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宿主恶意违反剧情,系统正在砍掉您部分血条。”小鹦鹉强装冷漠的童音在脑海里疯狂刷屏。
颜玉栀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牧危僵硬的犹如一块石雕,满脸黏腻腥稠的血让他很不舒服。
嫌恶的直接松开手,怀里的人软软的朝着地下倒去。眼看着脑袋就要磕在地面上,他眼眸微暗,一把又将人给捞了起来。
这幅病弱的身子还真是麻烦,不要半路死了才好!
想起她随身带着帕子,伸手毫不避讳的朝着她胸口摸去,扯出帕子直接抹了把脸,等到脸上的黏腻的感觉没了,这才将帕子又塞回了她怀里。
视线在破旧的屋内扫了一圈,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屋内一辆老旧的拉货车走了过去。
——
车轮轱辘辘的响动,每响一声都像是即将散架似的,街道人不多,进出的城门口却有不少人。
颜玉栀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团稻草里,手脚被布条覆着,嘴巴里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怎么每次醒来都跟跑错了片场似的,一会儿一个样。
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一杆银晃晃锋利的枪头隔着厚厚的稻草插了下来,若是再进一寸都能将她脸捅个稀巴烂。
颜玉栀惊恐的瞪眼,身子尽量往后缩,唯恐那东西再近一寸,然后那银晃晃的长、枪一收,接着又朝着她胸腹,小腿各刺了几下,幸好都差一丢丢,就在她松了一口气时,有人的手朝着稻草上按了按。
“过去吧。”粗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紧接着牧危刻意压低粗哑的声音连声道谢:“谢谢官爷。”
杂乱的稻草扎得颜玉栀脸不仅痒还疼,好像一块细嫩的豆腐被扎了几个洞。
狗逼男主,想的倒是周到,若不是被缚住手脚,堵了嘴巴,她能当场跳下来揭穿他。
似乎是察觉到她危险的想法,脑海里的鹦鹉扑打了一下翅膀,凉凉的道:“宿主,劝你最后放弃反抗,乖乖走剧情,要不然血条又要减少了。”
颜玉栀冲着脑海里的小鹦鹉翻了个白眼:“血条没了我会死还是会回到末世?”
“会一直无限循环从头开始剧情......”
小鹦鹉原本以为这样会吓到颜玉栀,哪想到颜玉栀阴测测的笑了一声。
小鹦鹉立刻警惕的炸起羽毛:“宿主你想干嘛?”
“你猜?”
她平生最讨厌听人摆布,尤其是这种毫无自主权的提线木偶。
车又走了一阵,等到日头完全落了下来,天边橘黄的光散落下沉,车子才终于停了下来。
盖在身上的稻草被拉开,牧危伸手去扶她,颜玉栀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皮突然掀开,眼尾通红,一双眼睛清凌凌的,里头水光流转,看着委屈又无辜。
牧危手一顿,以为她又要哭,眉头微不可查的拧起。
小姑娘呜呜挣扎了两下,像是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崽子。
牧危丝毫没觉得愧疚,伸手将塞住她嘴的帕子给扯了下来,还没来的急丢掉,小手指就被狠狠的咬住。
一股钻心的疼顺着小拇指往胸口钻,饶是惯会忍痛的他表情也有些不好了。他眸光冷了下来,另一只手就要去捏她的脸。
还不等碰到她的脸,小姑娘雪白的牙齿一松,冲着他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
“牧哥哥.....呜呜....我还以为是坏人呢。”心里将这狗逼男主骂了个千百遍,咬死你丫的都算轻的,哪有将人这样五花大绑运走的。
“呜呜,牧哥哥为什么要绑着我?”
被咬的小拇指轻轻往掌心弯了弯,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痛意往指骨里钻,牧危压下怒意,轻声道:“委屈公主了,这不是怕公主中途醒了乱动被发现吗?往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边说着边将她重新扶了起来,顺手解开她手上,脚腕上的布条,余光注意到那藕节似的手腕因为缚着被勒出的一圈红痕。
这个病弱的公主还真是麻烦,布条这么柔软也能留下痕迹。
颜玉栀两只手互相揉了揉,瞥见自己裙角被撕下一大块,再看到丢在草垛子上的布条,心中愤恨,狗逼男主,绑人都舍不得撕自己衣服。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牧危面不改色的道:“公主的肌肤细嫩,自然要用柔软一些的衣裳。”
颜玉栀咬着唇,一脸感动:“还是牧哥哥想得周到。”
天方擦黑,暮色四合,远处的枯枝上站着两只乌鸦不停的叫住,声音粗哑难听。
颜玉栀朝着四周看过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人高的枯黄荒草,风一吹晃动的厉害,像是随时会有猛兽冲出来一般,出了凉州要再到下一个城镇起码要走两日。
但若是让颜玉栀这身板走只怕要走四日,凉州荒凉,到了夜里时常有猛兽豺狼出没,好在不远处的凉州山脚下有座破庙,他们二人倒是可以去那里将就一晚上。
牧危抬头眺望了一下,指着黑得看不见的山林道:“我们先去凉州的山神庙歇一晚再出发吧。”
见颜玉栀点头,他抬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却发现她依旧坐在草车上动也不动。
他转过身,眸光又黑又冷,压着脾气道:“怎么不走?”
