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俦,我累了,以后再说好不好?”抱着躲一天是一天的心思,轻语相求。
“以后我就不知道了吗?”顾浩然已猜到了一些,想来小女人负气冒险了些。
“我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穆静安咬紧牙关不松口。
“唉,睡吧。”顾浩然哪还问得下去,长叹一声,搂着人轻拍,自己又何尝休息好过。
两人都忘了此时穆静安不应该出现在这张床上,于是一夜好眠的顾浩然在清晨是被两个孩子的吵闹声惊醒的,特别是自己家的这一个,那种慌张,还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回过神,自家小女人已在被子里掐他了,两人都不喜束缚,这孩子不在身边时,睡觉几乎算是不着任何衣物,穆静安又是个会功夫的,狠狠掐一下,尽管他算是铜皮铁骨,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穆静安也不心疼,又用力踢了他一脚,让他去同孩子们解释,自个算是没脸见人了。顾浩然傻乐了一下,才连忙起身,穿戴好,隔着被子又抱了一下自家的小女人,才出去安抚两个孩子。
“爹,我娘不见了。”正好秦睿找了过来。
“嗯,爹,娘不见了。”顾言谨也急出了汗。
“没有,你娘在屋里歇着呢。”顾浩然不紧不慢得告诉了孩子们,他们娘的行踪。
顾言谨放了心,松了气,秦睿却不同,他有话说。“爹,娘明明昨晚是同我们睡的,怎么会到你房里去了?”他才不管大人有多尴尬,执意要个解释。
顾浩然轻咳了一下,幸好他们都不喜外人,也不爱用下人,否则还不让人背地里笑话成什么样子。“你们两个太调皮了,你娘腰上有伤,一个一腿一脚的,她哪受得住,没法子才换了房间。”
顾浩然唬着脸,倒打一耙,两只小的没话说了,他们睡觉是不老实,却不知再不老实也不至于,至于到把人赶走的地步。
“娘伤得很重吗?”顾言谨很担心。
“还好,不算太严重。”顾浩然也有些心虚,必定是他半夜把人绑走的。
“娘是抓那条大虫虫伤的吗?”秦睿的问题让顾浩然好奇。
“什么大虫虫?”
“在那。”两个孩子同时指了一个方向。
放眼望去,一张蟒蛇皮被完整得硝制在墙边的木板上,目测了一下,大约有六丈左右长,年岁最少百年以上,想到安安腰上的那一整圈的淤青,看来罪魁祸首在这了,只是奇怪,以安安的身手,不应该会出这种意外才对。
“是不是它伤的,你得问你娘。”
两个孩子用力点头,所以当穆静安出了房门,面对的便一大两小的审问。“娘,疼不疼?”好在不枉她疼孩子们一场,首先仍是她,两双小手轻摸在她的腰上。
穆静安摸了摸两个小脑袋,斜了一眼那个大的才回答。“有一点点,娘自己上了药了。”
秦睿与顾言谨都知娘的药好,便没那么担心了,顾浩然不说话,只拿眼看穆静安,穆静安便知躲不掉了。
“娘,是那大虫虫伤的你吗?”秦睿再次问道。
“不小心被它缠了一下。结果娘就把它带回来了。”穆静安无所谓的口气,让两个孩子安了不少心。
“好了,晨练去吧。”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把小屁孩赶走了。
“我倒是想问问令主,这蛇是成精了吗?居然能伤到令主?”孩子们一走,顾浩然便欺人而上,手放在了她腰边虚空挡着,防止她逃脱,也不会弄疼她。
他的动作让穆静安心里很温暖,反正也瞒不住了,只得一五一十得说了。
那天她独自一人离开茂县,刚开始确实有些负气的成份在里面,她不太想理顾浩然,也不愿去想他们以后怎么办,另外也讨厌自己听了几句就心软的毛病。
孩子气的想逃避一下,等她出了门,任由六子去野了一会,便不知不觉进到了深山老林中,这地方她没来过,细下一打量,便开心了,药材不要太多好不好。
很快便采集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不知不觉又深入了不少,来到一个崖边,山崖下飘上来的药材味让她很意外,正是一株她寻了许久的,对心疾很好的药材,虽说药引难得找了些,可总是发有一样是一样不是。
用虎爪固定,很快下到了半山腰,那株百年的药材便盒印入了眼帘,惊喜之下,穆静安便直接荡了过去,有些忽略了对环境的观察。
必定人在半空,药在半空,除去空中危险,很难再有别的,这时那条已有百年的大蟒蛇窜了出来,这也怪她太过依赖小七了,忘了世上还有小七对付不了的大虫虫。
大蟒想活吞了她,她不会令它得逞,灵活得斗了半天,哪知那东西成精了,直奔那株药材而去,穆静安这下便不依了,那可是她的。
于是又荡了回去,边采药,边同大蟒周旋,在她药材到手时,也被大蟒拦腰缠住了,好在小七还有点用,咬了大蟒一口,缓和了一下大蟒的力道,才让她有了反击的机会。
结果当然是她又带回了药材,还有这条大蟒。“幸好,这东西自己窜出来了,否则那味药引,我还真会错过了。”拍了拍那块木板,穆静安很兴奋,忽略了自个男人黑透了的一张脸。
“你是为我采药,受的伤?!”为何每次她受伤都于自己有关,是不是他才是那什么天煞孤星?
