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子时树下。
只见得几百年不曾动过的泥土翻动,一片片花瓣开始飘落了下来,最后落在夜子时的坟头上。
一时间,天地变色,风云交叠不止,原本晴空万里,却在此时变得灰蒙蒙的,让人觉得压抑。
突然之间,一阵怪风吹过不动乡,不少的村民们都在抬手遮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我就说我不死,老天爷也帮我了。”
“该死,村长....刘二这怎么办啊?”
如今天地间怪风大作,风云变化不断,就好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让村民们觉得害怕。
并且,这地方只笼罩在不动乡的上空,其他人地方均是没有异变。
“余姑就是最大的仙人,还有人比她厉害吗?”村长喊道:“立刻把刘二带到祖宗灵位前正法,当年先祖们和余姑定下约定,我们绝对不能食言。”
“是,村长!”
一些年轻力壮之人来不及挑断他的手脚,只能立刻带着他前往供奉灵位的大屋中。
至于刘二的爹娘自然是不会答应,但在村长多次劝阻之后,他们终于是醒悟了过来,不在阻拦。
一阵阵的怪风之下,刘二的爹娘痛哭着,被村民们搀扶到了屋内,开口安慰着。
若是这刘二是为了保护村子被人杀了,他们绝对会出去给他报仇,可眼下却不是。
他出卖了先祖和余姑的约定。
轻者,挑断手筋脚筋,由余姑逐出村庄;重着,直接在先祖灵位前直接正法。
这是先祖们早就定下的祖训,却非余霜。
这几百年来虽也出过这样的事情,但均是被驱逐出去,就连村子的亲人也不厉害。
数次事情中,大义灭亲的村长不在少数,他们的灵位被各家供奉,受他们香火之礼。
但这一次可不一样,这一次直接是进村了,这不仅仅是泄露秘密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食言。
......
嘭!
突然之间,一只大手从泥土之中钻了出来。
这只手白皙无暇,尘土不沾染丝毫,甚至连露水都不曾沾上。
很快,土堆翻动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夜子时,就这样破土而出,从泥土中一步步踏出。
他手持长剑,白发苍苍,身材魁梧,当年的破败之躯已经不再,彻底修复了过来,灵魂回位,火灶爷耗费半数修为,八成血气将他从死亡之地拉了回来。
这是火灶爷的恩,夜子时还不完了,所以在厄境之地时,他正式拜师火灶爷,以终生偿还。
看着漫天的妖风怪风,夜子时大喝一声:“定!”
顷刻间,天地恢复正常,数百年的沉土,数百年的冥想,如今的他强大到连天道都不敢惹。
今日他破土而出,天道欲要灭他,但就在那一字吐口而出时,天道便是收手了,不再与其作对。
他死而复生,有违常理,违背天道之论。
长剑舞动,夜子时赤脚朝着那村中道路中走去,白发吹起,眼眸清澈无比。
“不动乡....”
看着眼前熟悉的村落,熟悉的一切,夜子时一眼便是认了出来。
随后,他扭头看去,发现叶潇潇的石碑就在自己坟墓的一旁,那土之下便是叶潇潇的身体,但早已腐烂成灰,他另类成仙,又有帝桓加持肉身不腐,这才没被大地吸收灵气而化作烂肉。
夜子时低语:“时光荏苒,潇潇....我会去众母长河找你的,千万别去轮回路,千万别去。”
话音落下,夜子时手持长剑一步步走出,来到了村中小道上。
几十个村民看着身穿白衣,赤脚站在街道上夜子时,都是疑惑不已。
他们面面相视,不知道这人是谁。
村长活了几十年,一眼便是夜子时的不凡。
只见他一步步走来,双手抱拳,问道:“敢问小兄弟,你为何来这个地方?”
“小兄弟?”
夜子时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人早已不是当年的人,连当年的血脉也没有了。
在沉默半晌后,夜子时缓缓点头:“对啊,他们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了。”
众人站在村长后面议论不已,都是在猜测着这人是谁。
村长犹疑了片刻,又是问道:“敢问小兄弟可否是路过此地,若是的话,我送送你?”
“我就是这里的人。”夜子时看着熟悉的一切,说:“我是村长爷爷的孩子,我千年前便是在这里长大,论辈分,你们该叫我?先祖?还是老祖宗?”
“千年?”
“这人到底是谁啊?”
“难道和余姑一样是仙人吗?”
“....”
听着夜子时这有气无力的话,村民们面面相视,村长想了想,选择了跪拜下来。
他虽然已经老了,但还不糊涂。
余姑活了几百年不死,那这人如何不可能?并且他身上那般气质,让人感觉如梦如幻。
见到跪拜的众人,夜子时没有说话,朝着那间屋子走去,当他踏上台阶,看着地上的鲜血时,眉头微微一皱。
随后,他继续前进,推门而进后,发现了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
那是过去的夜子时,和现在的夜子时大有不同,虽容貌差不多,但气质相差太多了。
画上的夜子时傲气凌人,手持战枪就好似天下无敌,就好像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退缩。
而如今的夜子时,却是没有半分杀气,安静无比,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种莫名的道韵。
他并未进去,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将房门关上了。
“余霜在哪儿?”夜子时问道。
“您是说....余姑?”一个妇人问道。
“对。”
夜子时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余霜更换称呼,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要在一个活上几百年,就不可能瞒住所有的事情。
一个孩子立马说道:“余姑被一群士兵给带走了,是离城的人,刘二泄密的。”
看着那孩子的眼睛,夜子时的脑海中登时就出现了之前的事情。
随后,他看向那屋子,微微叹气,说:“把这一家人放了吧,今日余姑和我都不会回来了,恐怕下一次回来,就是千年之后,万年之久了,这里的一切本不该存在的。”
话音落下,夜子时袖袍一挥,所有人眼中无神,有关余霜的一切和今日的事情,全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