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微微眨了眼,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
清河这口才真是厉害,放现代也妥妥一辩论冠军啊。
淑妃正要咬死云依依不妨,却听皇帝冷声道:“够了!朕不想再听了。”
燕清河见好就收,淡淡站在原地,好似从未开口一般。
“此事朕心中已有定论,你们退下吧。”皇帝对着燕清河两人道。
有些头痛地挥挥手。
燕清河拉着云依依连忙告退。
“清河,你刚才那样好帅啊!”云依依夸奖道。
“帅?”燕清河微微疑惑。
“对,就是帅!非常帅!”
“非常帅?”燕清河再次疑惑。
这下,云依依懂了。
哎,她怎么忘了,燕清河根本就不懂这现代语。
“帅就是……”云依依努力想着形容词,“就是说你很酷。”
燕清河愣神:“酷?”
“哎哟,反正都是些好词,夸你的呢。”
燕清河点点头,同样称赞道:“依依,你在我心目中又帅又酷。”
云依依:“……”
真是,她没事给他说这些干嘛,她又解释不清楚。
云依依自讨没趣,便不再多言。
一路上,她开始细想淑妃的事。
见云依依面露思索,燕清河也没打扰她。
他心里还沉浸在云依依说他又帅又酷的话里,此刻正沾沾自喜呢。
云依依微微蹙起眉。
按理说,她那个面膜不会让人毁容的,她自己每天都在用呢。
这么多面膜,她不可能会让这样的问题出现。
她自己也要使用,所以完全没必要。
但淑妃却是在使用了她的面膜后,先是面部灼热,等用冷水降温下来,又感到瘙痒。
难道是过敏了?
但,之前她送过去的时候,可没听说这种事啊。
难道还有人之前不过敏,使用一段时间过敏的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云依依百思不得其解,不由问燕清河:“你说这淑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清河猛然回神:“能有什么事?没准就是她故意毁容污蔑你。”
“这应该不会吧。”云依依嘴角微微抽搐。
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至少也得把她先伤害了才是。
这淑妃污蔑她可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呢。
“怎么不会?”燕清河反驳,“你看你现在就已经被皇帝问责了,她不是达到目标了吗?”
“可我没事啊。”
“那是因为有我在,皇帝不敢动你。”燕清河扬起唇,有点自夸的意思。
云依依难得看到他这种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怎么会?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云依依深思道,“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了?”
“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你别瞎想,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燕清河动了动唇角,跟他倒是很有关系。
“我自责干嘛?这也算恶人有恶报吧,她毁容了,也是她咎由自取。”云依依淡淡道,她又不是圣母,淑妃跟她没关系,甚至相处地也不融洽。
她只是觉得这事情隐约透着点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所以有点迷惑。
燕清河眼睛微微一闪,附和道:“不错,此事是她咎由自取,可见老天是开眼的。”
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告诉云依依。
像这样的人,来多少他就收拾多少。
他不想在云依依的心里留下某种不好的印象。
……
在云依依他们走后,皇帝命令太医们好好诊治淑妃的脸,说完他就跟皇后一起走了。
他的事情还很多,这次过来也是抽空过来的。
要不是淑妃信誓旦旦的原因,皇帝也不会把云依依召进宫。
尤其是还在燕清河在场的情况下。
现在燕清河为他做了许多事,他没想生分。
更何况,此事他自己心中也是偏向云依依的,认为这事是淑妃自己给作的。
但人毕竟也这么惨了,他也不好多说。
只柔声安抚了下。
皇帝下令,这可苦了太医们。
“这可怎么办?”
