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疯了不成?”
感觉自己吃亏吃到天都塌了的长恩怒不可遏,呼啦一下由子刻怀中弹起,巴掌大的脸蛋一阵青,一阵红。
然从中做了不少手脚的子刻却脸不红心不跳地从容站起,不慌不乱间仍不忘举止优雅地弹弹身上灰尘。
见状长恩的无名之火更是熊熊燃烧,仿佛将太上老君炉中的三昧真火顶在头上。
孩子脾性上来的长恩弯腰自地上狠狠抹把黑土,照着眼前那张相看两相厌的俊颜就是一通乱抹。
叫你假清高,叫你占我便宜!
一向穿着讲究,喜好不染纤尘的子刻亦有些恼,若不是他精心“守护”长恩哪里还能手脚齐全的在此处胡闹。
“差不多点就行了!”
“小走狗难道没听说过,差不多就是差很多?”长恩恨恨。
“我说过我有名字。”
“有名字怎么,那也是唤人的,不像你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子刻有一瞬间想抬手好好掏掏耳朵。
衣冠禽兽?
自打出生起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
“如此评价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子刻银牙暗咬,入鬓墨眉拧成麻花。
“那你可得记清楚了!”
长恩双手叉腰,无论何时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自从碰到你就没遇到过好事,今天还被生生打了三十戒尺,若不是你从中挑唆,十七根本不用和我一样受皮肉之苦好不好!”
“你的脑子是被猪吃了还是下雨出门没带伞?”
子刻抬手就是一记脑瓜崩,力道十足地敲打在长恩看上去不太聪明的脑门上,响声嘹亮。
“你真当颜家好惹,伤了当今丞相爱女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太过天真!”
“我...”
长恩如同被点了哑穴,一时找不到合理的措辞回击。
也是虽然宴会上是颜洁若事先挑事,但毕竟自己伤的乃是巳楚国中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
纵使此事武帝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颜丞相也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抬眸,敛去眼底怒气,长恩开始对子刻有一丝心存感激。
相处时日久了方觉面前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讨不到好便吃点亏就是,但凡能保自己宫中之人性命无虞的方法她都要珍惜。
见刚刚还如同点着炮仗的长恩终于偃旗息鼓,举白旗投降,子刻心中忽然被一股满足的胜利气息填满。
能轻而易举将一人死死拿捏在手的感觉真不是一般好。
“咳!”
隔岸观火许久,久到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蓝凝钰出声,打破短暂沉静。
“你们还记得我么?”
机械回身,长恩干打哈哈。
“怎么会忘记--”
狗腿搂过蓝凝钰臂膀,长恩接着宽慰。
“我们蓝大人分明在哪儿都备受瞩目,您前头带路,请~”
好看的眉毛仍旧皱着,子刻不动声色地以身隔开前方随意攀扯在一起的两人。
十分自然地夹在长恩、蓝凝钰之间缓缓撑开折扇,子刻一本正经地摇啊摇,颇有一副世家公子玉树临风的模样。
再加上本就受落锦城女子欢迎的蓝凝钰,还有现如今虽身着公公服饰,但依旧难掩绝代风华的长恩。
三人并立,竟各有千秋,伯仲难分间竟叫街上被迷得走不动道儿的女子一时不知该将手中的鲜花瓜果赠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