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附马反咬一口呢?”安哲本不想插话,见两人都有放松的趋势,不得不开口提醒。
“所以,自己手头干净,第一时间上报很重要。”顾浩然柔和了嘴角,阿哲这是在关心他,将目光投向陶四,想他现在应该明白了自己的提问。
“我相信三哥做到了。”不知是给自己打气,还是安别人的心,陶四强调。
“我们先回府。”顾浩然起身。陶四点了点头跟在其后,必定他们三人一起办的事,若是有意外,皇上会找他们两个的。
刚走了两步,顾浩然停了下来。“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会。”秦落这些日子已习惯了爷跟这安五爷之间的相处,点头称是退了出去,陶四没那么明白,看了一眼自家二哥,又转身安静的安哲,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又见面了。
“出去。”顾浩然有些不耐。
“快点。”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这是陶四一贯的原则。催了一声,也退了出去。
“阿哲,不用担心。”快走几步,在小人儿身前站定。
“我没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论主不是他,论功不是他,那么论错也到不了他头上来。却完全忽略了自己这种态度,不是无所谓的那种,而是分析了利弊后,显现出来的‘不担心。’
“那我走了。”一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去吧,去吧。”安哲显现了几分不耐烦,挥了挥手,哪知却被人一把握住,不由皱起了眉,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这才让他得逞,没第一时间挣脱。
“等这件事了了。”顾浩然知她不喜,仍没马上放开,自顾自得说自己要说的话。“我便放下这边的一切,同你一起去浪迹江湖。”
安哲猛得抬起并没有,眯着眼审视,完全忽略掉了与人肌肤相亲的不适。他是认真的,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为什么?”放下一切就意味着身份、地位、权势,甚至这里的人脉,都要舍弃掉。
“若我说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才不累,才活得象个人,你信吗?”他不敢说喜欢她,他可以断袖,却不能拉上她。若她也喜欢上了自己,当然是最好的,若是不喜欢,或是不是那种喜欢,就这样以哥哥的身份护着她,也不错。就是太在意,不得不小心翼翼。
安哲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可下一秒又转为了了解。“等你能脱身了再说。”想收回自己的手。
哪知对方一个用力,整个人都被他带入了怀中。“等我。”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忘记了挣扎。
用力抱了一会,顾浩然很快便放开,他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过了就不好了。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大步得离开。安哲默立了一会,耸了耸肩抖掉一些莫名的情绪,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果然,陶子骏与顾浩然回府不久,皇上便要召见了,而一去便是几日,一点消息都没有。让两家府里的人不由紧张起来。
锦安府陶子骏的父亲锦安候,到处打听,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一无所获。甚至托人找关系,照看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孩子,不要太遭罪就好,至于会不会是祸事,倒不是很担心,必定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大不了不要这个候位便是了。
而镇北候却恰恰相反,多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似乎没多大关系,只要不牵连家族便好。至于顾浩然的生死,比起家族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甚至顾云还暗中庆幸,这孩子的名字没上这边的族谱,很多麻烦都可以省去,到不是他不念父子之情,而是根本就没多少父子之情。
两府一摸黑的同时,有一人已了解到了大概的情形,那人便是安哲。当晚无心做事的安哲便启用了风阁,她安慰自己说,她的时间不多了,没空在这等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二哥,早点了了这事,也好早点去寻别的草药。要知唯一能进雪山的季节马上就要来了。
事实如她与顾浩然所料,姓方的附马口供很有问题,他供出的幕后之人居然是林贵妃,也就是三皇子的母妃。乍一看,这是不可能的,必定是三皇子亲自去破的贡口案,也是他亲自去抓获的附马爷,可偏偏主审的是天下疑心病最重的皇帝,不禁猜测这是不是一出丢卒保车的戏码。
于是招了夜贤尧进了宫,好在这三皇子听了顾浩然的话,什么东西没留,第一时间便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得呈了上去,除了被攀咬的这一点,倒还真没什么污点。
当今皇上夜啸言虽算得上是位明君,可一般掌权人的心思都不好猜,这不,圈禁了三皇子不说,还招来了同他一起去封城的顾、陶二人,什么话都不问,直接打进了天牢,对外封锁了一切消息。
捏着手里的这几张纸,安哲陷入了沉思,封锁消息吗?她手里的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她可没有自大到,认为短短十年的布局,便可在皇帝身边安排贴身的眼线。这怕是那皇帝老子故意放也来的消息。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目的是什么?真的怀疑自己的儿子就是幕后吗?别说安哲不信,是个人就不会信,到不是夜贤尧不优秀,也不是他没那野心,而是他根本不可能布这么大的局。
一个皇子命人都劫了贡品,然后自爆出来,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名声吗?贡品三年来的资金量并不大,在京城随便搂搂都不止这个数,显摆自己的能力吗?要知当今还正直壮年,能力暴露太多,是想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吗?怕是赶着找死吧。
所以安哲不信将帝王之术玩得熟练的皇上会看不出来,那接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便是皇上在钓鱼,先用贡品钓出了附马爷,再将无辜被泼脏水的人员圈禁,造成烟雾弹,逼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坐不住,出来蹦跶,再收拾。
想明白了这些,安哲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在担心,担心那个强硬闯入她生活范围内的顾浩然,顾二哥。不过,对感情有些迟顿的她,并没往深里想是为了什么,只当是一报还一报,一护还一护吧。
同她一样看得清楚的明白人还有一个,那便是皇帝的枕边人,三皇子的母妃林婉儿。没有去求情,也没有去过多关注,更没有去刷存在感,关起了自己的院门,谢客,对外声称病重。
至于是不是病重,或皇上相不相信她病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举定会获得皇上更多的喜爱与疼惜。
转眼四天过去了,正值五月初五端午节,京城的老百姓日子还是很平静的,欢欢喜喜得包棕子,泡雄黄酒过节。本来过日子就糊涂的安哲,也受了感染,带了些糕点回来应个景。
一杯茶还没泡好,一块糕点还没入口,黑八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节奏。终于啊,八齿叶有下落了。她会来京城就是因为这,在附马那一室的消息中,有一处提到过八齿叶,那也她查找了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条日子最近的消息,而它出现的地点就是这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