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浴室的门打开，姜慎走出来了。
舒沉婉赶紧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身边的位置一沉，姜慎躺了进来。
咦？
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
舒沉婉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就见姜慎单手支着一边脸颊，正认真看着她，英俊的面容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装睡被发现，她有些呆。
“姜慎，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什么时候愿意睁开眼睛看看我。”姜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又俯身过来抱她，察觉到她浑身紧僵，更加好笑。
“婉婉，我们太久没在一起，你对我的靠近似乎比以前更敏感啊？”
舒沉婉脸都快烧着了，“才，才没有呢。我是真的累坏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
姜慎俯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天知道这个月以来他有多想她？忙起来不分昼夜时倒没有多大感觉。但是等稍稍一闲下来，就会想她想到心脏发酸。
这个女人，怎么就能把他拴得死死的呢？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他……这个念头一起来就被他牢牢摁住，沉婉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妻，彼此之间再没有任何秘密。他们是注定要恩恩爱爱，永远在一起的。
舒沉婉也很想他，被他亲得有点发晕，不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等姜慎离开她时，她的眼神都染上迷离，分明就是在发出邀请的信号。
姜慎强压下心里的欲念，却是伸手关了灯，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睡吧。我也累了。”
舒沉婉顿时有些怨念。
撩人的是他，现在却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搞得她多么不满似的。
黑暗中，她发了狠地朝他胸口砸过去。听到他低沉却透着疲倦的笑声，知道他赶路一定很辛苦，最终心一软，没再折腾他。
偎在他怀里，舒沉婉很快就睡着了。
她是真的累坏了。
姜慎却没有睡，他来临溪镇之前，有让肖原去查过，得知方天穆仍然停留在这里。
这个方天穆，既然那么不在意新到手的事业，那他明天就去好好探望他一番，顺便提醒一下，该还的债要还了。
舒沉婉次日去上课，照例被施教授一顿虐。这还不算，到结束课程时，施教授突然宣布论文要三人一组完成。
三十个学员刚好级成十个小组，由学员自动选择。
在这拨学员里，有个比较出名的医生，姓农，年近四十岁。不同于舒沉婉因为老是被施教授虐菜而扬名，他的理论知识非常渊博扎实。听说已经发表过好几篇高质量的论文，而且为人随和，所有学员都争着和他组队。
没有人愿意跟舒沉婉组队。
废话，听说这次论文的成绩最好的那三组人，在进修结束后，还可以继续留下来，跟着施教授去现场学习。
现场学习，可比课桌上的纸上谈兵，更让人渴望。
所有人都是发了狠地想争个好成绩，自然没谁发挥圣母圣父情节跟明显被施教授盯上的菜鸟组队，因为那是在找死。
最后，还是杨虹站出来，对舒沉婉说：“你跟我们一组吧。”
倒不是杨虹有多好的心肠，只是人数就那么多。优秀的人都跟着优秀的人组合去了，剩下那个理论知识同样不太好也没人肯要的年轻小伙子唐飞，只能不情不愿地和杨虹合作。现在听到她还邀请舒沉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有没有搞错，我们都是成绩不算顶好的，凭什么还要带上这个最菜的？”
这话是毫不避讳地当着全体学员的面说的，引得舒沉婉瞬间成为全场关注点。
多数人面带同情。但为着能留下来继续进修的机会，谁也不会滥好心地说，你那么可怜我带带你吧。
也有人面露不屑和轻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关系户，都撞施教授的枪口上了，不知道自动消失，现在还要连累杨虹他们。
舒沉婉平时总是乐呵呵跟谁都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她骨子也同样有傲气。不然当年她家里那么恶劣的环境，凭什么能考上京大那样的名校。
凭的就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她对杨虹说：“谢谢你肯与我组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虹对她倒没抱多大希望。
她在医院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就属于面冷心热的那类人，通过爱的热量获得医院上下的喜欢。这次的进修名额也是大多数同事举荐，她才拿得的。她的医术普普通通，能来进修已经得之不易，如果还能继续留下来自然是最好的。但她对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所以倒没有像唐飞那样抱怨。
“你有信心是好事。不管怎么样我们努力一把，成绩怎么样，倒不是最重要的。”
杨虹对舒沉婉抱之以善意，但唐飞不这样想啊。
唐飞认为自己努努力还能抢救一下，但是加入舒沉婉这样的菜鸟，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同样属于没人肯要的角色，只能接受老好人杨虹的安排。
“有信心当然是好事，但没有自知之明，就很可怕了。”
甩下这么一句后，唐飞就走了。
他对论文的成绩不抱希望，所以对于论文的主题是什么，没有任何建议。这样也好，虽然不肯多出力，但至少不捣乱。舒沉婉这段时间一有时间就和杨虹泡在图书馆里翻资料。
为了论文，大家都忙得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时候抬头看着身旁一边啃馒头一边翻书的杨虹，舒沉婉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就像回到备考高中的那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了能考上心仪的大学而努力，悬梁刺股废寝忘食。
像施教授知识那么渊博的人，平时那种为了考级而产生的应付式论文，只怕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所以舒沉婉和杨虹必须全力以赴，以求能合力写出一篇至少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来。
舒沉婉提议把动脉瘤作为主题。因为这种病发率很低，医书上对此类病因的记载也很空泛，但恰好舒沉婉接触过两次这种癌，所以倒也算得上熟悉。
舒沉婉有实战经验，杨虹的理论知识虽然不算全面，但在属于她的范围领域里倒也是扎扎实实的，所以和舒沉婉配合得还算不错。不过，最后有一个难题，关于大数据，她们有点无从下手。
如果光从电脑上查来的资料，这种数据就太过广泛，没有说服力。可是时间太短，她们也不可能一本一本书地去查。
杨虹提议尽量略过大数据，舒沉婉暗道只能如此了。
只是这样一来，论文的水平多少会打些折扣，想想也挺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