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紫衣女子已进入小哥为她准备的房间休息。
房间很普通,没有特别的装饰,格局也谈不上美观。
不过紫衣女子并没有在意这些,见到老者之后,她便没有为难小哥,虽然这里的房间与她自身脱俗奢华的气质十分违和,但是她还是住进了这里。
安顿好女子之后,酒保小哥便离开了。
就在小哥离开不久,通往女子所住的房间的过道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黑色人影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四肢瘫软的残疾人。
那人趴在地上,扭动着身躯,鬼鬼祟祟的向女子所在的那间房间靠近。
很快,那人便爬到了房间门前。
那人偷偷摸摸的伸出宛如泥鳅般的双手,轻轻地伸向门阀……
“啊——咦——”突然,趴在房门前的那人痛苦的怪叫一声,紧接着迅速的扭动着犹如瘫软着的身体,迅速消失在这条过道里。
穿过通向住宿区的过道,来到酒馆前面接待客人的地方。
令人诧异的是,这里的景象和白天相比,竟然大不相同。
很难想象白天里那般冷清的酒馆,此时居然座无虚席,喧闹异常。
很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时候酒馆里的客人全部都是形貌怪异的人。
等到之前爬近紫衣女子房间的那人狼狈的从过道里爬出来的时候,满屋子的人都笑的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吴老二,叫你别进去,你还不肯听,偷着腥了吗你?”坐在酒馆正中的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大笑着嘲讽道。
另一边,一个面色黝黑,体壮如牛的大汉也附和道:“偷腥?没把命搭在那儿就算你走了狗屎运!还偷腥?哈哈哈哈!”说着,大汉兴奋地拍了一把桌子,只听得“咔擦擦”一声脆响,一张好端端的桌子就被大汉拍的粉碎。
众人见状,笑声变得愈发震耳欲聋了,那情形,似乎房顶都快要被掀翻一般。
“小乙!快来快来!给牛爷把桌子换了!记得把账记下来,月末找老牛一并给你结了!”自称牛爷的壮汉朝里边吆喝了一声,酒保小哥应声出现,叫声:“牛爷您稍等,马上给您换!”
“好好好!快换快换!”牛爷大笑着说道。
酒保小哥依然是那么热情,做事也是熟练麻利,眨眼的功夫,牛爷那伙人又围在一张崭新的桌子边上喝酒吃肉了。
嬉笑过后,酒馆内的一众怪人又回到了碰杯饮酒,切块吃肉的享受与洒脱之中,那名色胆包天的偷腥之徒早就被甩在了脑后。
“吴老二!你他娘的真是色胆包天呐!”和吴老二坐在一桌的一个驼着背的男人瞪着吴老二恶狠狠地说道。
吴老二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整个人完全瘫靠在窗户那边,两眼失神,嘴角流涎,全然没将驼子的话听进去。
这时,驼子对面的一个面色铁青,嘴唇发紫的女人狠狠地扇了吴老二一个耳光,骂道:“不就是一个小妞吗?有她娘的那么迷人吗!老娘哪里不如那个小妞?怎么就没见你对老娘这么上心!”
挨了恶毒女一巴掌,吴老二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失声大笑起来:“你也不照照你那副德行,活脱脱一个夜叉!”说着,那副下流猥琐的表情又浮现了出来:“哎哟哟,那小美妞……”
“砰!”
恶毒女这次下了死手,一掌击出,吴老二直接穿墙而过,重重的摔在了酒馆外的马道上。
就在吴老二破墙而出的一瞬间,酒馆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驼子和恶毒女在内。
“出事了……”不知是谁,颤巍巍的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快逃!”驼子和恶毒女对视一眼,同声说道。
然而……
一道金色的身影闪过,不仅是驼子和恶毒女没能逃走,就连被恶毒女击飞的吴老二也重新出现在了酒馆内。
被击穿的墙壁处,酒保小哥负手而立。
一时间,鸦雀无声。
酒馆内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出一口大气。
“朔北之地的规矩是什么?”酒保小哥环视一圈,笑着问道。
他的笑容虽然和往日里一样的热情,但此时此刻,他所释放的那种压力却足以让人窒息。
所以,当他问出这句话时,并没有人回答。
——已经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了。
“子时之后,卯时之前,兽人可以尽情享乐。”没有人敢接他的话,他便自问自答:“只是有个规矩——”
酒保小哥说着,看向了吴老二。
吴老二瘫靠在酒保小哥正对面的那面墙上,惊慌失措的眼神触及小哥的目光以后,突然不自觉的浑身打起了冷颤。
“不能骚扰已经入室休息的人——尤其是在酒馆客栈。”酒保小哥面带微笑,一边说,一边走近浑身打颤的吴老二。
“如果不守规矩,那就——”小哥已经走到了吴老二面前,这使得吴老二心中的恐惧和无助,完全可以从他颤抖而粗重的呼吸声、颤抖的几乎如同抽搐的瘫软的身体看出来。
“只有死路一条了。”语声才落,吴老二便毫无征兆的停止了抽搐,瘫软的身体也变的僵硬了起来。
没人知道吴老二是怎么死的,他们只知道,此时此刻,他们绝对不能多说一句话,更不能有任何动作。
因为——这是规矩,朔北之地的规矩。
“还有,恶意破坏酒馆客栈的建筑设施——”
听到这话,老牛的额头上不禁流下了一连串冷汗……
“乃至于妄想逃跑——”酒保小哥已经走到了驼子和恶毒女身旁。
二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等到小哥走近,更是惊恐万分。
此时,尽管他们心中早已飞过无数逃离的念头,可是他们的身体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就连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
“当然也该死。”酒保小哥这句话说完,二人的呼吸也随即停止。
三人暴毙,酒馆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时,小哥又说话了:“哟,对了,各位爷谁有空给咱们把这被破坏的墙修上一修?”
“我来!”老牛夺门而出,抢先去修破损的墙壁。
“各位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吱声,小乙随叫随到!”
这时,那股令人恐惧的压迫感已经消失,随着小哥一声招呼,酒馆里又恢复了喧嚣吵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