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杀神王铮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甚至,稍微夸张点说,乞丐行乞都不需携带打狗棍。
但凡野狗敢冲着乞丐狂吠,只要大喊一句‘杀神王铮来了’,马上就能把野狗吓得如见鬼魅,顿时就会一哄而散,逃的无影无踪。
真正知道内情的皇上、房相和柴公公遍寻不见。唯一能确定的是,小李公公确实去过王铮家里传旨,把王铮给撤职夺爵了。
于是,大家根据传闻里对王铮的印象,开始自行脑补,从王铮被撤职夺爵这件事,脑补出了几十个版本。
说什么的都有,千奇百怪莫衷一是,版本也是各不相同。钱望越是打听王铮的事情,得到了消息就越乱套。
甚至最后,说王铮禽兽不如,连七八岁的小女孩儿,都不放过的传闻也出来了。
这么说的人言之灼灼,说他亲眼所见,王铮在前些天,把一个年仅七八岁,长得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坯子,抱进了他的大将军府。
期间,在把那个小女孩儿抱进他家的路上,王铮就肆无忌惮地,对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上下其手。
他把那个小美女抱进大将军府会做什么?这还用问吗?就王铮连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都不放过的秉性,他会放过那一位小美女吗?
这事儿确实有过,王铮在大将军府居住的那些天,在长安街恰巧碰到了,出宫找他玩的小公主郑瑾。
他很喜欢郑瑾的可爱,郑瑾人小鬼大,也早把他当成了未来的夫婿,更喜欢他。
于是王铮和郑瑾说笑着,挠着她的胳肢窝呵着她的痒,就把郑瑾抱进了大将军府玩耍。
可这事儿传到现在,竟然也是被传扬的面目全非。
要说别的钱望可能还会相信一点,这一点他是绝不会信的。
自家的孙女儿千娇百媚,水灵灵的,正是花季的年龄。他王铮还看都不看一眼,他会看上年已八十鸡皮鹤发的老婆婆?会看上一个,还没有发育的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心里扭曲玩弄娈童的,钱望见得多了,可扭曲到这种地步,竟然还喜欢老婆婆的,估计世上也可能会有,但绝对不会是王铮。
他向来眼高于顶,能被他看得上的女子本来就不多,仅有的几个,也均是绝世倾城的罕见姿色。
听传闻说,连洛阳公主郑妽,跟着他同吃同住一个多月,该做的不该做的估计都已做过了。
可他现今,对郑妽的态度还不是太好,动不动就对郑妽横挑鼻子竖挑眼,很少见他的好脸色。
有郑妽这个高贵公主的例子,他还会喜欢别的女子?
看来,王铮犯了王法是真实的,被撤职夺爵也应该是真实,至于别的,能相信的不多。
因此,钱望后来也不打探消息了,他直接下衙,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家人不再担心,下人们也该干嘛干嘛。
因此,第二日,昨晚分别在时蓉和肖瑛的身上,不偏不倚,每人两次管饱,发了四次火的王铮,神清气爽地去了刑部的公堂。
王铮虽然是上京城,甚至是全大郑的名人,可见过他的却是极少。
今日碰巧又是十日一次的大朝会,四品以上的文武都去太极殿了。
四品以下级别不够的,也均是待在衙门里,和昨日一样,依旧是无心做事,都还在议论王铮的事情。
经过一夜的发酵,他所有的熟人,都忙着打探他的消息,哪还有工夫在大街上闲逛。
因此,直到他带着四个亲兵,一摇三晃地进了刑部的公堂,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一个熟人。
刑部大堂的值衙监正魏新,听小吏汇报说,杀神王铮来自首了,顿时就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
现今,上京城里的大郑百官,因为他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沸反盈天。
传闻说,他不是畏罪潜逃了吗?他怎么会来自首呢?
你怎么不有多远跑多远,怎么能来自首呢?
你这不是找死吗?你这不是给刑部找事做嘛?刑部的小衙门,可招待不起这位杀神啊!
