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石亭。
披着雪狐大衣的赵信手中端着一杯茶,在他的身旁小曼耷拉着小脑袋低着头,他们的对面坐着青了一只眼的……
“八大伯。”
端着茶的赵信又将茶往前拱了拱。
“八大伯啊,来杯茶?”
“你小子是真可以。”一身黑袍的长脸男人抬手指了指赵信,小手握着拳头的小曼垂头走了上来,“都是婢子的不是。”
“小丫头,跟你没关系。”
长脸正色道,“你那一拳打我身上不痛不痒。”
“您……”
小曼蠕动着嘴唇,赵信抬眉朝她笑了笑示意她退下。沉吟片刻,小曼捏着拳头走出石亭,却也没有走的太远,就默默的站在几米外低着头,好似是等着挨训。
“八大伯,请用茶。”
赵信又举着茶杯向前拱了拱手。
“你个小兔崽子,真黑啊。”眼看着小曼从石亭中离开,长脸才压低声音,赵信也咧嘴笑道,“这不是八大伯教的好嘛。”
“滚!”
听到这话长脸的脸都要绿了。
他当时教赵信是让他对付塔卡王的,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把那阴损招竟然也用他身上了。
噹就是一脚。
踢的他直接就跪地上去了。
都没等他说话,听到赵信呼声的小曼破门而入,眼看着姑爷房间中竟是有贼人,对着他眼睛就是一拳。
“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吃这么大亏。”
“吃一堑长一智。”赵信笑吟吟道,“人,哪儿有不吃亏的啊,您说是不是,早吃亏比晚吃亏好。您不妨这样想,幸亏我现在还是个吉祥物,万一我是在地窟时的状态,那一脚下去估计我以后也看不着八婶了,您说是吧?”
眼前之人,赫然是长脸将官。
赵信刚睡醒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人蹲在他身上,而且那脸都差点贴到自己,他当时一着急喊了小曼一声后抬腿就是一脚。
正中靶心!
待到他踹出这一脚时,他突然隐隐觉得此人有点眼熟,再定睛看去竟是跟那长脸长的有些相似。
他也没来得及认人小曼就冲进来了。
抓住长脸的衣领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出去,赵信才去认人。小曼得知打了他八大伯,也慌了神,一副做错事儿的样子耷拉着脑袋。
其实啊,这事儿跟她真没什么太大关系。
长脸恼火的也不是那一拳,是赵信噹的一脚。
“小兔崽子,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一句感激啊。”长脸一脸恼火,又瞥了一眼赵信举着的茶接了过来,刚入口就直接喷了出来,“你特娘的是想烫死你八大爷!”
“这茶烫么?”
赵信当着长脸的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就干了下去。
“不烫啊!”
“你那嘴是猪皮嘴吧。”长脸皱了皱眉,旋即也懒得跟赵信多计较,自己拿茶壶倒了一杯放在面前凉着。
赵信咧嘴干笑,用手在长脸杯前扇风。
长脸!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可惜这刚来就被自己来了个断子绝孙脚,看他那脸色也是难看的很,赵信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沉吟片刻道。
“八大伯,现在这才是您的真面目吧。”
“嗯?!”
长脸瞥了赵信一眼,又打下了他的手,嘀咕着‘少在这演’,自己吹了吹茶杯中的茶,轻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放下。
赵信一脸悻悻,挠了挠头。
“我就是想说,八大伯您可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定眼一看就是世外高人,仙风道骨……”
“别昧着良心了,你自己不觉得违心么?”
“不违心!”赵信正色道,“在侄儿的眼里,八大伯您俨然就是羽化飞升的仙人相,这五官浑然天成,嘶……有特点。”
“滚你大爷的吧!”
长脸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让赵信最后总结的那句‘有特点’给弄的笑喷了出来。
“小曼,给八伯倒茶。”赵信轻呼,小曼赶忙屁颠屁颠的跑上来,将茶给长脸倒好后,赵信笑着开口,“八伯,小曼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别放在心上。”
“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小子……你在这跟你八大爷说屁话呢吧?”
长脸讲话粗糙,端着茶抿了一口,朝着小曼和颜悦色的笑道,“丫头,没怪你,你不用太害怕,我是烦我这便宜侄子。你该忙你的就忙你的去,不用一直在这候着。”
“婢子,婢子就是小姐留下伺候姑爷的。”
“啊……”
长脸闻言了然点头。
“那就当给你放个假,你去自己玩一会。我准备跟大侄说点话,这里我们自己忙活就行。”
小曼下意识抬头,看到赵信点头后才抿着嘴唇跑开。
“这闺女,应该都没到十五吧。”长脸嘀咕一声,赵信也跟着开口,“十四,比傅夏还小四岁。”
“十四,你通房丫头?”
“谁通房丫头啊,就是丫鬟,挺可爱的傅夏拿她当妹妹,我也把她当妹妹看。”
“妹妹也能成好妹妹。”长脸嘀咕一声,旋即笑道,“怎么样,八大伯给你找的婚事不赖吧。傅家千金,七国之内的所有大家族都算上,综合评价能排上前十。其他那几个性格上都有些缺陷,这个是各方面都比较突出,八大伯就给你安排上了,满意吧?”
“我还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
赵信听后顿时就急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啊,你……你干嘛要给我弄上一桩婚事啊。”
“不好么?”
“咱们先不说这些,你到底是谁啊?”赵信皱着眉眼低语,“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上来就跟我八大伯八大伯的?”
“我是你八大爷啊。”
长脸听后也咳了一声道,“那就趁此,咱们叔侄俩好好认识认识,我……乌乎,主要是我跟你爹我们哥几个里我排行老八,你爹是老九,所以我是你八大爷。”
“我……我爹?”
猛然间,赵信的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他死死的盯着乌乎张开着嘴却是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爹?!
这个字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
“孩子……”乌乎也突然黯然一叹道,“这么多年确实是苦了你了,你父母当时离开你也是迫不得已。”
“我母亲也在?”
“当然,你父母都健在,其实你的这婚事,就是你娘给你选的,我给他提供了综合评价排前十的未出阁女子,你娘看重了傅夏。”乌乎轻声开口,赵信听后皱眉,“那他们现在在哪儿,他们为什么没来看我?”
“嘶,这个嘛……”
乌乎沉吟半晌后咧嘴一笑道。
“他们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