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听到李衡之的问话，便知道他的疑惑是什么。
于是笑道：“他那么恨我，巴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事实上，他的确那么做了，只不过，他做不到而已。”
“做不到？”
李衡之顿时皱起了眉头，心想难道是张凡运气好逃过了一劫？还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的父亲最终没有下手？
但他的这些推测，都是建立在他的父亲收手的前提下。
而张凡的回答却是‘做不到’！
做不到和不想做，完全是两个概念。
前者的意思是超出了自身的能力范畴，所以做不到。
后者的意思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只不过不愿意做而已。
两者天差地远。
他盯着张凡，依旧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他首先要确定张凡说的话是不是不小心带了病句，他个人猜测，张凡应该是说错了。
结果张凡却非常认真的重申道：“他做不到。”
闻言，李衡之先是一愣，继而笑了。
他的笑容充满讥讽，说道：“张凡，我承认你很强，但你别太自大猖狂了，大成期之下皆蝼蚁你没有听过吗？你骗那些普通人倒也罢了，还想骗我？他踏入大成期十数年了，是雷云宗的资深长老之一，他想杀你会有做不到的说法吗？”
李衡之觉得张凡一定是疯了，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得了异想天开的病了，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位父亲，可他父亲的修为摆在那，这是不需要争论的事实，老牌大成期强者，想要杀一位年轻武者，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张凡竟然说他父亲做不到，这真的非常可笑。
“我听过，也知道，那又如何？反正他就是做不到。”张凡微微一笑，李衡之想开口说话，张凡却抬手制止了他，然后问他：“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核心秘密？”
“什么核心秘密？”
“灵山大秘境地图！”
李衡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张凡所指的核心秘密是灵山大秘境地图，张凡说出来以后，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对啊，这个秘密何止是他父亲的核心秘密啊，简直就是此生最大的秘密了，因为他自己也非常清楚灵山大秘境地图意味着什么。
当时他还很奇怪，为什么父亲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当时他不知道，以为是师父对自己的溺爱，而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立刻以武者的名义起誓，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所以，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如此重大的秘密，父亲为何会告诉张凡？
他看着眯笑的张凡，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你？”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
“你说说看。”
“你父亲败给了我，为了保命，同时也是为了给你铺一条康庄大道，所以他选择冒险一搏，把地灵大秘境地图的秘密告诉了我。”张凡解释道。
他说的所有话，全部都是事实，至于李衡之信不信，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结局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李衡之当即就冷笑出声，眼神像看待白痴一样看着张凡，说道：“你当我是白痴吗？这明显就是哄三岁小孩的话，你难不成以为我真的会相信？”
张凡耸耸肩，说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觉得我应该信吗？”
“不知道，看你自己的分析能力，如果我是你，我会信。”
“为什么？”
“因为我出现在这里，也知道了灵山大秘境地图的事，而且不怕告诉你，我们和你父亲去取到了地图，现在地图就在我身上，正因为这份地图鬼王殿的人也要，你父亲不想地图落入鬼王殿手里，所以把你所在的位置告知我之后就独自一个人奋力拦下了鬼王殿的人，给我们创造了撤离的机会。”
张凡说完，拿出烟来点了一根，抽了两口，说道：“因为你父亲要杀我，我打算拿到地图之后就找个借口干掉你父亲，本来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父亲竟然愿意舍生取义，当然，我知道，他这么做，纯粹就是为了给你铺道，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无论怎么说，你父亲确实救了我们一次，而我也履行对他的承诺找到了你。”
李衡之没想到张凡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愣怔了几秒后，他点了点头。
对于张凡的解释，他选择了相信。
因为正如张凡所言，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张凡说的是假话，那他父亲为何会把地图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张凡？
父亲为何会拼了命也要拦下鬼王殿的人？
他知道，这是父亲在尽力的补偿给他。
本来刚才他是因为赌气，才答应张凡自己也要去灵山大秘境，现在，他是真的想通了。
父亲虽然让他的人生出现了极大的污点，让他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可是从他拜师以来，父亲对他宠爱有加，完全区别于其他弟子，曾经还有人跟他开玩笑说，师父对你比对亲儿子还好。
那个时候的他，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天赋高，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惹师父疼爱。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哪里是什么师徒之情，根本就是父亲对儿子的一种溺爱。
“我已经想通了。”李衡之说道。
“真想通了？”
“嗯，我决定和你们一起进入灵山大秘境，父亲为了给我铺这条路已经牺牲了性命，如果我不领情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你能这么快想通就好，行了，那多的话就不说了，在离开灵山大秘境之前，你就跟着我们，等从灵山大秘境出来以后，我会答应你父亲给你的那一份资源分配给你，到时候你要去哪都行，我不会拦着你。”张凡起身说道。
李衡之点点头，眼底闪过了一抹厉色以及仇恨。
张凡捕捉到以后，又坐了下来，问道：“你不会是想找鬼王殿的人为你父亲报仇吧？”
“为什么不呢？”李衡之反问道。
“凭你？还远远不够，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好好修炼，好好活着，这就是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张凡说道。
其实王老怪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告诉李衡之自己已经死了，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如实告诉了李衡之，因为当时李衡之那种反应，如果不把事实说出来，李衡之肯定会恨王老怪一辈子的，他选择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这么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