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浩然心底似一阵春风抚过,原来她也关心自己,担心自己,也会想念自己。可安哲下一个动作又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尾巴再大也盖不住她的全身,温泉再暖也不能让这么大的洞穴温暖如春,洗完澡后的热度散得差不多了,又想入睡的安哲自然得找暖和的地方呆,在她的潜意识里,大白是可以依靠的,她是安全的,大白是温暖的,她冷了可以去找它。
于是,轻推它,让他侧身躺着,自己则是偎时那温暖的怀里,贴在他柔软的肚子上,闭上眼开始睡觉。
顾浩然僵硬得保持了半天举着一侧的两肢,呆了好一会,直到怀中的小人儿睡着了,才慢慢放下,轻轻搭在她身上,虽说做为人类,他们一起相拥而眠过,那是在他们都衣着整齐的情况下,先别说安安此时仅穿了里衣,他自己这样算起来是未着寸缕的,跟光着没什么两样,且那小人儿,还贴在……
好吧,他不能拒绝,也不能把她推开,也不能做点别的什么,他只能忍受,而忍受忍受着居然成了享受,许多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开始慢慢理顺。
首先,安安是女子,哪怕原先也知道,还见过她的真容,可那感觉最多是雌雄莫变,甚至当时还不太能接受那张脸是她的,可今个,他有了更直观的感受,看到了,感受到了,也记住了,她是女子,一个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女子。
其次,他与安安从小就是认识的,这缘份真是天注定,她别想再推开他,她只能是自己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安安是喜欢他的,哪怕她没说,他也是知道的,在她叫阿丑哥哥时眼睛是温柔的,嘴角是甜的,整个人是喜悦的,是不是男女之情他不知道,可他就是先这样认为着。
现在她还没把阿丑哥哥与大白一起等同,但单凭她同两者的亲近,足以表达她是特殊的,她是欢喜的,她是同娘亲相比还不一样的人,要知娘亲在看到小白时,害怕多过于担忧与喜爱。
自己的特殊性一直不敢太过于去爱她,怕她有朝一日知道自己是个怪物,会伤害到她,可现在,这种顾忌不存在了,他可以去尝试,可以去更多的展现自己的对她的感情,哪怕在以后的岁月中,她知道自己的不同之处,也不用太过担心她不适应。
有现在她对阿丑那个身份的怀念,以及对顾浩然的挂念,让她彻底对自己动男女之情是迟早的事,看着自己怀里已熟睡的小脸,狼脸上已展现出了最大的温柔。
“安安,既然我们如此有缘,那我便不会放你逃开一分一毫,你只能是我的,而我也只能是你的。”若说顾浩然原来对安哲的感情,多表现在保护与爱护和尊重的话,那从这一刻起,开始增加了占有,霸道的占有,独占。
喜欢,我可以容忍你的世界里不只我一个人,而爱,只允许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人。
子夜过后,天亮得的就会很快,顾浩然一夜没睡,傻傻得盯着那怀中的人儿看了一夜,直到逐渐明亮的光线有些刺到他的双眼,才醒悟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安安晨起的时间非常固定,若要离开她,必须在她醒来之前,他不想走,可是不能不走,必定以这副模样是不得长时间守在她身边的。
换作顾浩然即可以,但外面的情况已不允许他们一起回大楚,完颜康对安安的执着超出了他的预计,为了她的安全,他要去为她扫平障碍,真的只能在京城再见了。
只是不知她何时才会去,好想问问她,只是这副尊容开不了口,将一只狼爪变化为人手,在她睡穴上轻点了一下,他想与好好道个别,随着意念的加强,顾浩然慢慢得变了回来,只是残留着那条大尾,要知他现在可是什么也没穿。
用大尾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伸手把小人儿抱起,紧紧得搂了好一会,才不舍得放在了披风之上,用她自己的衣服给她盖好,抚过她光滑的脸庞,满眼眷恋,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了,低头在她额间轻碰了一下。
“安安,照顾好自己,等我。”留恋得再看了一眼,毅然起身,化为狼型而远离。
安哲仍是在老时间醒来的,睁眼后,还有些迷糊,昨晚很累,但睡得很暖很好,不由难得清醒不过来。
“大白。”对最后谁在自己身边还是记得的,叫了一声,没反应,才惊觉得坐了起来,四下一看,便知只余自己一人了。
也是,危机解除了,她的事做完了,它也该回阿丑哥哥身边了,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它,想必在京城吧,她可是同顾浩然说好了的。
这个名字一冒出来,安哲不由有些纠结,自己是知道他是阿丑,可他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呀,也就不知自己是那个小妹妹,那……到时再说吧,总归他对自己不一样就是了。
起身收拾了一下,从洞口离开准备下山。完颜康确实如顾浩然所料的那样,正在疯狂得寻找安哲,当时顾浩然为引开他,并没有摆出安哲已不存在的假像,一是他舍不得,二则是真真假假才能骗过那个还算聪明的人。
也就在完颜康准备大规模搜山时,那两人已悄然离开,不过,临走前,都送了一份大礼。
先是顾浩然的。
完颜康敢上雪山亲自去抓安哲的原因,在于他布好了局,老北疆王就他们三子,老二已经废了,弑父的罪名是实锤,但活了命,可大位与他已彻底无缘。
剩下一个鲁莽的老大,老二会用的计谋,他完颜康也会,用了以后还可以到老二身上,两全其美,于是在安哲带来疫苗时,便已把天花病毒悄悄带进了大王子的势力范围之内,只是在外围慢慢得才能往内发展。
别看大王子鲁莽,可他的娘厉害,族人厉害,这才使得他有一定实力去争那个位置。而顾浩然现在玩的便是斧底抽薪,秦帮的人已秘密送来了一批疫苗,数量比安哲带来的只多不少。找人直接送给了大王子,用不是都是他的事。
谁都不是傻子,到了这份上,不试是个死,试了说不定有条活路,结果可想而知,大王子一脉保全了下来,三王子的势力便受到了制约,他想当北疆王就没那么容易了。
接着安哲也做出了安排,不过她的安排可是不那么立竿见影了,从她打算要通行文书起,计划便开始了,让她难受的人,她只会让他更难受。
文书到手早就传回了雨阁,相信那两个会做生意了,定明白她的意思,北疆说贫脊也贫脊,说富有也富有,让外面的货物流进来,里面的货物卖出去,便是笔巨大的财富。
等他们商行在北疆扎了根,让贵族们都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也就是扼制住了北疆的咽喉,不管谁是北疆的王,想繁荣,想昌盛,想平稳,就不要去动她四叶门的人。
而她四叶门想动他就容易多了,至于说到昌隆商行,同样走商的那一位,他既然把天花带进来,就没想过长远,也就没什么信誉可言了,不足为惧。
相信,等新老北疆王交替之时,她安哲在北疆说话那是可以抖三抖的,到不是想要那个威风,而是她的仇,她用她的方法来报,全看她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