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燕清河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她为什么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心里存了一个疑惑,他暗自记在了心里面。以他的思维估计一辈子都想不到云依依只是单纯觉得他的手好看而已。
要说云依依做的手套是没有五指的,只是直接把整个手掌塞进去就行,就算大点也没事,但若是做的小了,就无法使用。这也是她需要量一量手掌宽度的原因。
把所需要做的布料都裁剪了下来,云依依显得很高兴:“好了,我今天就开始做手套,会尽快做出来的。”
燕清河一听到她这么上心,也忘记了心中不愉,嘴角抿出了一个弧度,有了少年人的气息,“为什么要尽快?”
他的事情在云依依眼里就这么重要吗?
“因为等天气更冷了就有得忙了,以后还有其他事情呢。”云依依说。
燕清河嘴角的弧度往下面弯了弯。
云依依补充道:“还有……”。
燕清河立刻充满希望地听着,便听到云依依说:“而且过段时间爹娘肯定会知道你的事,你不能没有御寒的装备。”
她说的话古怪,有时候用的词也奇怪,但并不影响燕清河的理解能力。
再怎么补救,云依依也不可能说出燕清河在她心里面很重要这类情话的,毕竟她也是个老实人,说的都是实话。况且燕清河现在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单纯好欺的少年罢了,她根本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夫君。
燕清河这次没有回话,他看着云依依翩飞的手指,也有些失神,他在想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弄出些这样的古怪玩意儿。
日子就这么缓缓地流淌而过,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燕清河回来的事情。
燕二哥自那日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燕二嫂怀孕期间开始出现很多不妙的反应,他每时每刻地都得小心翼翼地守着。根本无暇顾忌到三弟,再说在燕二哥也管不了这些事,燕清河有自己的家庭,他也有自己的家庭,哪里能够时刻照应。
对于燕清河,燕二哥也是不担心的,毕竟他看到三弟媳儿照看着他呢。
在这村里,怀孕前三个月是不会主动通知别人的,因为前三月胎位并不稳当,所以燕二哥这些日子简直无微不至,自己都瘦了很多。他也是上次无意中和云依依提及此事,哪怕是燕母燕父都不知道燕二嫂怀孕的消息。
其实燕二哥想的没错,燕清河最近也根本没有记起他,前些日子燕清河还希望燕二哥能够来,可以和他商量一些事,后来他发现和燕二哥没有共同语言后,他就不指望对方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他过得不错,根本就没空想起他的兄弟们。
云依依早就给他做好了冬天的全套装备,每次他要去院子里时,云依依就会让他戴上。
他最初心里还有些别扭,现在竟然习惯了,特别是看到旁边两只崽崽和他一样装扮时,心中居然生出了大家都一样的想法。
撇开颜色太艳丽之外,其实这东西还是非常实用,他戴上手套和帽子后,整个人都暖融融的,更别说蒙在脸上的口罩了,直接避免了风吹在脸上。
今日的天气不错,比起前几日,并不那么冷,两只崽崽也裹着全身装备正在一旁玩儿。
燕清河慢悠悠地推着轮椅,缓缓来到了那个奇怪的鸡棚前。他早就好奇了,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此刻看到云依依不在,便走近了些,虽然云依依对于他的行踪没有限制,但他行事尚且小心。
才走近一会儿,他就听到咕咕咕的声音,这声音很明显就是母鸡的叫声。
他有些纳闷,这棚子上面怎么搭了这么多油布,伸出手掀开,里面一堆胖乎乎的母鸡就瞪着绿豆眼一齐看向了他。
大眼瞪小眼。
母鸡们朝着他咯咯咯几声,以此示威,然后挪动了身体,把鸡屁股对着他。
这些母鸡被一直好吃好养地喂养着,也不怕生人,还被娇养出了脾气。
燕清河盯着那一堆挤在一起取暖的母鸡良久,哪怕是这种冬天,鸡棚里面也一点都不潮湿。看起来干净干燥,鸡棚的地上还铺了厚实的稻草。
他眼中的惊讶化为深思,仔细地打量这鸡棚,恰巧,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刚好从鸡棚里面吹了进去,其中几只母鸡的毛都被吹得凌乱起来。
“咯咯咯……”。一群母鸡立刻站起来对着燕清河大叫,表示自己的愤怒。
这物什原来是用来挡风的,怪不得这些母鸡们平时都很安静。
燕清河将帘子放了下去,果然母鸡们不再叫了。
