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今晚就稍微安静一些，结果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燕大双和燕小双就裹着被子，一起来了。
两个崽崽站在门口，眼神都充满了渴望，完全就忘记了昨日里面云依依给他们的嘱咐。
“娘，窝们来了。”燕大双怕云依依没有注意到他们，还说了一句。
来有什么用，云依依道：“你俩自己睡去。”
她现在还有事情，两个崽崽本来就睡得早，来她这儿反而不好，还会影响他们的睡眠质量。两个崽崽完全不在意这些，听到云依依要赶他们走，整个小脸都耸拉了起来。
云依依觉得好笑，正想打发他们，就看到有人又进来了。
燕清河来做什么？今天都有事情吗？云依依回以好奇的视线。
燕大双也没走，直接问道：“爹爹，你来做什么？也是来找娘睡觉吗？”
云依依：“……。”
她神色复杂，真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但在崽崽面前，到底没有做出这样的行为。
“你们有啥事就说吧，明日不是还要早起吗？还是早点睡为好。”希望他们都能听懂自己委婉的逐客令。
燕清河垂眸看了一眼崽崽，他们刚才被云依依拒绝了，小脸上写满了不甘，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燕小双手中还抱着一个枕头，目的可见一斑，但如今这个样子，显然就是被拒绝了，知道这个消息，燕清河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你们快去睡觉吧。”燕清河道。他看着燕小双，但话却是对两个崽崽说的。
两个崽崽没动，燕大双好奇地看了一眼燕清河，颇有一种敌不动，我也不动的样子。
云依依扬了扬头，眼睛睇着燕清河，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燕清河舒出一口气，盯着两个崽崽的目光，轻缓道：“一天没有看到你了，我来看看你。”
“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见过吗？还有早上也见过。”云依依道。
她说得直接，见燕清河暗叹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好了，现在反正见过了，你们都走了，不要熬夜。”
燕大双扒着床柱子说：“窝也一天没有看到娘了，要和娘一起睡。”
燕小双嗯了一声。
云依依道：“你要是听话，明晚给你们做红糖发糕。”
燕大双喜欢吃甜甜的糕点，偏偏云依依觉得太甜的东西不能多吃，这段时间都很少做。
闻言，燕小双凉凉地看了一眼燕大双，燕大双纠结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又舒展开来，好一半天，他才道：“明天真的做吗？”
云依依哪有不了解他的，点了点头：“肯定做，还会在里面加红枣，只要你听话，要是你以后好好念书，我还会给你做好吃的。”
反正就是一个晚上，过了今晚，他还是可以来找娘睡觉的，燕大双在心里一想，立刻忘记了他和燕小双的约定，很快就叛变了。
在哪里睡都是睡，但是红糖糕糕不是每日都能吃到的。
他思想简单，只以为下次还可以来找娘一起睡觉，完全不知道疑问这次妥协，后面便很少会有机会了。
燕小双说：“窝呢？”
“你也一起回去。”云依依道，想了想，她又道：“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找爹一起睡。”
两个崽崽就回头看着燕清河。
燕小双往门口走了一步，心里面不是很愿意，他其实喜欢一个人睡，但相比较起来，他更愿意和娘一起睡。
燕大双倒是无所谓，他就喜欢趴在别人肚子上，只是接触到燕清河的眼神时，对方似乎并不是那么高兴。
燕小双拉了拉燕大双的小手，道：“窝俩回去睡。”
那模样看起来可爱又倔强，又不没有自个儿睡过，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种小奶娃。
云依依这时候也忘记了他们本来就是两个奶呼呼的小娃。
“你们都已经念书了，就要懂事一点，上课时好好听先生讲课，我也省点心。对了，你们坐在哪儿？”云依依问。
因为有燕清河在，两个崽崽去念书时，她也没有跟着去，把念书的手续都弄好了，她就没怎么管了，反正燕清河在他们隔壁，有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帮忙处理下。
现在看来莫不是因为她的疏忽，崽崽这才这么黏糊？
“窝坐在最前面。”燕大双想了一下便说道。
“窝坐在锅锅后面。”燕小双说。
燕大双坐在第一排，燕小双坐在第二排啊。
云依依道：“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位置吗？”
