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我呢?”舒沉婉朝姜慎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龇着牙说:“姜慎,你要是敢欺骗我的感情,看我饶不饶你!”
姜慎顺势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掌心按在心口的位置。
“婉婉,到了今天,你还觉得我会骗你?”
掌心下隔着一层衣料,但舒沉婉却能感受到姜慎有力的心脏跳动,仿佛带着层层热度,要透过胸膛熨烫过她的手心。
舒沉婉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多亲密,她脸一红,把脸埋进他怀里,“姜慎,我相信你的。”
她的孩子被母亲害死,她却选择隐瞒。但最终姜慎不但没有责备她,还怕她伤心一直哄着她。
他待她那般好,她又怎么能疑心他欺骗她?
好在现在没有旁人,不然她的脸估计会烧着。
姜慎抱紧她。
世人都以为他是真的破产了,以为他已经被方天穆打败,已经自甘堕落要靠女人养着。
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哪怕他真的失败了,即使面对全世界嘲讽的目光,不管那些人怎样议论怎样轻视,他都不会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舒沉婉。
如果连她的眼里都露出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嫌弃和失望,他都会承受不住。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沉婉对他的关切让他心里无比舒畅。她一边照顾他还要一边小心翼翼怕伤及他自尊的小动作,更让他感动。
所以他一直对自己说,会尽快把新事业建立起来,他要给沉婉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
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地亲吻她,就像对待最珍贵的珠宝。
现在他们感情稳定,有着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但不知为何,舒沉婉心里却像压着什么,沉甸甸的。不冲破这样的压迫,她觉得她与姜慎之间仍然充满着变数。
也许是他们现在太过亲密无间,反而让人生出不真实的玄妙感。
她小心翼翼地回应姜慎。也许是因为她曾经隐瞒流产的事轻易被姜慎原谅,她不敢再轻易去试探他的耐心与底线。
加上这次卫东寻的事提醒着她,她的过去有多么糟糕。至少在外人看来,二婚的她真的很“不堪”。这般“不堪”的她被姜慎深爱着,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什么可矜持矫情的?
姜慎被她热情又羞涩的模样撩得大为情动,抱着她进浴室纠缠,一直到她连连求饶才肯放开她。
关于两个精英的工资问题,她是没有力气再过问啦。
今夜,有太多的人睡不着觉。
卫东寻被单独关押,灯一熄,那些犯人老老实实的,不愿弄出丁点的动静来惹怒监狱长。
寂静阴暗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滋生忧郁和恐惧。卫东寻没有睡,他坐在轮椅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法庭上舒沉婉那张漠然的脸。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可她对他,是半分情分也不顾了。
很好。
如此一来,以后他要做点什么事,也不必再顾及她。
同样没睡的,还有舒妈妈。她翻来覆去,整夜地叹息,四表姨这时倒表现得像个体贴的亲姐妹,耐心地安慰她:“你别想太多。东寻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算要判刑,也不会太重的。”
舒妈妈坐起来,扯着自己衣领,一脸揪心的表情:“沉婉这死丫头也太不像话了。东寻原本就是她的丈夫,别说真想怎么样她了,现在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丢死人了。”
四表姨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叹息,“原想着她和东寻可能还有一线复合的希望,我才会替东寻说了几句好话。哪成想她直接撕破脸面,弄得我这个四表姨里外不是人了。东寻啊,以后怕是要恨透她的。”
这是舒妈妈最为担心的事情,她忐忑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只能祈求东寻没什么事,也不要怨恨小婉。做不成夫妻,至少别做仇人。”四表姨突然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现在东寻虽然断了一双腿,但出入有十几个保镖保护着,看他那架势,估计是找到了十分厉害的靠山。我就怕他一个着恼,连我们这些人都被他迁怒了。”
舒妈妈急得咬牙切齿:“那个死丫头,小时候不让人安生。长大后都嫁人两回了,还是不想让我过安稳日子。当初生下她的时候,我就该一把掐死她。”
四表姨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别着急,东寻有靠山,我们也可以找个靠山……”
她话都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二人吓了一大跳。她们刚刚才讨论过东寻会不会报复她们,现在就来这么一大动静,吓得瑟瑟发抖地靠在一起,也不敢出声。
好半天都没有再传来什么声响,四表姨才大着胆子出去查看。透过猫眼,外面什么都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对跟在身后的舒妈妈摇头:“没事,可能哪家的门窗没关好,被风吹的。”
说着,她小心地打开门,突然被外面的情景吓得尖叫起来。
舒妈妈门外的墙壁上,被泼了层层红漆。还刻着很多吓唬人的标志和字词,看着和夏律师家里的遭遇差不多。
四表姨的尖叫声引来邻居的围观,舒妈妈也被她的大嗓门吓一大跳,定眼一看,直接晕了过去。
这回不是装的,真晕。
四表姨怕她出什么事要自己负责,连忙给舒沉婉打电话。那些围观的邻居一看有人晕倒,也顾不上看笑话了,有人帮忙报警,有人帮忙叫救护车。
舒沉婉接到电话时,刚刚清洗干净,正准备昏昏欲睡之时。一听说妈妈半夜晕倒,她吓得睡意顿时就醒了大半,拉着姜慎去医院。
来到医院,舒妈妈已经醒了。见舒沉婉守在床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起年轻时孤身一人带大女儿的艰难,再想到女儿现在长大了,没有让她享过半天福,反而一次次把她拖进深渊里。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第一苦命的母亲,放声哭出声来:“你这个不孝女,还来这里做什么?是嫌我受的气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