颜玉栀:“脚绑麻了。”
牧危一滞,这话听在耳朵里怎么像是在怨怼他。
“我身子骨弱,等缓过劲可能要小半个时辰。”
牧危有一瞬间的后悔,没事绑着她脚做什么?
定定的望着她半晌,在她期许的目光中迈步朝着草车走了过来,然后转身,微微弯下腰,语气有些生硬:“上来,我背你。”
话音还没落下,身后的人猛地窜到他背上,细嫩的手勒住他脖颈,两只脚紧紧的卡在他腰上,生怕他反悔似的。
“牧哥哥真好。”
牧危一瞬间被她勒得双眼翻白,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扯着嗓子道:“松点。”
“哦,”颜玉栀听话的松开了些。
牧危背着她往不远处的凉州山脚下走,背上的小姑娘轻得像个纸片,两只小脚随着他走动的幅度轻微的晃荡着,脚尖时不时的踢到他大腿外侧,令人无端的有些烦躁。
路边的草虫啾啾的叫着,他一迈过去,就立马闭了嘴,才走了几步就发现圈在脖子上的手又慢慢的收紧了。
野狗的犬吠传来,黑洞洞的夜里还是挺吓人的,脖子上的手蓦然收紧,勒得牧危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松开!”
背上的小姑娘满腹委屈轻声道:“我害怕!”
牧危忍了又忍,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可每走一小会儿,背上的小姑娘总是猝不及防的来那么一下,还没走到破庙牧危额角的青筋都被她勒出来了。
“松手!”这次连语气都粗了几分。
背上的颜玉栀乖乖地松手,心里冷笑,狗逼男主敢绑我,看我不把你勒得口吐白沫。
半个时辰后,终于走到破庙前,牧危将背上的人放下,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被勒红的脖颈。
颜玉栀站稳,眸光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破庙的门敞开着,风呼呼的往里头灌,豆大微黄的烛火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却硬生生的撑着没灭。
庙宇向来是肃穆庄严,正气十足的地方,可若是废弃破旧,年久失修的庙宇就处处透出一股阴森,风一吹像是有成群的人在低低说话,渗人的很。
牧危倒是无所畏惧,抬步就往里头走,颜玉栀躲在牧危斜后方,揪着他的一截衣袖跟着。
里头的味道有些难闻,颜玉栀不自觉的掩住口鼻,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揪住他。
烛火摇晃中破损的山神像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神像的脚下传来啪嗒一声,颜玉栀屏住呼吸不动,黑暗里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她依旧死死的瞪着那。
牧危感觉到了她指尖在细微的颤动,被她拉着的手臂僵硬着没动,脚尖勾起一块小石子,朝着声音响动的方向打去。
“哎呦!”黑暗里传来痛呼声。
颜玉栀蹲下松了口气,不是丧尸就好,她是被末日的那几个时辰给吓怕了。
“滚!”牧危轻喝出声。
隐在黑暗里的人捂着额头出现在昏黄的烛火里,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看向牧危的眼神又是愤恨又是恐惧。
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道:“山神庙是公家的,凭什么叫老乞丐滚。”
破布条被风吹得晃荡了几下,牧危眯着眼没回他的话,但给人的压迫感太强,老乞丐恐惧战胜了愤恨,也不要说法了。兜着破碗就往庙外跑,跑了一般犹是不甘心,叫骂道:“作死的野鸳鸯,跑到山神庙来苟合,也不怕天打雷劈。”
颜玉栀脸皮厚,就当作没听到。倒是牧危脸上有些难看,抬脚又踢了块石子,山神庙外传来‘哎呦’一声,那老乞丐的破碗摔得叮咚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
他看了颜玉栀一眼,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默默地移开了目光,然后默默地将破庙里头仅有的稻草给团成一团,站起来,冲着颜玉栀道:“你睡这里。”
颜玉栀不客气的朝着草垛子走了过去,躺在草垛子上闭着眼就睡,躺了片刻又觉得肚子上空荡荡的,于是扯了些草盖在上面。
牧危寻了块干净些的地方,靠在石像旁边侧头打量着缩着身子躺在稻草里的人。
眼神里有些讶异,公主看着柔弱,往常也娇气得很,此刻让她睡稻草倒是不发一言的就躺下了。
躺在稻草里的人明显睡得不安稳,来回的挠着脖颈。牧危盯着看了一会儿,闭着眼缓缓的睡了过去。
原身细皮嫩肉的太娇贵,像豌豆公主似的,怎么睡都不得劲,可折腾了一日实在太困,颜玉栀边挠边睡着了。
然后她就做了个恐怖至极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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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栀:血条掉的太快,能赐我一个奶妈吗?
系统:妈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