“是先生说的。”燕大双说。
这个位置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总之坐在前面，就是先生重点观察的对象，可谓是好学生的位置，但即便是好学生，也不见得喜欢坐前面。
毕竟只要搞点小动作，很快就会被发现。
云依依道：“那也挺好的，坐在这里，方便你们学习，听得也清楚。”
云依依不知道燕大双在学堂上的表现，这先生很明显就是注意到了崽崽，这才把他放在最前面的位置，可以随时关照。
燕大双也傻乎乎的，就算把他们放在任何一个位置，他也不知道意义，他还是个幼崽，心里面还想着玩耍，又是第一次念书，哪里知道这些学问。
估计再过几年，他也是不能理解的。
说道学习，燕大双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娘，你不给窝们讲故事了吗？”
云依依这些日子也没有弄画册了，更没有和他们讲那些故事，小崽崽现在就很想念。
“你们都去上学堂了，听先生讲课就好了，还要我做什么？再说了，你们也没有空听啊。”
该讲的她都已经讲了，剩下的，自然就交给先生了。同样是学习，她自然没有必要一直给崽崽灌输这些。
再说了，多余的，她也教不了。
这个时代的知识，她其实也是需要学习的，就说她买的那本《大学》，那些繁体字，就连她自己都写不清楚。
两个崽崽闷闷道：“想听娘讲。”
云依依好奇道：“你们先生呢，都讲了些什么？有没有留作业？”
她对两个崽崽的要求也不高，把他们送入学堂里面了，就让他们自由发展，也不在乎他们学了什么知识，听他们提起这事，她这才想起来了。这念书，不都喜欢布置作业吗？
就连她之前也会给崽崽布置一些实践性的作业。
现下先生也没有教他们写字，众学生都是不会写字的，两个崽崽自然也不会。
燕大双还没有适应，全程都没有跟上赵先生的思维，他抬起头，就看到赵先生的唇瓣开合着，渐渐的，也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不过赵先生还真是一个友好的人，间隙还对燕大双一笑，安抚了崽崽仿徨的心。
“布置了，他让窝们背书。”燕小双道。
今日讲得是论语，也就是第一页，根本就讲得不多，这本书，他们之前没有看过，但是前面的论语却看起来熟悉得很，看了几行，燕小双便觉得自己全都能背。
不过这也不是强制任务，只是让他们先背着罢了。
云依依嗯了一声，“好，你们白天在学堂里面看看就行，跟着先生的思路走就可以了，晚上好好睡觉。就算背不出，也没有关系。”
燕小双说：“背出来有奖励吗？”
“你要是好好学习，自然有奖励。”云依依随意应了一句。
燕小双就说：“窝不要红糖发糕。”
“那我给你包饺子吃，你别想着提什么和我一起睡的条件，这个不行。”云依依直接把他的想法个戳穿了。
燕小双瞬间就有些失落。
燕大双还在想着作业，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还真不知道先生布置了什么作业，不过背不背的，那也算了，反正娘也说了，大晚上的不让他们学习，有什么事情还是明日再说吧。
他还有弟弟，有什么问弟弟就好。
这个时候，燕大双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先生盯上了，赵先生如今还觉得这崽崽肯定是个神童，一定要好好培养他，于是第二日就抽查了燕大双的功课，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背书。
但这都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时间不早了，都回去了吧，以后没事也不要来了，这像什么样子。”云依依看了一眼崽崽们抱着的枕头和被子，她又看了一眼穿着干净袍子的燕清河，也一路撵人，“你也是，快带着孩子去睡觉吧。”
燕大双从善如流：“爹爹，窝今晚和你一起睡。”
燕清河抿了一下唇，他今天本来想来碰一下运气，也许晚上云依依的脾气好呢，到时候松口了，他们也许就可以一起睡，反正他今晚也睡不着。还可以磨一磨。
结果刚来，就看到了两只崽崽，并且他们的状况也好不了哪里去，分明也是被赶出来了。
现下，他还要抱着一个崽崽回去睡。
燕清河心下有些复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牵扯进来了。
这两天的相处，也让崽崽和他亲密了许多，燕大双便上前去了，伸出一只空的爪子，拉了拉燕清河的袍子，“爹，窝们走吧。”
燕小双摸了摸自己的脸，准备自己一个人睡，他就算一个人睡，那也是不怕的，而且没有燕大双捣乱，还觉得轻松点。
燕清河看了一眼云依依，那眼神复杂，似乎也带着一丝不舍，看得云依依莫名其妙的。
云依依便挥了挥手：“你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