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母被姜慎伤了胳膊,其实并不算严重。
若不是她总想着找沉婉的麻烦,看在她是个老太婆的份上,姜慎都不会与她太过计较。但她为老不尊,没有丝毫身为长辈的自觉,姜慎也就懒得跟她客气了。
卫东媚强拉着母亲去医院,检查出胳膊脱了臼,接上后再休养一两天就没什么大碍。
医生见卫母年纪一大把,痛得脸部扭曲,心里有些同情她。于是尽量把伤势往良好的方向说,“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康复,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可是卫母听完后,对检查结果不满意,对医生也不满意。
“什么意思?我都快痛死了,还说是小伤?你们是不是认识姜慎,要帮他脱罪?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能得罪的人,你们要是识趣,就把我的伤往大里写,否则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儿子的厉害。”
在卫母眼里,她的儿子现在是顶了不起的大人物。东寻身残志坚,靠着自己打拼,现在出入都能带十几个保镖。这样的气派,哪里是姜慎那种天生富二代的人能比得上的?更何况她还听说,姜慎前不久破产了,如果能利用这次的伤把姜慎重挫,东寻一定会高兴的。毕竟,姜慎抢了东寻的老婆,偏偏东寻一直对舒沉婉那个妖精念念不忘。
想到这里她又狠狠地呸道:小妖精有什么好的?喜新厌旧又贪财,长得妖妖娆娆的,还整天勾三搭四,真不知道东寻喜欢她什么。
听完卫母的话,医生原本温和的脸顿时有点沉。
对于她的不合理要求,医生肯定是不可能满足。鉴于她是个上了年纪的伤员,所以医生很委婉地向她解释情况。
“伤势确实不算重,我现在就能帮你把胳膊接好。接上胳膊后,痛感自然会慢慢消失,至少你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啦。”
可是卫母却不听解释。
她自觉高人一等,小小的医生根本就不放在她眼里。扯着大嗓子叫嚷,“好嘛,你们就是摆明要包庇罪犯!我现在痛得厉害,没准已经伤到骨头了。这个你必须给我写进病历里面,我要拿着这份病历去告发凶手的!”
医生十分无语,但还有耐心地建议:“卫女士,如果你觉得检验结果不合理,可以拍个片子。拍片后可以更准确地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如果确实伤到严重,我们医院会如实描述验伤结果。”
医生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吐槽,以他丰富的经验看来,这个脱臼是非常轻微的,根本不存在伤到骨头的可能性。
卫母顿时哇哇大叫:“还要拍片子?你们这就是想拖延时间!不行,我要马上报警……”
“拍片子不会耽误多少时间。我给你写个证明,你去交费,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不管医生怎么解释,卫母就是不听,大嗓门吸引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
通常这种情况下,热闹制造者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羞耻心,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被人当猴看的。可是卫母不啊,她还觉得自己自己是占理的一方,特别光荣,看热闹的人越多她就越是中气十足。
仗着人多势众,卫母目光咄咄地威胁医生:“现在这么多人在看着,你还敢不敢包庇罪犯?赶紧给我把病历填好,我得去报警抓人!”
医生简直无语到崩溃,让保安过来驱散人群,再面对卫母时就没那么耐烦了。
“卫女士,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他克制地建议:“一是让我先帮你把胳膊接回去,二是拍个片等结果出来。”
反正在医生看来,这真的是个再小不过的事故。有时候摔一跌摔得猛了,或者不小心撞到什么硬的东西,都容易脱臼。拍片的话是为了确保有没有伤到骨头,但这位卫女士明显是想在医院生事,那他就没必要那么温和了。
至于报警抓人什么的,在医生看来,卫女士想去碰瓷的可能性比较大。
卫母见医生被闹成这样还不敢发火,就觉得自己特别占理。洋洋得意地想,早知道就去舒沉婉在的那家医院,然后让她来替她治伤,肯定可以趁机刁难和折磨她。
真是太可惜了!
本来她是中午到的医院,由于吵着不肯配合治疗,一直闹到了医生下班的时间都没有把伤治成,医生头痛万分。
卫东媚就站在一旁任她闹,连劝都懒得劝一声。反正痛的人是卫母又不是她,她才懒得浪费口水。
自从卫东寻咸鱼翻身后,卫母对卫东寻有多重视,对卫东媚就有多冷落。她和卫母的母女感情已经微弱到只剩下称呼。如果不是怕卫母在卫东寻面前告状,她今天根本不会跟着卫母去找舒沉婉闹事。毕竟闹那么一场,对舒沉婉只是增加烦恼而已,又不伤筋动骨,何必去讨没趣。
察觉到卫东媚的高高挂起,卫母恶狠狠地掐她,“死丫头,还不快过来帮我说几句话,你要让我被欺负死吗?你这种态度,回头我让你哥好好收拾你!”
卫东媚暗暗翻白眼。
哥哥现在是平步青云了,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高家那女人相中他,他才有今天的富贵?
一个靠吃软饭往上爬的哥哥,也不知道能挺多久,她真不知道妈妈哪来的脸沾沾自喜。还整天拿出来炫耀?
她懒洋洋地说:“妈,现在医生都被你气走了,你想让我说什么?说句孝顺好听的,我觉得你应该先把伤治一下,免得轻伤变成重伤,后悔莫及。”
卫母气得脸色发白:“会不会说话,有你这样咒自己母亲的吗?”
她是真不明白,以前那么乖巧听话的一个女儿,自从东寻重新爬上高位后,她怎么反而变得叛逆不懂事,一点也不顾血缘亲情?
难道是东寻没给她好处?
卫东媚接话:“妈,我还是心疼你的。你别再闹,我就去请医生过来。总得先把你的胳膊接好。”
卫母哪里肯:“他们不肯帮我,那我就在这里赖着,大不了闹到院长来。”
“随你高兴。”
卫东媚一点儿也不想再对着母亲这张尖酸刻薄的嘴脸,干脆走到医院外面吹风。