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是活的你,还是死的你。”田云戏虐,引得盟军将士轰然大笑。唐澋稽听后,全身颤栗,双手紧握着黑金枪,若不是唐洐信拉着,唐澋稽早已冲过去。田云继续来到第二个囚车,脸上一抹嗜血的笑容,而后将那人拖了出来,让人缚住其手脚,田云亲自开膛破肚,顿时肠流满地,腥不可闻,那人连连惨叫,引得盟军一声惊呼。田云扭头看着唐澋稽,笑意盎然。
而对面的唐澋稽,手握着精钢枪杆滋滋作响。这是他的亲人,往日间虽说并未有多少交集,但是如此对待他们,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忍受的。看着唐澋稽的样子,对方的将领纷纷取笑,只是就在他们猖狂之际,却忘记了唐澋稽背后的四万大军。这些人多数是镇北营士兵,唐澋稽向来与士兵同甘共苦,深得士兵爱戴,且又与唐澋稽南征北战多年,岂能眼睁睁看着主帅受辱。
一声声凄惨叫声持续了一刻钟方才停止,那人此时已是奄奄一息。田云将其踢翻在地,又走向下一个囚车。此时姜越突然一声大喝:“杀尽天下敌。”,四万大军带着无尽的愤怒奔向敌军,镇北营成立三年,从未受此侮辱。唐澋稽一马当先,直冲着囚车而去,要将剩余的四人救出。只是对方早已预料,待唐军冲锋后,便立刻将囚车拉回到己方阵中。唐澋稽长枪飞舞,挑落一个个挡在前边的士兵,而唐军跟随唐澋稽更是犹如一只巨剑一般,直直刺入了盟军中央。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都让这片天地感到颤栗。唐澋稽一路追下去,却始终不能拉近于那几辆囚车的距离,这是他们故意而为,就是要引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唐澋稽深入盟军,而后斩杀之。
不知不觉,唐澋稽快要脱离唐军的阵型,独自深入盟军之中。而田云站在求囚车上,依旧用尽各种手段一个一个的折磨着,刀砍斧凿,削足锤脑,无所不用其极。即使在这嘈杂混乱战场中,唐澋稽依然能够听见那几人的惨叫声,一声声拨动着唐澋稽紧绷的神经。虽然不知道小黎的真实身份,但是能与唐澋昭等人相伴,必是唐澋稽亲近的人所以田云将小黎留到了最后。
小黎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那五人毙命,血腥画面让得她干呕不止,只得蜷缩在不大的囚车里,盯着不远处的浴血奋战的唐澋稽,泪流满面。此刻,她在害怕,并非是害怕自己的命运,而是害怕这会是与唐澋稽的最后一面。看着前方,满身血污,挥舞着长剑,斩杀源源不断的士兵,死命要奔向这里的唐澋稽。她心中第一次后悔,她害怕若是唐澋稽此刻有失,纵万死亦难安。田云看着拉近距离的唐澋稽,也是急忙搭弓射箭,射向唐澋稽。堪堪躲过了此箭,唐澋稽并未在意田云,而是急于走进小黎的囚车方向。这般无视,田云原本喜悦的脸庞再次蒙上一层寒霜: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动作,在麟阳城,他被唐澋稽羞辱。未曾想到,如今在这种局面,他又一次被同样的表情,动作所羞辱。
这种赤裸裸的不屑,更让他恼怒。召集周围的人,集中所有弓箭向唐澋稽方向射去,手持长枪挑落了大部分箭矢,然而还是被射中右臂,惹得小黎一阵惊呼,眼泪再一次留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她在心中懊悔,原本以为回来后能为唐澋稽分忧,如今却让唐澋稽涉险。拔出箭矢,扯下披风包住伤口,唐澋稽又一次开始战斗。
整整一个时辰,唐军与盟军的战斗仍未停止。唐军此刻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让盟军深感意外。但是纵然精神力量再强,在实力面前也无法长久支撑。果然唐军的突围速度开始降了下来,姜越作为最冷静的一个人,早已观察到盟军左翼因为是青军和盟军之间的衔接处,漏出了一定空隙。纵马前往唐澋稽处,看着其在最前方,浴血搏杀,一副不救出那几人不罢休的样子。姜越无奈,今日的唐澋稽已然失去了理智。姜越被保护着慢慢向前,来到唐澋稽面前,姜越大声喊着:“我们不能从这个方向突围,左翼有破绽。”
此时的唐澋稽方才看向姜越示意的方向,“我得救出她。”
姜越无奈,“你不能让四万人陪你冒险,你忘了,我们还有重要任务。”,唐澋稽摇头,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前行厮杀。如此时机,稍纵即逝,不容犹豫。看着囚车内的少女,姜越一声叹息:“今日要做个坏人了。”,在姜越心中,唐澋稽和这个少女完全没有可比性,若是唐澋稽有失,整个唐军立时奔溃。
小黎在囚车上,看着姜越和唐澋稽说话后,唐澋稽看向某处之后,摇摇头,又看向了她。小黎心中虽不知军事,但是服侍唐澋稽这么多年,小黎对其相当熟悉,从唐澋稽的动作中,她看出了一丝犹豫。在如今的这样的情况下,唯有唐军和她能够左右他的行为。随着囚车移动,小黎隔了一会儿后再次看到唐澋稽。不过唐澋稽身边的年轻人却对做了几个动作,小黎也是清楚了那人的意思。
姜越此时指了指小黎,而后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而后又指了指唐澋稽,做出了撤离的动作。如果小黎一直活着的话,唐澋稽今日是不会离开的,唯有小黎自裁,才能让唐澋稽死心,率军突围。
小黎眼含热泪,若是失去自己的性命可以换得唐澋稽的安全,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缓缓站起身,伸出手对着唐澋稽所在的方向一握放在自己胸口,像是要将唐澋稽深深印在心中。而唐澋稽看着小黎的动作,心中预感不好,他已经看到了小黎眼中的诀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