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菱身上穿的衣服是周坚送的绸缎衣服,加上肤色白净,气度沉稳,乍一看,倒似个身份不俗的贵胄子弟。只是哪个贵胄子弟身边不是前呼后拥,奴仆成群?用得着自己亲自背个包袱?因此店小二见到李菱,饶是他阅人无数,一时间也判断不出她的身份。
“呃,这位……小客官,你是一个人,还是大人在后面?”店小二真心糊涂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穿着贵气,却背着个包袱,难道是赌气离家出走的?
李菱却没想那么多,很是理所当然的一挥手,“我要住店。”
“呃,好吧。”店小二心道:管你是不是离家出走,只要你有钱付住店的钱就行。
“本店只剩下天字号房间和普通房间了,小客官想要哪一处?”
“天字号房间环境如何?房费多少?普通房间的环境如何,房费多少?”李菱问道。
店小二道:“天字号房间是一个独立小院,里面有一主一副两个房间,外带一个客厅,住一晚需要二两银子。至于普通房间,就是一个小房间内住两个人,每晚只需要一百文。”
和别人同住一个房间,李菱是万万不愿意的,想到包袱里周坚送的金银珠宝,她便要开口包下天字号房。
就在这时,一股恶臭飘来,一个尖刻的声音响起,“小二,老子要住店,天字号房给老子。”
李菱强忍住掩鼻的冲动,转身一看,只见一个三角眼,老鼠须,道袍破破烂烂,头发似杂草,浑身脏兮兮,年约六旬的老头走了进来。
店小二一见此人,脸色立刻变得比苦瓜还苦,哭丧着脸说道:“风仙师,不是小的不让您住,实在是天字号房间,已经有人住了,再说了,您还欠两个月的房钱没给呢。”
仙师?不是吧,这个比乞丐还像乞丐,比疯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的糟老头子,还是个仙师?李菱吃惊的都闻不到那熏死人的恶臭了。
那糟老头一翻白眼,鼻孔朝天道:“臭小子,敢哄骗你风爷爷,老子明明听到你说还有一个天字号房间。”
店小二倒也机灵,立刻一指李菱道:“可是这位小客官比您老先来,自然是她先挑。”
对这位疯子一样的风仙师,店小二是头疼不已,这里的凡人见的仙师多,再加上他们的东家都是有修仙家族撑腰的,因此并不怕这些散修,对仙师虽然也还是尊重恭敬,却不会卑躬屈膝。
李菱还处于石化状态,倒是这糟老头终于将朝天的鼻子向了地下,瞥了李菱一眼。但随即,震惊之色出现在他眼中。
上上下下打量了李菱好几遍,风仙师眼珠一转,随即惊喜道:“乖徒儿,为师找你找的好苦啊,天可怜见,终于让为师找到你了,来来来,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快收下。”
说完,在破道袍里东摸西摸,摸出一个瓷瓶,就要塞给李菱。
李菱后退两步,前世要尊重每一个人哪怕是乞丐的教养让她勉强没有露出嫌恶之色。
“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怎么能要你的东西。”李菱本能的和这疯老头讲道理。
“哎呀呀,我是你师父啊,不要紧,以前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你叫我风师父就好。”风仙师笑眯了眼,一副我很慈祥,我人很好的表情。
李菱没再说话了,当然也没伸手接他递过来的瓷瓶,只是一副看着一个疯子的模样。
“乖,快叫风师父啊,要是嫌麻烦,叫师父也行。”风仙师一副哄三岁小儿的模样。
李菱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店小二说道:“这人是不是个疯子?”就算对方是修士又如何,难道还指望能和一个疯子客客气气?
店小二苦笑道:“这位仙师不是疯子,他只是姓风。”
风仙师一听,不干了,气得老鼠须一翘一翘的,“小娃儿好没眼色,老夫是看你资质不错,起了爱才之心,才要收你为徒的,你竟然骂师父是疯子,真是大逆不道。”
李菱也来气了,怒道:“我并没有要拜你为师。”
谁知这老头一见李菱生气,他反而不气了,再次笑眯眯的说道:“乖徒儿,你不肯拜我为师不要紧,反正为师是认定你这徒儿了,乖徒儿,快把天字号房间定下来,咱们师徒两进去好好聊聊,熟悉熟悉。”
李菱差点将前世网络上的‘卧槽’两字给骂出来,这死老头哪里是疯疯癫癫,他根本就是看上天字号房间,然后想让自己当冤大头罢了。
算了,同为修士,他落魄成这样,也着实让人可怜,自己就当施舍乞丐了,给他点银子好了。
当即从包袱里摸出一锭银子,丢给店小二道:“把天字号房间给他住吧,房钱我付了,我去别家住去。”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哪知这风老头双手一伸,拦住她,跳着脚叫道:“乖徒儿,师父可是要和你在一起的,你真要走,那就把银子收起来,咱两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