。
极度恐惧的赖武,在巨大的惊吓下直接尿裤子了。
而那铁棍却没落下,离赖武头顶还有五厘米。
苏里扔去手中铁棍,捂着脸哭起来。
颜白走过去,将她带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慰。
“怎么又下不了手了?”
“姐姐,这世上为什么有些人能肆意伤害别人?铁棍落在别人身上,自己难道就不会感到痛、感到害怕吗?”
“正是因为铁棍落在别人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啊。”颜白瞥了一眼赖武,眼里满是冰冷。
“我恨他们,可是我还是下不了手。姐姐,我太懦弱也太没用了。”
“不,你只是太善良了。虽然善良这种东西要看待什么人,但或许这就是你吧。”
颜白拍了拍苏里的后脑勺。
她其实早就猜到是这么个结果了。
苏里这个女孩,说懦弱是真懦弱,她有勇气自杀,却没有勇气与坏人同归于尽。
可这世上,有哪个普通人敢让自己手上沾染血腥、敢去背负命债?
她也太过善良,总是能体会别人的痛苦,哪怕自己早已满身创痛。
但这就是她想要守护的苏里,就让她一直这样善良下去吧。那些杂碎,由她来帮她摆平。
她也会像她所承诺的一样,为她洗去污名,让真相昭于世间。
颜白手一挥,毛苟和赖武就躺到了地上,苏里也睡了过去。
颜白轻轻把她放到地上,然后用精神力从苏白脑内提取出了她曾经的梦境,又分别揉入了赖武和毛苟的脑袋内。
美丽的少女化身成魔,将恐惧和梦魇加倍返还给那些加害她的人。
在得知苏里做过那样一个梦后,颜白便预见这一天了。
一个让天使重返人间,恶魔滚回地狱的绝佳主意,就这样在她脑海里诞生了。
颜白是织梦师,她能够编织梦境,也能将这个梦境提取出来,再放到另一个人的大脑内。
如今有了精神力的加持,让她的实力更加能够运用自如。
“从今日起,你们就得坠入噩梦中了。早日去自首说明实情,方能解脱。我只给你们四天时间,四天一过,死神将会收割流窜于尘世的恶魔。”
又等了十多分钟,颜白拿起毛苟的手机,在那张图片下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就将手机扔到了地上。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子驶来了这里,颜白看到两个人下了车。
当头那个衣冠楚楚,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昂贵的皮鞋踩在泥土上,让他嫌恶地皱了一下眉。
这一位就是出身富贵的孔分了。
这个人不管放到哪里,一眼看去就会给人青年才俊的印象。但谁又能想像他华丽的外表下,内里是怎样的肮脏?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也是人模人样,但整个人显得太过卑躬屈膝。
他跟在孔分后,一直讨好地在说些什么。待下了车,看到停在模具厂外围的豪车,眼里一下子放出了光,兴奋地来回打量。
“孔哥孔哥。”他急促地唤来孔分,“这个是法拉利吧?”
“嗯,法拉利laferrari,全球限量,值这个数。”孔分也在打量着这台车,男人很少有不爱车的,这样的车哪怕是他这样的家庭,要买一台也不是轻易的事。他之前跟老头子开口,被他给直接拒绝了。还说有本事就自己挣钱买,别总想花老子辛苦挣的钱!
哼!别以为这些年他做的污秽事他不知道,还辛苦钱,脏钱还差不多。
“两百万?”刘贺摸着车问。
孔分鄙视地看他一眼,“再加一个零。”
“两千万!!”
孔分嗯了一声。
“好家伙!那还真是个富婆啊,两千多万的豪车,孔哥,这次我们赚大发了。”
“瞧你那点出息,我们又不是土匪,是贪她这点东西吗?”
“是是是,我们只是对那女人进行一点爱的教育,还是孔哥有品位。”
孔分整整西装,傲然走入了旁边那小出租屋。
刘贺暗暗呸了一声,吐槽这孔分太装,要不是看他还有点人脉,爷兴得在这儿装孙子?
孔分和刘贺进来后,立即就发觉不对劲。
赖武和毛苟倒在地上,两个女人是一个都没瞧见。
“你去看看——”
孔分手一指,让刘贺过去看看。
刘贺也只得壮着胆子,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两人。
“孔哥,都没反应啊。”他又蹲下身去,探了探他们的鼻息。“都还有气,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孔分脑筋转了转,慢慢回过味来。
以那条狗的作风,要是真将那富婆抓到了,还不得打电话对着他大吹特吹。详细描述经过,甚至会直接将那女人窘迫的样子发视频传给他先睹为快。
只发了个ok的手势,怎么看都不是他的风格。
“靠!不对劲,我们先离开这儿。”
孔分说了一句,直接转过身就要跑了。
结果刚走到门前,就被一条腿给踹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