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沉婉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险险避过了一场风波。
吃完饭和闫歌儿回到工作室,她才说:“歌儿,任何人都会犯错的。音然当年对我们的态度也许不好,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她现在都这么艰难了,我们就不要,再跟她过不去了。至少,再见到她时,假装看不到就是,好不好?”
闫歌儿一肚子火气这才稍稍消了一点,“说好的,看见她就当看不见。她不把我们当朋友,落难时,也别想着我伸手帮她一把。”
舒沉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她专心工作,别想太多没用的事,之后就转身离开。
她没有拦车,而是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
去年再见许音然时,是大冬天。那时候她就应该去看看她的,结果却因为自己麻烦事一大堆,所以才下意识把那事忘了。现在音然身上发生那么多事情,也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再见她。
她还是,别去她面前凑让她不自在了吧。
最多找人注意一下刘上丰,至少可以防止他再去伤害音然。
其实,舒沉婉对音然的遭遇真有点感同身受。大学毕业后,她们都所嫁非人。但不同的是,她跟卫东寻闹翻时,有歌儿帮她,还有姜慎包容她。音然却孤身一人,无人可依靠。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年幼的可怜孩子。
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总免不得遭人非议,音然现在肯定过得很艰难吧。
希望她能把难关熬过去吧。
现在是盛夏,最热的天气。室外温度更是节节攀升,没走多久,舒沉婉就满身大汗了。她找个荫凉的地方坐下,给姜慎打电话。
没多久,姜慎就找到她了,看她一脸迷茫地坐在大马路边,有些担心。
一把将她拉起来,关切地问:“婉婉,发生什么事?”
舒沉婉抬头看着姜慎。
这是姜慎,是她的救赎,更是她的丈夫。
还好,离开卫东寻后,她遇到人是姜慎啊。
可她是姜慎的什么?自从遇见她,姜慎就灾难不断,连公司都保不住。她还曾经矫情地瞒着他吃过避孕药,那种事多伤男人的自尊啊,结果姜慎却选择无条件原谅了她。
他待她这么好,她要怎么做才能好好报答他?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伸手抱住他,闷闷地说:“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这才分开多久?婉婉也学会说好话哄我开心啦?”姜慎一笑:“嗯,我很开心。”
舒沉婉撒娇一般:“不是哄你,就是想你了。”
“到车上说,外面太热了。”
让她坐进车里,又替她系好安全带,姜慎也没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径直把车开回家去。
舒沉婉有些疲倦,恍恍惚惚就进入了睡梦里。
她做了个怪异的梦。梦里面她在后面追着姜慎跑,却怎么也追不过他的大长腿,她重重地摔了一跌,喊着让姜慎等等她,可姜慎恍若未闻,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
这个梦太过真实,她醒过来的时候,满头大汗。
姜慎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膀,轻轻地摇晃:“婉婉醒一下,是不是做恶梦了?”
过了好一会舒沉婉才彻底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在说:“我怎么睡着了?”
“最近累坏了吧。”姜慎怜惜道:“我本意是不想你太过辛苦。但也知道你不听劝,所以我也不能说你什么,总之你要注意身体,别为了学习和工作,连身体都顾不上。”
“我明白。”舒沉婉故作轻松地说:“医祖班还有那么久才开课,我至少还有二十天的时间不用上课,也不用回医院工作,这段时间一定能好好休息。”
姜慎拿她没办法,只能暗地里计划着,等到临溪镇,得时刻盯着她作息和吃饭才行。
沉默地替她把安全带解开。二人下了车,刚回到家门口,突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小宝!小宝你怎么了!”
是隔壁刘奶奶的声音。
舒沉婉和姜慎对视一眼,连忙跑过去。
小宝不知怎么晕倒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地上,不管刘奶奶怎么喊叫都没有反应。旁边围了一堆的邻居,他们当中已经有人帮忙叫救护车,但等救护车来也要一段时间。
舒沉婉朝人群里挤:“让一让,我是医生,让我进去看看情况。”
所有人都赶紧让开一条道来。
舒沉婉蹲在小宝面前,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又摸到她小手冰冷,心里一沉。
这是……
她不敢乱下猜测,扭头对姜慎说:“我们先开车送她去医院。”又看向刘奶奶:“您跟着我们一起吧。”
刘奶奶早就慌了神,舒沉婉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姜慎快速把车倒出来,舒沉婉横抱起小宝,让她平卧在车后座上,又把车窗打开保持通风,嘴里喊着:“姜慎,要再快点!”
小宝越来越白的脸孔,让舒沉婉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姜慎冷静地掌握方向盘,连闯好几个红灯,用了比平时快一半的车时到达医院。
正好付医生今天没有排手术,舒沉婉向他说明小宝的情况后,他立即同意接收小宝,并且迅速安排好人手过来进来抢救。之后,舒沉婉也穿上无菌衣,跟着付医生走进急救室。
姜慎在门外说:“你别太担心,我会在这里陪着刘奶奶。”
舒沉婉点点头,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不太愿意相信。
等红灯一灭,付医生和舒沉婉一起走出来,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刘奶奶一看他们这样的表情,觉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紧张地问:“怎么样?我的外孙女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重度贫血,低血糖低血压,心律不齐……”付医生缓缓说出几个症状,最终很沉痛地道出结论:“是血癌,晚期。”想起刚刚检查出来的数据,他忍不住说:“你们做大人的太粗心了,怎么闹得这么严重才送医院?”
听到付医生宣布的结果,刘奶奶只觉得脑袋发蒙。她愣愣地看向舒沉婉,“小舒,血癌是什么病?”
看着老人家脸上的迷茫无措,舒沉婉的心里很不好受,低声解释:“就是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