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连忙叫人去找，很快就把关于舒沉婉的资料送了过来。
格尔翻开第一页。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以听到针落的声音，苏顺意兴奋得心脏突突地跳。她知道舒沉婉，在大学念过三四年医学，大四时跟着杨教授实习过一阵子，后来因为男童意外死亡的事没有继续从医。去年才重新入职，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左右的时光。这样的资历，怎么够格去参加进修？
付医生有几分担忧地看向舒沉婉，却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假装平静，还是无知无畏。
格尔很快就看完资料，啧了一声：“拿刀的时间才一年多？果然是只菜鸟。”
一时间，所有人看舒沉婉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
舒医生这下完蛋了，听说格尔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同样要求高。舒医生的菜鸟资料被格尔看过，恐怕要把她这个名额摘掉。
舒沉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想起去年在f国，她这个才拿手术刀一年的菜鸟，曾经在格尔面前班门弄斧，好像有点嚣张了。
瞧见舒沉婉的小动作，格尔的眼底升起点点笑意。但在众人的眼里，这是嘲弄和不屑的笑。
苏顺意喜不自禁，就等着格尔把舒沉婉臭骂一顿，然后踢除她的进修名额。相信经过这件事后，舒沉婉的名声就会彻底臭了。如果她再添把火让院长把她开除，那么整个京海，只会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苏顺意一个人自得其乐，越想越美，眼巴巴地等着格尔宣布结果那一刻。结果格尔只是评价了舒沉婉几句，就接着和院长说话，谈一些关于未来医院发展的畅想……
直到会客结束，格尔和院长握手说再见，都没有再提及关于舒沉婉的任何一句话。苏顺意有些着急，跑到门口拦住格尔，“威尔逊先生？您就这样放过舒沉婉了？”
格尔挑眉，反问：“这位女士，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苏顺意顿时涨红了脸。
格尔会恼火太正常，什么时间轮到她来命令格尔做事了？
她说不出话来，格尔似乎也没有兴趣等她组织语言，转身大步流星就走了。
宋教授瞪了苏顺意一眼，“跟我过来。”
一回到办公室，宋教授劈头就骂：“你简直是胡闹！格尔是什么人？连院长都要全程赔着笑脸说话的人，你怎么敢去拦他的路？还想左右他的决定？”
由于出身好，苏顺意虽然名义是宋教授的学生，但宋教授什么时候敢给过她脸色看？现在却为了个舒沉婉大声训斥她？
她委屈得眼眶发红，“那我该怎么做？特意让院长把名额落实到舒沉婉头上，就是为了引起格尔对她的反感。可是格尔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师刚刚为什么不说句话？”
“你呀。”宋教授有些头痛：“顺意，你的父亲让我照顾你，所以我时时照顾你的情绪，导致你养成这般唯我独尊的错觉。你太激进了，没准第一个引起格尔反感的人，是你。”
苏顺意蒙了，她顿时有些慌张：“怎么会这样？明明是舒沉婉资历不够还霸占进修名额，为什么被反感的人会是我？老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宋教授无奈地说：“我已经找人打听过格尔的落脚处。找个机会我们跟他偶遇，再请他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听说那些外国人都钟爱中国菜，我们带他尝尝中国的美食。融洽的饭桌，就没有谈不成的事情。”
苏顺意眼睛发亮，连忙说：“谢谢老师。”
“等约到格尔，你就在跟我身后。你要少说多看，好好观察一下，看看格尔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是！我都听老师的。”
苏顺意和宋教授谈过后，就一直找机会去偶遇格尔。偶遇了好几天，却意外地发现他在和舒沉婉单独吃饭。
没错，他们身边没有别人，而且二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舒沉婉和格尔吃饭的地方，是一个港式甜品店。她给格尔推荐了一款牛奶炖蛋的甜食，还让店员帮忙多加点糖。
“我听姜慎说过，你非常喜欢甜食。不知道我们中国的甜品，能不能让你竖起大拇指呢？”
格尔笑道：“姜慎不可能无缘无故与你谈论我。”
“听说你突然来中国，我就跟姜慎打听了一下。”舒沉婉笑得很坦荡：“毕竟我是个菜鸟，不知道你的来意，自然要先知己知彼啦。”
格尔大笑：“看来你还是很在意那两个字。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才不是什么菜鸟，你是一只精明的狐狸。”
正在这时，甜品上桌了。
牛奶炖蛋配了芒果和蜂蜜，味道浓郁清新自然。
格尔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很喜欢，端起来吃一口，只觉得满口都是果香味，他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
舒沉婉也吃了一口，突然抬头问道：“格尔，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中国交流中医学术？是姜慎请你来的吗？”
其实她也不信姜慎能请得动格尔这只傲慢鬼，但似乎除了姜慎，也没人会去办这件事。
“我与姜慎不熟，自然不是他相请。姜慎最开始是请我老师出马的，但我老师抽不开身，就让我来了。”
“我得听我老师的话，可我老师却听姜慎的。偏偏，好像，姜慎又比较听你的话。”格尔颇有些不忿地说：“我是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复杂的关系网。”
舒沉婉乐不可吱地加一刀：“所以，你得听我的？”
格尔这个倒霉的底端食物链者，居然混到了这种地步，要听一只菜鸟的话，真是够丢脸的。
不过，好在f国时，他和舒沉婉也算混得挺熟，勉强算得上朋友。对于朋友他还是蛮大方的，只要不是太出格的玩笑，他还能接几句。
“没错，我现在得听你的。所以你想要医祖班的名额，只要朝我勾勾手指头，我必定双手奉上。只是这事如果让施逢兴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把你扫地出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舒沉婉压低声音问：“所以格尔，你认为我有资格去参加进修了吗？我想听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