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歌儿不知道,自己那天的行为被人分析了个透透的。
她现在烦到想揍人。
原本,那位厉大少爷对她闫歌儿是没有什么念头的,婚约也早就解决了,可在那晚和她喝酒之后,他却对她表现得念念不忘。
还说什么“对着那些再漂亮不过的女明星,我提不起任何胃口了。闫小姐,你可要对我负责啊。”以此为理由,天天来纠缠她。
闫歌儿不胜其扰,只想拿扫帚轰人。
偏偏他的手里握有照片和视频,她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于是在这种焦虑里面,她对程金风就有了一丝丝的怨念。
怨他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来接她,还让她被人威胁。
闫歌儿心里的怨念,在知道许音然常常去找舒沉婉的时候,更是到达了一个顶峰。
许音然的大儿子发烧将近一个星期,反反复复怎么也好不了。钱花出去不少,可烧就是不退,到最后都发展成了肺炎。
钱不钱的先另说,孩子遭罪实在让人心疼,于是许音然厚着脸皮找舒沉婉帮帮忙。毕竟沉婉是个医生,许音然总觉得找自己人,细心点,总能快点治好孩子的病。
医者仁心,舒沉婉就算和许音然有过不愉快,也不会不管孩子。更何况,上次小宝的事件里,许音然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都能捐出五百元,说明她是个心肠极好的女人,只是当年的心走偏而已。
二人的隔阂一消除,又恢复了以前的好友关系。这几天她们二人都走得很近,但大多数讨论的都是孩子病情。关于婚姻和事业的话题,舒沉婉总会尽量避开。
闫歌儿知道这件后,觉得舒沉婉太过心软。
这天,闫歌儿来医院找舒沉婉,发现她果然又利用下班时间来陪伴许音然的孩子。她有点生气,忍不住说:“音然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许音然的孩子已经彻底退烧,再住院观察一两天就能出院。孩子精神一好,就缠着舒沉婉不放。
舒沉婉抱着孩子,奇怪地问:“歌儿,你要和音然说什么,我不能听吗?”
闫歌儿淡淡地说:“你别管,反正我有话要跟音然说。”
“沉婉没关系的,那我去和歌儿谈点事。”许音然最终还是跟着闫歌儿走了出去。
走到走廊外面的阳台上,闫歌儿直接质问许音然:“你到底是几个意思,整天缠着沉婉,有什么企图?”
许音然知道她以前做的事情确实不厚道,歌儿会怀疑她也是正常的。
她低着头小声道歉:“歌儿,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软弱,总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刘上丰会那么卑鄙无耻……”
“停!”闫歌儿打断许音然的忏悔,“早干嘛去了?你对自己的丈夫心软却跟我和婉婉面前横,当初不是很拽吗?现在在这里装可怜了?谁给你的脸?”
许音然更加惭愧:“歌儿,真的很对不住……”
闫歌儿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别跟我说这种话。要真觉得抱歉,以后离婉婉远点!”
许音然诧异了一下,连忙解释:“歌儿,我孩子发烧一直不好,刚好沉婉又是医生,我只是想让她帮帮忙。你放心,我不会占她的便宜……”
“婉婉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儿科医生,她能帮上什么忙?”闫歌儿恶劣地看着她,“她心肠软,对谁都不忍心。但你想利用这点欺骗她,我可不答应。”
许音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歌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找舒沉婉帮忙,真的只是想让孩子少遭点罪,根本没有多想别的。
“你刚刚离婚,身上没钱还带两个拖油瓶,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想哄着婉婉出手帮你?当初你可是说过不让我们管闲事的。现在落魄了又想利用婉婉的善良吗?可惜,姜慎已经破产,你在沉婉身上也骗不到几个钱的。”
许音然震惊地看着闫歌儿。
她没想到昔日最要好的朋友,竟是这般看待她的!
不过这也算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歌儿这样对待她。
许音然又羞又自卑,眼眶一下就红了,“抱歉,我明白该怎么做的。”
说完她怕闫歌儿看到她哭又说她装可怜,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走。
“你明白就好。”看着许音然微微有些弯曲的后背,闫歌儿又有些心软。但最终岀口的话却只是伤人利器,“自己选的路,好不好走都不要再去打扰别人。”
许音然的肩膀一抖,眼泪终于掉了出来。但她最终还是慢慢挺直腰杆,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她回到病房的时候,舒沉婉正在跟她的大儿子刘星朗玩得开心。
星朗假装自己是一只足球,从床那头一滚,直接滚进了舒沉婉的怀里,笑眯眯地仰着头说:“舒阿姨,我进球啦!”
舒沉婉搂住他,同样笑道:“小朗真厉害。以后肯定会是个了不起的足球运动员。”
星朗今年接近四岁,刚刚懂事的年纪。
许音然自从和刘上丰闹离婚后,就整天忙着奔波赚钱,根本没什么时间好好陪过儿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儿子笑得这么开心了。
她站在门外看得眼眶发红,觉得很对不起儿子。想让他和舒沉婉相处久一些,多存点快乐以备以后慢慢回忆。可是又想到刚才闫歌儿那怀疑的目光,最终还是狠心打破病房里的欢乐。
她扬声叫:“沉婉,小朗。”
一听到许音然的声音,刘星朗马上看向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妈妈,我刚才进球啦。”
许音然摸摸他的头顶,笑着说:“小朗真聪明。”
舒沉婉见她眼睛红红,就猜到闫歌儿可能和她说了不太动听的话。忍不住说:“音然,歌儿那直来直去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不管她说了什么,你不要太见怪。”
许音然点点头,“我知道的。”
她伸手把刘星朗抱回自己身边,哄他睡着了。之后就低声说:“沉婉,小朗的病已经好了,以后你就不用再来看他。毕竟我才是他的母亲,虽然没什么时间陪他,但你一个外人,就不必太过殷勤了。”
看着舒沉婉疑惑的表情,她狠了狠心,继续说:“这些天真的很感谢你肯来照顾星朗,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后一定会还你。只是,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小朗了。”
说完就抱着儿子走出病房,去找医生说明天出院的事情。
舒沉婉真是哭笑不得。
她知道肯定是闫歌儿跟许音然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才会让音然突然也说这么奇怪的话。
这俩人,在大学时就不怎么对付。现在都毕业那么多年了,经历过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还是没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