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能说,有人自首就得受理,别人担当不了,还必须监正魏新亲自受理。
于是,心里很苦的魏新,在派人火速通知,刑部左右侍郎和尚书以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迎接王铮。
他哈着脸腆着笑容,亲自把王铮请进大堂,然后吩咐小吏,为大将军奉上衙门里最好的茶水。
虽说王铮已经确定,被皇上下旨撤职夺爵了。
可他的军功谁也抹杀不了,他为大郑做过的那些利国利民的事,谁都记在心里,大家都念着王铮的好。
再说,别看他今日被下旨撤职夺爵了,说不定,明日他就能起复。
他一旦被起复,肯定是官复原职爵归原位,就还是朝廷的重臣,就还是一言不合,就敢和代老将军当着皇上的面,在太极殿上厮打的辅国大将军。
哦!上一次,他和代老将军的厮打,是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可他既然敢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胡闹,那么,在太极殿上再闹一次,也是极有可能的。
因此,仅是个从六品下刑部监正的魏新,是绝对不敢落井下石,得罪王铮的,他还没活够。
“你叫魏新?是这个衙门的监正?”王铮喝了口茶汤,然后皱了皱眉。
茶汤里的盐放多了,有点咸。
魏新一看王铮皱眉,顿时心里就直犯嘀咕,生怕一着不慎,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他这个从六品下的监正,跟正二品的王铮比起来,连鸟毛都不算。
平时,和王铮说得上话的,最低级的官员,也是正四品上的六部侍郎,他这个六品官,连挤到王铮的跟前,和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是是,下官正是,请大将军吩咐。”魏新的态度特别恭敬。
已经去通知侍郎和尚书了,他现在,别的事和王铮说不说都行,先保住自己的脑袋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杀神一怒,血流五步,他真的承担不起。
“你怎么能这样?”王铮皱眉问道。
魏新一愣,吓了一跳。咋了这是?我说错啥话了?
“现在,你是审案的官员,我是罪囚,别弄反了。该问什么你就问吧!用不用戴上手铐脚镣?”
魏新一听王铮的话,顿时大惊失色,他怕王铮已经发怒了,这是在说反话。
“不敢不敢,下官决计不敢,大将军有大功于社稷黎民,怎能会是罪囚?那些无知之人的闲言碎语,大将军休要理他。”
“无知之人?”王铮瞅了瞅魏新,然后嘿嘿笑道。
“这话是皇上说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让我今日一早来刑部的大堂受审。他的话我可不敢不听,我这不来了,你快问,问完给我找一间干净的上房,我忙死了,还有事做。”
“老老头子?”魏新大骇,敢这么说皇上的,整个大郑估计都不多,有可能还是独一份儿。
听传闻说,房相因为经常被他怼的半死,和王铮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颇为忌惮杀神王铮,看来是真的。他都敢这么说皇上,那他就更敢怼房相了。
魏新始终不敢给王铮录口供,不过,得到消息的刑部左侍郎左洪,一看刑部尚书还在太极殿里议事,他是刑部第二人,无奈之下,只能极不情愿地,亲自上阵接待王铮。
由于怕王铮等急了发火,他不敢怠慢,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很快就来到了刑部设在长安街的审案大堂,魏新终于解脱。
“啊!左侍郎亲自来审问王某了?那就快问吧!”
看到左洪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腆着笑容进了大堂,王铮就没挪窝,依旧大剌剌地坐在上首说道。
王铮即便已经被撤职夺爵,现在算是个普通百姓,可他大将军的威仪依旧很足。
“哈!大将军说笑了,除了皇上,谁敢审问大将军呐!下官是怕属下怠慢了大将军,这才匆匆赶来。”
“也是,皇上的旨意是拘押待审,那就给我安排个囚室吧!”
刑部的大牢阴森恐怖,关押的均是朝廷重犯。好在现今的政治还比较清明,犯人还不多。 左洪不敢给王铮安排普通的囚室,直接领着他走到了最后面。
这里的囚室基本上都空着,很安静,算是刑部大堂里的高级套房。不是高干罪囚都没权利住。
而王铮是高干中的高干,他的待遇当然特殊。
王铮站在囚室外看了看,然后耸了耸鼻子,皱着眉问道。
“你就让我住在这?”
“大将军,这已是刑部大堂最好的囚室了。”左洪苦着脸说道。
他就知道王铮不好伺候,果然被他猜中了。
“阴暗,潮湿,不见阳光,我家的狗窝都比这强,换。”
王铮没胡说,他家小狼的狗窝,的确比这间囚室的环境还好。
“大将军,没有比这一间囚室更好的了。”监正魏新也苦着脸说道。
“那好吧!”王铮貌似很好说话。
“卫安周强,就这了,把地图挂上,把火炮的图纸了啥的都给我摆上,只要有人承担得起泄露军机的大罪,我住哪里都一样。”
“诺。”周强答应一声,带着卫安和另外两名亲兵,弯腰进了囚室,然后哗地一声张开了一卷地图,挑出一张燕云十六州的,四人扯开地图的四个角,周强从兜里掏出王铮发明的图钉,就要订到墙上。
“哦!不不,别别,周将军,先别忙着订地图,咱们换个地方,换个地方。”
这一下,左洪和魏新都急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军事行动,年后就要开战,现在还是大郑朝廷的绝密。
别说是他们一个刑部的侍郎一个监正了,就算是兵部,兵部侍郎以下的官吏,开战前也没权利知道,这个绝密军事行动的具体内容。
现在,王铮住在这里,以后肯定会人来人往,即便别人不来,就是他俩也不敢看地图一眼。他们俩,真的承担不起泄露军机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