“伤势迟迟不肯愈合,要怎么做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太医们凑在一起,琢磨了半天。
现在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这个抓出来的伤口即使上了金疮药也迟迟不肯愈合,而且还在不停地发出阵阵恶臭。
如果不能愈合,那么伤口就会反复发炎。
这也导致,淑妃时而发烧时而昏厥。
“本官有一法,只是听起来有些残忍。”章太医缓慢抬头,环视了一周。
这个方法,有点骇人听闻,他担心会有人不愿。
“什么方法,说来听听?”李太医道,这要再治不好,人都没了,还管什么方法。
“此法过于残忍,就是用刀将抓出的腐烂伤痕一一刮点,然后再用金疮药止血,方能愈合。”章太医直视着李太医,他也是刚刚想到的。
“这!”李太医大惊,“这么疼,可如何能挺得过去,况且淑妃娘娘绝对不会允许的。”
“你忘了,我们还有麻沸散。”章太医不慌不忙道。
届时,只要让淑妃服下麻沸散,再进行刮出腐肉即可。
这样无知无觉,手术就做好了。
“不行!这太大胆了!”李太医拒绝,而且最重要的是,淑妃肯定是想保持她这张脸,而不是刮掉。
到时候人醒了,找他算账怎么办。
他可不想承担一个妃子的怒火,倒不如这样不温不火地吊着命。
“那你准备怎么做?就让人反复昏迷?”章太医指着刚刚昏过去的淑妃,轻声道。
李太医仍是不敢:“此事……万万不可。”
他可从来没有刮过人脸上的肉,即使是腐肉,那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既然你做不了决定,那就只好找能做决定的人来。”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去请皇上做主。”
“你疯了?”
“不然呢?就让娘娘等死呢?”
“谁让我女儿等死?”一个沧桑的中年男声从殿外传来。
苏辅一进来就听到章太医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问:“到底是怎么了?什么叫等死?”
女儿毁容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本来是和妻子李氏过来探望的,没想到以来就听说让他女儿等死。
不是毁容吗?
怎么跟性命有关系了?
“大人,淑妃娘娘脸上的伤痕已经开始腐烂,如果不把这些腐肉刮掉,那么娘娘会一直像现在这样昏睡不醒。”章太医让开位置,让苏辅可以好好看到淑妃的模样。
乍一看到淑妃纱布下的脸,苏辅倒吸一口气:“这……怎么会如此!”
李氏差点被眼前这幕吓晕,嘴里连声喊着:“我的儿!怎么会变得如此相貌!”
“我都跟你说了,让你帮女儿一下,你偏不帮,你看现在倒好了!女儿成这样了!我也不想活了。”李氏恸哭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不想让女儿好?”苏辅无奈。
李氏才不管他呢,只抱着淑妃哀道:“我的儿啊,怎么会受这种苦!”
“只能刮掉腐肉才能活吗?”苏辅拧着眉,看向章太医。
“不错,如果放任腐肉感染其他好的地方,到时候只会延长昏迷时间。”章太医目光凝重,作为大夫,他是想让淑妃刮掉肉的,对大夫来说,自然保命最要紧了。
“那就刮吧。”苏辅闭上眼,不敢去看。
“我儿啊,你看看你爹爹说的什么话!”李氏哀伤不已,“你怎么能让女儿刮掉脸上的肉呢!”
“那不然?就让她去死吗?”苏辅闷着嗓子。
“那……那也不能这样啊,一定有其他办法的。”李氏仍是不让。
苏辅怒声道:“你要拖到女儿死才肯吗?”
他难道不想让女儿完完整整吗?
这都到了这时候了,还管什么好不好看。
能抱住命就行了。
苏辅不再犹豫:“刮吧。”
“大人放心,小人会用麻沸散麻醉淑妃娘娘全身,刮的时候不会有痛感。”章太医解释道。
他也不是什么冷血东西,眼睁睁看着淑妃痛,他也是做不到的。
苏辅干脆闭上眼。
李氏在一旁哀声哭着,被婢女哄着带下去了。
为今之计,她也只有这般了。
她养这么大的女儿,不能就这样没了。
刮掉腐肉后,人好歹能活着。
总好过人没了。
李氏麻木的想,她总归要让女儿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希望,而不是这样半生不死地躺在床上。
李太医不敢做这个手术,章太医只好让他当个助手,在一旁协助。
婢女给淑妃灌下麻沸散后,章太医就开始用火烤了一遍小刀,当做消毒。
他神色认真地握着小刀,李太医在旁边看着心惊肉跳的,他却手都没抖一下,不急不缓地一刀刀下去,干脆利落地剥离腐肉。
“金疮药!”章太医唤道。
李太医连忙递过去,章太医眼皮都没抬一下,细细撒上一层药粉。
药粉撒上的那一刻,血奇迹般的止住了,果然如章太医所说,之前伤痕一直不能愈合,就是因为这腐肉。
李太医不得不佩服章太医的医术。
换作是他,是万万不敢亲自动手的。
更何况是这般手术。
一个不好就要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