“不许想些有的没的。”穆静安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自弃起来,忙使劲拍了他一下。“是我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别人。”
“安安,你这是为了我。”顾浩然仍很自责。
“切,谁说是为了你,有好药不采不是我的风格,认不认识你,药我都不会放过。”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无非是她采药不会那么急切,会做好一切防范措施而已。这话是一定不会的。
顾浩然无言以对,刚认识她时,她真的有这个习惯。
“好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味药引是什么?”穆静安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顾浩然也配合得转移了。“是什么?”
“是蛇宝,最好是百年大蛇的。”一提到这,穆静安就止不住的兴奋,百年大蛇少见,有蛇宝的就更少了,而她运气好,居然一下便都找齐了。
“等会,我就去制药。你的心疾能好转已指日可待了。”
她欢快的语调,让顾浩然扬了一下嘴角,心下却是百感交集,她生气,生了他的气,怨他的隐瞒,而他的隐瞒也害苦了她,可她仍时刻记挂着自己病。
甚至拼了命去采药,有了进展,便如此欢呼雀跃,这样的她,他有些配不上,也更值得他爱,他去珍藏,轻轻把仍有些手舞足蹈的小女人搂进怀里。
“安安,我爱你。”
“怎么又想来说这个。”自己的爱人说爱自己,听一千遍一万遍也听不够。
“我想天天对安安说,时时刻刻对安安说。”当然不止说,还要去做。
“咦,少肉麻了,都老夫老妻了。”穆静安心里早就甜如蜜了。
“能陪安安一起老,是我的福气。”顾浩然喜欢这个老字,证明他们在一起,都在,是一块慢慢变老的。
“那好,就好好得爱惜自己,我们一起变老。”他的心疾药齐了,一起变老不再是句空话。
“好。”顾浩然把头埋在她的领间,郑重承诺,再次告诉自己,自己的命是安安的,必须替她保管好它,当然还有安安的那一份。
药齐了,药引也到位了,经过一天的准备,顾浩然晚间一回来,便开始了第一次的治疗。
“子俦,这药方是一本古籍上的,从药理上来说,是有用的,可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若有不适,立即告诉我。”原本不知他的情况到也不怕,如今不同了,谁也不知会不会有意外。
“我会注意的。”顾浩然倒无所谓,药在他身上无非是两种结果,一是有用,二是无用,反作用倒是不用担心,否则安安根本不会尝试。
事实上还果真如此,没有一定安全系数,穆静安根本就不会去冒险,心脏不比别的器官,一旦有了问题,连她都没有太大的把握抢救得回来。
所以在有一定保证的前提下,穆静安仍用了些那股力量,在顾浩然吞下那药的那一刻起开始探查,一柱香后,药物开始起效了,恰巧碰到了穆静安的气息停留,这让穆静安感觉到有了气息的导引,药效发挥得更彻底,修补起来也更有成效。
于是便加大了力量的输出,如那晚帮他梳理一般,引着药物,流过他受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