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非得这样与我说话吗?”夜贤尧气大了。
“草民不敢逾越。”顾浩然就一个想法,不愿再与此人来往。
“你……”夜贤尧气得站了起来。“顾浩然,你可要想清楚,离了我,你只是个镇北候府可怜的二少爷。”终把自己心底最真实的那些话说了出来。
“草民不敢高攀。”顾浩然把态度放得很低,可周身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卑微。
“你好自为之吧。”夜贤尧知再说下去,便是自讨没趣了,甩袖大步离开。
顾浩然看着他的背影,冷意满满,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杀了他。不行,得去找安安,求安慰。
这一出闹下来,穆府自然就没人打扰了,顾浩然告了状,又得了甜头,心情自然就好多了,抱着穆静安不撒手,轻晃着,小声抱怨。
“都怨安安太勾人,招了些什么烂桃花。”
“怪我啰?”穆静安失笑。
“不怪安安,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他从不刻意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暴戾。
“真的是挺讨厌的。”穆静安听了都觉得恶心。“要不,想个法子收拾收拾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怎么做?”就知小女人向着自个。
“我到宝觉寺去住上几天。”
“不行。”穆静安一语未落,便受到了坚决的反对,她想以身犯险,坚决不行。
“等我把话说完。”这人的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急。
“反正不许你去冒险。”顾浩然绝不放弃这个原则。
“安啦,我是说穆静安,又没说安哲去。”把话停在这,等待他的反应,见他眼神亮了起来,便知他明白了。
“怎么做?”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她怎么可以这么好。
“雷阁每年都有一些小队要考核。”从他怀里起来,到书桌旁坐下来。她只告诉他四叶门是她如何运转的,却还没跟他细说,四叶门具体的形成与组建模式。
“考核项目千奇百怪,他们自己组队,去完成。以完成度的高低来决定优先选择权,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与岗位。”
“你是说你雷阁的人,只是教给他们必备的技能,其余的由他们自由发挥,且不太约束?”这种方式想来是她引进她前世的经验。
“每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特长也不同,在自己喜欢的位置上,才会发挥他最大的能力,当然,人品都是认真考核过的。”穆静安更加详细得解释了一下。
“难怪,一眼看去,看不出他们一点的特殊性。”她的这种模式相当于培养了普通的手艺人,只是这种手艺更精准更高明而已,自然便能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不是伪装的伪装才是最高明的。
“你对四叶门倒是上心。”没经过细心的观察,是得不到这个结论的。
“让你这四叶门如此这样发展下去,我秦帮迟早赶不上。”目前,两帮派差的也就是那点底蕴了。
“你少胡说,每个门派内里不同,处事方法也不同,发展四叶门,只是为了穆庄,求的是稳,而你秦帮,初始时,便是个宠然大物,主的是刀口,舔的是血,才有今日,不强硬,早自己把自己耗死了,两个完全没有可比性。”别以为她不懂这些。
“这样啊,那正好我们两派互补。”原来不止自己上心,小人儿同样对他的事也上心。
顾浩然不自觉得往穆静安身前凑,被穆静安推开,经验告诉她,此距离危险。“不想听计划了?”见他想开口,估计又是假抱怨,忙用话堵他的嘴。
顾浩然摸了一下鼻子,这安安的便宜没原来好占了。见他收敛了些,穆静安才开口继续。
“雷阁有些什么样的人才你清楚,扮作穆静安去还愿,一是为了这京城的名头,二是撒开网好钓鱼,到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打我穆庄的主意。”
在穆静安的认知里,她本身没什么可取之处,她被惦记上,只能是为了穆庄,顾浩然也不点破,笑问。“如果那三皇子去了呢?”
“黑灯瞎火的,谁知谁是谁呀,他敢来,我的人就敢打敢抓,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让人知道。”别以为她真的不懂这些人的龌龊心思,打痛了打残了,就该死心了吧。
“那万一,皇上……”那对父子真让人恶心。
“他不会去的。”这一点穆静安非常笃定。铁卫会帮她看住他的。
“也是。”顾浩然觉得自己必须习惯小女人的新身份。
“这可算给你出气了?”有时真搞不懂,这男人怎就爱吃这醋。
“嗯,我就知安安疼我。”大型萌犬上线,穆静安失笑,起身往外走。
“去哪?”他记得任务的下达不需要主亲自去。
“去看看拾秋。”陶子骏的心思已提到了明面上来了,也不知那丫头是如何想的,万一被人骗了去,就麻烦了。
顾浩然这才记起来,自从那天罚过拾秋后,那小丫头就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不由也有些好奇,那个跳脱的拾秋在哪里蹦跶。
两人出了自己的院子,去往白浩泽那里。“拾秋还在这?”别看安安平时好说话,罚起人来可不手软,拾秋除了怕写字外,就怕与药材打交道了,罚她十天与药材为伍,已算是罚得重的了。
“拾秋前段时间有些犯病了。”正月十五那夜之后,她担心的事,还是有了苗头。
“她有什么隐疾吗?”顾浩然没看出那个单纯的少女有什么不对。
“她小时候应该是在京城长大了,被拐卖到了穆庄一带,受到过非人的虐待。”十分简洁得介绍了原由。
“看不出来。”这一类人他见过,感觉像明夕那样的反倒正常。
“她有夜晚恐惧症,一到夜间便会很害怕,尖叫,哭闹,求饶,找地方藏起来,甚至自残。”再次提到那个场景,穆静安仍不好受。
“在她八岁时,我迫不得已封了她以前大部分记忆,才算稳定下来。”
“记忆可以封存?”对于拾秋的经历他很同情,可是大楚这样的人太多了,自然麻木了些,倒是为这种手法有些好奇。
“是,老流氓寻来的书中有一套针法,可将人的记忆封存修改。”她没说,这种行针还需要内力的支撑,而她当时用的是那股力量,居然效果出奇得好,还能找到她恐怖的那个点,然后针对性封闭。
就好像当时她就是台扫描仪,看得到脑子中的一切,可惜的是,她的力量那时还是太弱了些,而且自己的控制力也不到位,达到的效果不敢保证一劳永逸。
这也是为什么厌恶,害怕这股力量的同时,仍在训练与控制它的,让它尽量为自己所用,也是能让母亲病发后,五年里仍活着的重要原因。
“对施针的人有什么危害吗?”顾浩然不知道她没说出来的话,却能猜测到它的难度。
“还好,只是这种方法不能在一个人身上用上两次,必定太伤大脑了。”人的大脑太过精密,并不是看到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那,拾秋……”他对拾秋没什么,甚至于说对上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手下感情都是一般,反倒是安安对他们几个像是一家人。
“拐子的事应该刺激了她,让她想起了点什么,却不完全。”边走边斜了一眼身边的人。
顾浩然有些心虚,定是他碍什么事了,果就听自己小女人说。
“你晚上总在这边,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不好处理,便把方案交给白浩泽了。”
“原来,安安那天不止是罚她呀。”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