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顾言谨单独出了穆宅,他身边自然是跟了人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一人出来的原因是为了秦睿,别看秦睿壮得如同一个小牛犊似的,该病的时候一样病,一场小风寒便让他禁了足。
本约好今天出来吃冰糖葫芦的,也不能成行,见哥哥生病不舒服,还有这种小愿望没完成,顾言谨便自告奋勇得一人出来买。
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穆静安倒也不在意,让人暗中跟着孩子就是了。哪知就这回便出了问题,一个时辰后,孩子还没回来,穆静安便意识到不好了。
下了急令,让人去寻,首先发现的保护的人的尸体,那杀人手法一看便是北疆的,穆静安亲自验的伤,明显不是一人所为,是三大高手的围攻,也就难怪他不能示警了。
如此看来小谨就危险了,接着孩子的消息便传来了,有人看见原先小谨的奶娘陈妈,同小谨在一块,也就是说,孩子是遇到这人这后走的,否则以顾言谨谨慎的性格,是不会随便脱离人群的。
随后陈妈的尸体也在她家中被发现了,桌上有孩子们爱吃的零食,也表明小谨曾被她带回来过,同样她的伤痕也是明显的北疆武器造成的。
所有的方向都指向完颜康,原来他在这等着他们呢,而他这一招也确实毒辣有效,哪怕是原先的顾浩然也不能不管不顾,更何况现在同这孩子的感情已不一样了。
还有穆静安的心疼,都不容他们忽视,而最伤心最自责的一个便是秦睿,如果不是他趁着病胡闹,小谨便不会出事。
“睿儿。”穆静安对儿子的情绪一向很敏感。“不关睿儿的事,那群人早就盯上了谨儿,是迟早的事。”
在北城,有心人打听还是打听得出来的,必定顾浩然在军营中是请过奶娘的,言谨的身份自然醒目一些,也是引来那帮怪物的主要原因。所以这次针对孩子的绑架,是早有预谋的。
“娘,他们绑了小谨是为了什么?”秦睿心里仍不好受。
穆静安把儿子抱到膝头坐好。“为了让你爹自乱阵脚,好攻打北城。”这事迟早孩子会知道,还不如早些告诉他。
“那爹会吗?”一听是这个原因,秦睿更急了。
“你来做,你会吗?”
“我……”秦睿想了想也不知如何是好。“舍了小谨,我不愿意,舍了北城,我也不愿意,好难啊。”
“睿儿,你相不相信你爹娘?”孩子难得取舍是正常的,太容易舍了一个,才更让人担心。
“信。”秦睿对自己爹娘迷之信任。
“你认为爹娘会让小谨出事吗?”
秦睿摇头,不提爹,爹那人就那样,娘是真的很疼小谨。
“那爹娘会因小谨弃北城不顾吗?”
秦睿的头摇得更猛了,娘不是不负责任的人,爹更不是。
“那就交给大人来处理,认真学,认真看。”虽心疼孩子太小,而在这种时候,必须得使他长大。
“嗯。”秦睿用力点头。
“知道你自己要注意什么吗?”这个才是要解决的问题,才是穆静安的最终目的,已经有一个出事了,这一个万万不能再出事,否则,她与子俦就顾不得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了。
“儿子会注意安全,哪都不去了。”秦睿也明白娘的用心。
“可一定要做到,救小谨的事有娘,不可善做主张。”穆静安又叮嘱了一句。
秦睿收起仅有的一点小心思,点了点头。
“还有不用自责,小谨很快会回来,再说他现在一定是性命无忧的。”想利用小谨来威胁子俦,当然不可能马上伤害孩子。
“那娘早点把小谨救回来。”秦睿终是放了心,娘从不骗他。
“好。”安抚好儿子,穆静安便去找顾浩然商量。
两人手中都有人,也都会关注孩子,半路误会了就麻烦了。
“我的人在手边,我派人吧。”顾浩然也正等着她,很快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同意。”她的人到是有,可一整个队的平抽调,补位需要时间,子俦的就不同了。“去了,让他们找完颜康身边的近卫,叫巴奴达的人,这是信物。”
“你在北疆军营里有人?”顾浩然很好奇,他想安插来着,只可惜很难。
“算不上我的人,只是救过他与他娘的命,许诺我,帮我做一件事。”寻药到北疆,好人坏人都遇到过,自然换个人情就不算什么了。
“这样就容易多了。”顾浩然略松了一口气,不管小谨同自己亲不亲近,任何时候都不能舍了他不顾。
“还有,将这样东西交给小谨,这本来是给他的新年礼物,如今提前了,算是安慰孩子吧。”穆静安又掏出一样东西。
顾浩然定睛一看,是一块四方玉佩,一面是顾言谨的谨字,一面是四叶门的图案,这种造型,他在睿儿身上见到过。
“安安。”他的安安做的比她说的还要好。
两人轻拥了一下,便各自去忙了。顾浩然当然是抓紧时间派人,而穆静安忙的就神秘多了,敢动她的人,不让他们尝尝厉害,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顾浩然这次派出去的仍是甲一队,他们几个是北疆话说得最好的,在北疆出过许多次任务,对北疆习俗非常了解,最为合适。
一小队五人连夜偷偷出了城,两年前用在马车上的寻橇,现在他们也掌握了,穿个一身白,穿梭在雪地里,不仔细看,还真让人看不出来,速度也不比骑马慢,很快摸到了北疆的大营。
都是老手,化整为零,很快各自找到了好替换的身份混了进去。
营地里多了个孩子,知道的人不会太多,可也不会太不少,最起码,中营大帐的护卫都知道,围的地方也明确,去了才发现,关孩子的营帐根本近不了身。
这是完颜康的筹码,不可能让他有失,这就难办了,幸好那巴奴达比较好找,也好近身,也不说明来意,直接亮出了信物,谁都不知道这种恩情帐好不好收。
巴奴达摩擦着了几下那枚陈旧的信物,才开口。“你们是为了那个孩子来的吧。”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别的。
“是。”甲队队长也不隐瞒,这人可不可信,他们也没底,这时只能赌了,若可信,他们就有希望了,不可信,一点希望就都没有了。
“只能帮你们照顾他,却不能帮你们救他出去。”他不是只身一人,他还有娘活着,哪怕在没遇到恩人时,娘已快死了,可也不能因为报恩,作儿子的,便随便舍了她的命。
“足够了。”临行前大将军交待过,在确保谨少爷安全的前提下,谨慎行事,而且他们这些所学中,也知有的事是急不来的,必须等机会。
巴奴达见他们这样好说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多说了两句。“孩子没受任何伤害,就是性子犟了些,一直不肯吃东西。”
说来也巧,他便是看管这小人质的头,完颜康很会用人,有把柄,有软肋的,都会放以重任。
“请壮士将这交于谨少爷,并带一句话。”本想亲眼看看孩子,估计很难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退而求其次了。孩子不吃东西可不行,他们刚才在营中转了一圈,知大战已在即了。
“什么话?”巴奴达接过那枚玉佩。
“告诉他,他爹与娘会护着他的。”甲队队长不太懂为何还要加上那个从未露面的娘,估计是担心孩子害怕时会想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