她居然养大了这么多母鸡,如果不是看到这种新奇的玩意儿,燕清河是不会相信的。但如今他却觉得不是很奇怪,这大冬天给母鸡挡风挡雨的,还专门为母鸡打造了这么舒适的屋子,除了云依依,也没有人会这么干。
事实证明,她这样的做法非常成功。
云依依拿出来一个篮子,就看到三个人戴着大红色的装备在院子里面,远远看上去就非常和谐,特别是蒙上红色口罩之后,只留出一双黑眸,在雪色中显得萌萌哒。
她笑了笑,打开鸡棚便开始捡鸡蛋,一打开帘子,冷风就灌了进去,母鸡吓得咯咯直叫,看到云依依后,又乖乖地缩成了一团,撅着屁股让她摸鸡蛋。
她这次依旧取了满满一篮子的鸡蛋,看到一旁坐着无言的燕清河,便道:“我晚上准备做鸡蛋糕,这鸡蛋太多了,也得消耗一部分。”
燕大双在一旁听到了,立刻说:“好。”
云依依不喜欢吃鸡蛋,极少做关于鸡蛋的菜式,平时大多都是做白煮蛋,炒鸡蛋,蛋花汤,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鸡蛋糕,显得非常喜悦。
燕清河想起厨房里面的那一堆鸡蛋,也觉得鸡蛋太多了些。这还是头一次他们嫌弃一种粮食太多了。
等云依依进屋后,两只崽崽就继续挤馒头,其实就是两人倚在墙壁上互相挤来挤去,谁先被挤到边缘,谁就输了。
两只崽崽穿着大红色的袄子,戴着大红色的帽子,带着大红色的手套,脸上还蒙着大红色的口罩,咋一看根本就分不清楚是谁了。
很快左边的崽崽就输了,被右边的崽崽一屁股挤了出去。左边的崽崽也不说话,眼中却闪过不服气。
这个游戏其实就拼得就是力气,和任何技巧都没有关系。果然左边的崽崽一直输,最后蹲在地上拿了一根树枝画圈圈。
那模样看上去傻乎乎的,但燕清河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装扮也和他们一样便笑不出来,幸好这里没有外人。
他心里刚这么想着,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婶婶。”
站在门外还挑着柴禾的人,他是认识的,好像是周猎户的儿子,还没有成亲。
周成明年就十六岁了,在云依依眼里他还是个孩子,毕竟云依依这个年纪时还在上高中。但在这个时代他的年纪不小了,村里的媒婆都可以给他说亲事了。
这冬天里面,他也瘦了一些,肤色便黄了一些,正想继续喊,就看到院子里面三个人转过头看着他,这三人都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面容。
甫一看到三张大红色口罩对着他,他一时没说出话来。
燕清河皱了皱眉头,一眼就看到他背后的柴禾,数量不多,上面还沾着雪花,他心中便摇起来警钟,也顾不上现在自己的装扮有多丢人了。
燕清河本来想取下口罩,想想现在自己的模样不堪入目,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几步就移在了周成面前,把人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玩意儿,会移动的椅子,周成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很有趣吧,这是我娘子做的。”他嘴角挂着一抹温雅的笑容,可惜被红色口罩遮掩住了,没人能看到,只能看到他眼眸闪烁,泛起了柔和的色泽。
周成哪里注意到他的神色,他点头如摇蒜,眼睛盯着那两个轮子,还伸手摸了摸,“这是你娘子做的啊,太厉害了,我还以为是城里面出的新玩意儿。”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新奇的椅子,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试试。
燕清河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些,这让他露在外面的眼眸弯了弯,他还没什么都没说呢,对方就开始打退堂鼓,这是好兆头。
“是啊,她一直很厉害,家里面的衣服都是她做的。”燕清河说。
这句话让周成反应过来了,站在门口挤来挤去的两只崽崽,即便把脸蒙上了,他也知道那就是燕大双和燕小双。
那么眼前这个人是谁?
周成一愣,又看到他身上古怪的穿着,脑子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
燕清河就等他问这句话呢,他颔首:“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燕清河,你每次都要送柴禾来吗?”
周成憨厚地摸了摸头,立刻摇头,“不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来了,最近觉得天气不错,才和爹一起去山林碰运气,我也顺便砍了一些柴禾,想起婶婶的柴禾估计没有了,就送一些来。”
他说完后,又有些好奇,燕清河什么时候来的?完全都没有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